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口口声声说的顺从，真是太自以为是了。”

“按照你的逻辑，是不是强1奸犯无罪，被强1奸的人应该好好顺从，好好享受，这样对彼此都好？嗯，你是不是这个意思？”

陈炳脸色僵了片刻，他无奈地摆了摆手，“对不起，你就当我站着说话不腰疼吧。”

气氛僵硬了片刻，陈炳又忍不住说出口，“可是，你真的毁了他的一生。”

林深不以为意地坐回了沙发，对陈炳的话嗤之以鼻。

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江河就已经在监狱了。后来他自首了，进监狱了，还不够讲良心吗？

他知道江河是个人见人爱的好少年，所以他已经尽自己最大的力，不去耽误江河的人生。

还要怎样？

何况他欠江河的，也早该还清了。

谁的人生不是只有一个呢，江河又对的起他？

“你知道他的家庭情况吗？”陈炳突然问。

林深闭着嘴，嘴角依旧是薄情的冷笑。

他当年翻墙翻窗，进去老师办公室，偷偷找出了江河的家庭住址。

他在如火的残阳里，提着礼物在大街小巷乱窜，最终找到了江河的家。

他何止清楚江河的家庭情况，他还曾经如果江河的小卧室。

“如果不是因为他进监狱，他的奶奶不会死。”

隔着两年的光阴，那张黑白色的遗照又窜进了林深的脑海：那是一个慈祥的传统奶奶，对着镜头笑得羞赧可爱。

“你知道吧，江河是奶奶爷爷一手带大的，他奶奶爷爷是他最重要的人。可他出狱以后，不仅奶奶死了，爷爷也死了……”

“你知道一个人，世界突然翻天覆地改变，又轰然倒塌，是什么滋味吗？”

林深依旧紧闭着眼睛，仿佛在打盹。

“他的家我去过，在南方的一个城市，在城市的边缘，那里还是土墙，邻居在街上吐痰，垃圾就堆在路边……他生活在游离城市的边缘，过着省吃俭用的日子。”

江河没有父母，日子贫苦，他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身上还有奶奶爷爷的责任。他不努力变得优秀的话，只能像蝼蚁一样存在，甚至被人唾弃。

所以别人在慢慢往前走，享受恣意青春的时候，江河必须得跑。

要得到最好的成绩，要得到所有同学的喜欢，要成为一个耀眼得能拥有大好前途的人。

才能摆脱出生，才能让他仅剩的亲人，真正地安享晚年。

“可是他所有的努力都栽在你手里了……”

“无论他再怎么努力，支撑着他的奶奶爷爷都去世了，再也回不来了，你知道吧？”

林深改变了江河的一生。

陈炳看着云淡风轻的林深，“你知道江河为什么会走上黑道吗？”

“他爷爷是被一个喝醉的小混混不小心打死的。江河出狱以后，知道他爷爷死了，就把小混混绑了，连着捅了那个小混混十几刀……”

“后来那个市里的老大知道了这件事，欣赏江河的狠劲，就帮江河逃脱了罪责，要江河跟着他混。”

人生绝望的江河，在最后放弃了所有的自我救赎。

他心甘情愿地走上了这条道。

因为他曾努力朝着阳光奔跑，可是发现没用。

林深轻而易举地就毁掉了他。

所以他转身，背向了阳光，带着绝望走向一条不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