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不如给倾城一个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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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凛倾城？叶问书诧异地看着那华服女子，自觉得有些被她的气场所震慑。
这玛丽苏还真来救场了？
凛倾城不经意地看了叶问书一眼，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说话，叶问书也心领神会。
荒音穹眼睛一眯，虽说身影有些狼狈，却在转瞬间便是恢复了神色从容。
“原来是锦行枢密使，凛大人。”他抚了抚破烂的袖袍，强压住油尽灯枯的疲态。
据传这位凛大人行事高调，如果她肯出手相助，拿下这叶问书自然是绝无问题，即使她不出手，只要不干涉此事，这叶问书也不会是自己的对手。
“荒大人似乎有些狼狈啊。”凛倾城毫不在意地说。
“嗯……咳咳，让凛大人见笑了。”
虽说同为三品，但毕竟两人各司其职，所在机关并不相同，互相之间称呼也多了个礼数。这锦行枢密使，荒音穹当然认得，毕竟是享誉天下之辈，凛倾城这一身元婴大圆满的修为，加之天命之人的身份，连他荒音穹都要思量三分。
“荒某处理朝廷公务，不想在此地遇到凛大人，真是巧啊。这七色神光便是凛大人的独门异象吧？不愧是天命之人，荒某佩服。”荒音穹客套地说了两句，随即话锋一转。
“不过凛大人有所不知，荒某前些时日接到线报，这天剑亲传恐与日月神教有染，故荒某前来缉拿。不知凛大人对此是有何高见？”
他这么说当然是想留住叶问书的，虽说强扣帽子并不是好官所为，但正如司徒家小子所说，他一个出身江湖的老油条，自然是不在乎这虚名。
至于那司徒家的小子……他自知有蹊跷。
梵天秘宝日月离皇之事他是如何得知的这暂且不谈，青君试上一番暗示推波助澜也不论，这司徒绝陌居然当真能以定澜剑冢试剑为契机设下这样一个局来追捕叶问书，就很耐人寻味了。
——司徒家的人自有靠山，没道理为他一位京都御史做这么多。司徒绝陌如此行之又慎，必然是带着某种目的。而处心积虑之事，多半有诈。
但不管怎么说目的相同，如今这锦行枢密使也在，同她一起拿下叶问书，也不会夜长梦多了。
凛倾城听他这话，却是黛眉一挑。
“哦？你问倾城什么高见？倾城没有任何高见，倾城只是陈述罢了。”
“当然，荒某自是明白，凛大人不过恰巧路见，顺势而为罢了。若是行个方便，荒某自是感激不尽。”
——如果可以，荒音穹并不想和这锦行枢密使有冲突。看她如此轻描淡写弹开自己这一招，荒音穹便可管中窥豹了，就真实战力而言，凛倾城多半并不弱寻常洞虚，倘若真交手起来，自己这气血虚浮的状态，多半不是其对手。
再者，锦行枢密使锦行天下目空一切，谁人不知？
“嗯？荒大人误会了，倾城并不是在与荒大人交涉。”
“那……”
“倾城是来带走叶公子的。”
荒音穹面色一变：“这叶问书可是和日月神教有染，邪教之事岂能姑息？凛大人不会是想保他吧？”
“保了他，又如何？”凛倾城毫不在意。
“这……”
这便戳到荒音穹的痛处了，对方所处机关职能与他不同，他还真不能如何。
可她还真是来保叶问书的？这天剑亲传什么门道？居然连这位傲得不行的天之骄女都来保他？
“倾城就直说了。这叶公子是倾城的人，若要发落，那也是倾城的事。邪教一案，倾城自会彻查，若真有染，倾城自会担起责任，倒是无需荒大人劳神。”
凛倾城轻描淡写地伸出一只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那么，荒大人，请回吧，倾城便不送了。”
“可是……”
“倾城劝荒大人还是不要自找无趣了，倾城和司徒家孰强孰弱熟利熟弊，荒大人心里应当有个数。倘若荒大人是在顾忌青君试魁首一事，那便无妨，倾城会办妥，必定给荒大人一个交代。”
随即她看也不看荒音穹的，朝着叶问书那边飘了过去。
“那，叶公子，便随倾城一并离开吧？”
于是最终，荒音穹只能看着那一行人洋洋洒洒大张旗鼓地腾空而去，而后将苦水狠狠地咽下去。
“该死！”他恶狠狠地说，随即一扬身后那破烂不堪的大氅，绝尘而去。
……
叶问书一边跟着凛倾城飞一边偷偷摸摸看她的表情，在他身后，小师妹正搂着他的腰，接他之力御剑而行。
这凛倾城厉害啊，居然连京都御史这等高官都得看她脸色。
想到荒音穹，叶问书也是叹了口气，他总觉得自己有些对不住这御史大人。
——唉，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和那司徒绝陌划清关系。若是落入反派阵营，荒音穹多半是废了，只希望他以后别再出场为好，不然……凶多吉少。
“这……凛倾城，此事便多谢了。”他试探着说了一句。
而凛倾城却不理他。
哇——这玛丽苏这么傲气的嘛？
脚下踏着流云，凛倾城自然是志得意满，甚至说得意洋洋也不为过了。
窃取天机之人行事诡谲难以预料那是理所应当，所谓天机不可泄露，寻常人自是难得其道，自然看不出门路。
这种时候该如何判断局势呢？
——那顺着他来便是了，窃天机者，行事必占先机。
这叶公子欠了她一个人情，那便什么也值得了。
当然，为了达成这个目的，她自是观察叶问书良久，一身天道加持感知术也是一直锁在叶问书身上。如此伺机而动，这机会不就来了？
哼，什么天命之人，到头来还不是需要她凛倾城的帮助？
凡夫而已！真正的天命之人绝不需要他人帮助！
凛倾城似是不经意地转头瞥了一眼叶问书，虽然不言不语，嘴角却划出一个弧度来。
叶公子，这样一来你和倾城，也不过是平局罢了。
而此刻，那名为司徒绝陌的剑客才缓缓地自山谷间徐步而出，他的目光望向叶问书离开的方向，似是笑了，又似是感叹。
那双眼眸里，宛如蕴着那数载岁月的流光。
“终究，你还是没能落入魔道啊……也罢，来日方长。”司徒绝陌喃喃着，居然是一道柔和女性声线。
只见那斗笠蓦地落了下来，蒙纱之下是一张女人面容，如此清丽而妩媚，又妖治如嫣，仿佛天下的花儿都谢了，世间魅力只集她一身。
她笑了笑，眼角似是有晶莹积蓄，那样的深沉，却跃动着欣喜。
——正如故人白首逢，正如曾年箜篌引。是几人高歌几人吹笙，却再不复当年意气。
不过都是虚妄。
“好久不见，阿叶。”她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