这倒是一个意外之喜,山中老猎户必然对狮象山的路颇为熟悉,上山之途已然无忧,到了山中,白矶就可以想办法破解乱神阵了。
老磨刀人被殷德几句话劝的更加坚定,收拾了行囊,背起了长刀,就要出发。
还是宁宇将其拦下:“老丈,且慢,让我再探查些消息。”
天穹上,黑色的乌鸦魂魄被幻尸牵引着,如同一个个傀儡般,吊在黑色的幕布之下。
一些残破的记忆被抽离出来,多是一些无用的吞吃腐肉的记忆,唯有一幕让宁宇心神微动。
那是一个巨大的洞窟,到处都是零落的骷髅头,巨大的骸骨随意的摆放着,不知是什么生物的。
血肉与烂泥融为一体,让大地猩红无比,所生长的都是邪异至极的植物,吞噬生灵血肉而长。
各处都有模样古怪的妖兽,龇牙咧嘴,腥臭的口水滴落在地上。
其中,一只巨大的生灵端坐在骷髅座上。
巨大的狮身端坐在王座上,鬃毛上都是血污,脸上却生有象鼻,以及两口枯黄的象牙,兽瞳猩红无比。
在这只乌鸦的记忆中,周围还有很多匍匐在这里的乌鸦,都在瑟瑟发抖,只听上首传来一声巨大的咆哮,这画面顿时烟消云散。
很显然,那就是赫赫有名的狮象王,便是在太渊巅峰时,这尊妖王也声名在外。
其主要原因就是因为在黑天大妖死后,它占据了狮象山并守了下来。
虽然这也有太渊皇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结果,但能从众妖手中夺得这处天然的宝地,也足以证明它的厉害。
本以为这是一尊绝世妖王,不少妖兽都拭目以待他会给太渊皇朝带来多么大的混乱。
然而,后来的事情却让它们大跌眼镜,狮象王夺下狮象山后就收敛了爪牙,行事低调无比,同太渊皇朝俯首称臣,甚至还帮助迷路了太渊百姓。
是一个活脱脱的妖奸,不少妖王都对它颇有微词。
这些消息从殷德的嘴里说了出来,这属于坊间消息,殷德也是道听途说知道一些。
“更详细的你得问这位,这可是正统的太渊权贵。”殷德对烈阳呶了呶嘴。
烈阳撇了殷德一眼,沉思了片刻道:“大部分都是对的,除了狮象王俯首称臣这一说。”
“是有不少人曾提议过,让狮象王归附,但派来的人无一可以见到狮象王,却也没被伤了性命。”
“狮象王俯首称臣这一说,实际上是我们散出去的,想试探狮象王的反应,谁知依旧是毫无回响。”
烈阳透露了一些更详细的事情,碍于太渊和北邙山的契约,导致太渊皇朝不能主动镇压妖兽。
所以狮象王这种不给任何反应的妖王,反倒让太渊束手束脚。
“看起来,这尊妖王并不是个莽子。”宁宇摩挲着下巴。
“对了,还有一件事,算是秘密…”烈阳沉吟了片刻,还是开口道:“狮象王是黑天大妖的坐骑。”
殷德:“!”
“什么玩意?还有这层关系?”殷德十分诧异。
“狮象王是黑天大妖的坐骑,白骨夫人是黑天大妖的妻子…”烈阳语不惊人死不休。
宁宇:“!”
“什么玩意?这么重要的人物你们居然放任不管?”宁宇惊异道。
“白骨夫人很特殊…不好动…”烈阳含糊其辞。
宁宇大约明白:“又是一个历史遗留问题。”
几人在这里交流了一下信息,对狮象王有了一个大约的了解,便在老丈的带领下上了山。
起初还好,在跨过一块红色巨石后,老丈的神色就变的凝重了起来,嘴里不时嘀咕些什么,仔细的辨认着地形。
这里已经步入了乱神阵的范围,而白矶空洞的眼神也有几分凝神,打量着四周,蒙蒙的薄雾缭绕,绿色的雾气带着刺鼻的味道。
老丈用不知从什么地方摘下的紫色小草碾碎成汁液,摸在了袖子上,捂住了口鼻。
这雾气带有微弱的毒性,对于宁宇几人自然无妨,不过对于这位老者来说却是不行。
“这里太边缘了,看不出什么,还得深入。”白矶开口,她环视四周,乱神阵在不知不觉间运转。
殷德丧着脸,亦步亦趋,不时洒下一些粉末,遮掩几人的踪迹。
又走了半天左右,雾气肉眼可见的浓郁了起来,附近有一些骸骨,看起来都是人形。
“救命!救命!”远处传来若隐若无的呼救声,几人脸色微变,慢慢的靠了过去。
拨开草丛,只见远处的古树上,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女正在吊在树上,浑身上下都没有多少衣服,白皙的皮肤裸露在外。
“荒郊野岭,哪来的少女,看俺老孙火眼金睛。”宁宇眸中有微光泛起,果不其然,那是一只骨妖,真身极为骇人,七窍内还往外爬着蛆虫。
“但看起来不是所有人都明白这个道理。”宁宇望着少女脚下的那一大片杂草,实际上那都是成片的枯骨。
“以往老猎人都会嘱咐,在山中一定不要管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因为你无法分辨那些到底是什么。”老丈叹道,很显然,有年轻的猎人没有听从教诲。
几人并没有除魔卫道,而是谨慎的后退,绕开了这里,往更深处而去。
这片山脉的更深处,一座山峰高近千丈,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从半山腰开始,便是骸骨如林的景象,各种生灵的都有,最多的就是人形,有的骨头上还挂着零星的肉丝。
山峰顶端,有一座阴森的洞窟,而此刻,洞窟中灯火通明,各处都有巨大的油灯,灯芯上有扭曲的人脸,发出痛苦的哀嚎,散发出的火苗也有些像人形。
巨大的骸骨王座上,一尊巨大的身形俯视着下方两列骨座。
“你们失败了?”沉闷的声音在整个洞窟回响,宛若雷鸣。
“九流王意外插手,烈阳掌控家传军法,还有宁宇实力超乎想象。”白骨夫人捧起一盏骷髅头酒杯,猩红的液体从嘴里沿着无形的通道,消失在了腹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