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敬宗看着李正的神情,没想到李正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见地,不过也习惯了李正总是说出这种不符合他年纪的话语。
“长安令一番话让在下醍醐灌顶,若是收了他们的钱,可能真的会让我们如今所做的一切功亏一篑。”许敬宗感慨着说道。
李正瞧着许敬宗的神情,他是一个做事非常小心的人,要说这人犯错也不会犯什么大错。
许敬宗又说道:“长安令,我们是就这么回绝了?”
李正摇着扇子说道:“不然呢?”
许敬宗又是点头,再次说道:“那些和尚已经进了平康坊,我们的人盯着,不过在下以为不会有太多的和尚因此还俗,而且平康坊也有不成文的规矩,姑娘们不会太待见这些和尚,和尚尼姑进了那种地方,都有些晦气。”
“只是朝中的安排,她们不愿意说而已,就当应付朝中的事情了。”许敬宗低声说道。
这些和尚可都是现成的人口,也是现成的劳动力。
为了让这些和尚还俗,只要这些和尚都还俗了,那么以后的寺庙在坊间的影响就会减弱很多。
李世民想要的是这样一个结果,而这个结果不仅仅是他现在需要的,更是为了瓦解佛门势力。
佛门可以存在,但是它不能太过壮大,也不能成为势力。
反正在李世民的眼中,你佛门不能做大做强,要是全天下的年轻人都出家,国将不国。
李正说道:“让官府做好这些和尚的户籍所在,安排人把他们发回老家,让他们去看看他们自己的父母家人吧,就算是已经没有家人,也让他们去看看自己的家乡吧。”
“再由各地州府到郡县来安置和问询这些和尚到了家乡之后的情况,并且上报朝中,至于他们是继续出家还是就此落地重新扎根,就看他们自己了。”
许敬宗点头,“在下明白了,先让和尚们去平康坊去体验他们没有体验过的场面,见一见人世间的场景,重新激起他们心中的世俗情感,在那些姑娘面前没有反应,除非这些和尚不是男人。”
“接着又是让他们返乡见父母,用亲情让这些和尚们再也不想离家,从此扎根,长安令这一前一后安排让他们心甘情愿还俗,实在是高。”
听着许敬宗的马屁,这家伙的马屁功夫倒是高明了不少,“亲情是这个世间最牢固的情感,若不是万不得已谁会抛家弃子。”
许敬宗又说道:“在下这就去安排。”
这些和尚在平康坊的两天两夜中,一开始也是非常地规矩,也有一些人动摇了。
酒肉美色在前,一时半儿还好。
连着两天两夜也不能不吃不喝。
入定般坐着的老僧不停地念着佛号,偶尔还会呢喃两句,“老衲绝对不会向你们屈服的。”
看了一眼眼前花枝招展的女子,与面前的大鱼大肉,这个老僧咽下一口唾沫,“李正,你实在是太毒辣了。”
也有的和尚实在是忍不了了,干脆当场还俗,不做和尚了。
瞧得一些平康坊原本的客人,也是啧啧称奇。
许敬宗来到平康坊看了一眼这里的情况,已经有不少的和尚沉沦在酒肉美色之中。
都是正常的男人都理解,许敬宗匆匆离开。
走出平康坊沿着朱雀大街再走一段路就到了宗正寺。
来到宗正寺前,许敬宗向这里的守卫说道:“在下许敬宗前来见宗正寺卿。”
守卫看了一眼许敬宗说道:“等着。”
看着守卫进去禀报,许敬宗在门前等了一会儿等到人再出来的时候就可以进去了。
走入宗正寺,这里看起来忙碌,看到正在磨着一把刀了李孝恭,有些好奇,许敬宗问道:“河间郡王为何磨刀?”
李孝恭皱眉看了一眼刚磨好的刀口说道:“闲来无事,想要杀个人玩。”
许敬宗尴尬一笑,“河间郡王的爱好还真是少见。”
李孝恭接着磨刀说道:“平康坊的花销太大,大到老夫想要磨刀,一天三万贯!你说说几个和尚逛平康坊需要这么多钱吗?”
许敬宗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抬头看了看天。
李孝恭又说道:“许敬宗,你说老夫是不是要找你试试刀?”
退后两步,许敬宗看了一眼四周,试图找一把趁手的兵器防身。
看着他窘迫的模样,李孝恭说道:“逗你的,看把你吓得。”
许敬宗又是尴尬地笑笑。
李孝恭又说道:“再说了老夫也不会傻到光天化日去杀人对不对?”
许敬宗连忙点头,还是对李孝恭手里的刀有些警惕。
把刀搁到一旁,李孝恭收拾了一番说道:“说吧,是不是李正让你带话来了。”
许敬宗稍稍一礼,拿出一本册子说道:“这是长安令接下来的策略。”
接过许敬宗的册子,李孝恭便看了起来,一边看一边说出声,“让那些和尚返乡回家?”
许敬宗点头,“在下看过,纵使在平康坊,还是有些和尚非常的镇定,总不能按着他们的头让他们破戒。”
李孝恭皱眉思索着。
见李孝恭似乎真想这么做,许敬宗又说道:“要真是这么做,那也太不文雅了,说不出去也不好听,毕竟是陛下安排的差事。”
李孝恭又是思索点头,“说得也对。”
许敬宗又说道:“具体的方式方法都写在册子上,河间郡王都可以按照上面的方法来,亲情是人性很大的弱点,若是一个人抛却亲情也就不用再勉强了。”
李孝恭收起册子说道:“多么无情的人才会抛弃亲情,李正的这个办法很不错,想必陛下也会采纳,而且还不用花老夫的钱了。”
许敬宗又是点头,“若是无事,那在下就先告辞了。”
李孝恭接着磨刀。
许敬宗匆匆离开宗正寺。
刚走出宗正寺不远,许敬宗就撞见了李君羡。
“李将军羡慕这么急匆匆是要去做什么?”
李君羡瞧了一眼许敬宗说道:“去办事。”
说完又是急匆匆离开。
许敬宗站在朱雀大街上,看着李君羡手里提着刀,就觉得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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