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爸。”进门的朱竑和朱琳看到朱父后,前者冷着脸敷衍的喊了一声,后者朱琳眼中却透着孺慕之情,朱父风流成性,不过对这个小女儿倒还不错。
钱敏怡先是看了一眼周玉,见自家大嫂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钱敏怡就知道朱父根本不是关心自己和小琳,而是兴师问罪来着。
“没事就好。”朱鐵快步走了过去,宽大的掌心在朱琳头上揉了揉,看似沉默木然的脸上流露出可以感知的关切。
“大哥。”朱琳仰起头看着最疼爱自己的大哥,一想到之前发生的一切,眼眶蓦地一红,自己和二嫂差一点就回不来了。
“我带敏怡和小琳回房间休息一下。”周玉抢在朱父之前开口了,对着弟媳和小姑子和善的笑了笑,直接将两人带上楼去了,公公不靠谱,可自己丈夫和小叔子却是能担事的。
朱父脸一沉,有些不满大儿媳妇的擅作主张,可他好面子,自然不好对儿媳妇发火,于是手中茶杯砰一声摔桌上,直接对朱鐵骂了起来,“朱家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规矩了!”
“上梁不正下梁歪!”朱竑嗤了一声,毫不客气的丢出嘲讽的话来。
“朱竑!”原本就怒火中烧的朱父直接吼了起来,更加后悔早年为了享福把大权交给了大儿子,如今在朱家也就几个老部下还敬重自己三分,被朱鐵提拔上来的这些人根本不认他这位老家主了!
朱鐵安抚的看了一眼暴躁的朱竑,对朱父冷声问道:“父亲,小琳是有惊无险,人你已经看过了,没事就回去休息吧。”
朱家的老宅是祖上传来的,占地不小,可陈设布置却显得老旧,设施也不齐全,朱父一直不乐意住这里。
朱父在外面有好几栋别墅,早年就不乐意留在阴森森的老宅里住,娶了现在的小妻子之后又买了一套豪宅搬出去了,每年除了年底家族聚会和祭祀,朱父都不踏足老宅。
“老公。”朱夫人拉了拉朱父的胳膊对着他摇摇头,发火有什么用,朱家当家的是朱鐵,正事要紧。
朱父不满的瞪着两个儿子,按下火气说明了来意,“莫老爷子打了电话给我,哼,你们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连莫家的当家主母都敢抓,你们是不是嫌朱家的敌人不够多,要将朱家败了才甘心!”
训斥着两儿子,朱父眼底有算计的光芒闪过,莫家和朱家如果撕破脸成了死敌,不管最后谁赢了,现阶段只要斗起来一定会损坏朱家的利益,朱鐵这个家主决策失误就该引咎退位,而朱父则可以乘机夺权。
朱竑拉过椅子金刀跨马的坐了下来,嗤笑的看着摆架子的朱父,洪亮的声音里嘲讽味十足,“没想到父亲你除了会玩女人,还会关心朱家的事!真该放几串鞭炮庆祝一下,昭告天下!”
被小儿子嘲讽了,朱父一拍桌子蹭一下站起身来怒斥着,“朱竑,你给我闭嘴,我是你父亲!”
朱竑的母亲当年在生下朱琳这个小女儿,因为是高龄产妇,不但身体差了很多,再加上朱父婚内出轨,换女人如同换衣服,朱母得了产后抑郁症。
而朱母的死亡却是因为朱父的小情人找到了医院,被刺激的朱母情绪失控从医院楼顶一跃而下,而朱母死时朱父正带着另一个小情人在国外度假。
“不管如何你父亲也是关心朱家,你们还年轻,容易得罪人。”朱夫人柔声开口,漂亮的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让人生不出厌烦来。
哼!朱竑懒得理会这个小妈,好在对方也够聪明,从不招惹朱家三兄妹,再加上这个八岁的同父异母的弟弟,双方算是进水不犯河水的状态。
朱鐵知道这是莫家从朱父这里打探消息,“父亲,莫家的事涉及到州卫的机密,你只需要知道莫诚飞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
朱夫人漂亮的眼睛微微一眯,眼底有精光闪过,准确的来说她才是接受了莫家的好处来打探消息的人,朱父不过是明面上的人罢了。
可如果莫家真的得罪了大人物,朱夫人可不想趟这浑水,她是有心让朱父回归朱家,掌握朱家大权,这样一来等自己儿子长大了,在朱家也有立足之地。
但现在看来这计划行不通了,朱夫人低着头不再开口。
“是不是和薛家有关?”朱父怀疑的看向朱鐵,他早年也是朱家的家主,虽然没什么成就,可毕竟坐到这个位置了,朱鐵这话一说出来,朱父就想到了薛家,在衡州也只有薛家有这个本事命令朱家。
“事关机密。”朱鐵没有正面回答,但只要能震慑住朱父,让他不敢随意给莫家帮忙就可以了。
打听不到具体的消息,又有些不敢招惹朱鐵口中所谓不能得罪的人,朱父憋屈的够呛,最后发了一通火,带着妻子小儿子离开了老宅。
“大哥,你就该让他帮着莫家打听消息,到时候惹到了蒋大少,正好把那些老顽固一起给拔除掉!”朱竑透过窗户看着开出去的豪车,眼底有着恨意一闪而过。
朱父是退位让贤了,可毕竟当了不少年的家主,在朱家还是有些老部下,而这些人仗着辈分,为了私利,这些年没少给朱鐵、朱竑使绊子,偏偏每一次都是朱父领头闹事的,让朱竑恨不能借着蒋韶搴的手弄死这些人。
“对大少要敬畏!”朱鐵警告的看了一眼口无遮拦的朱竑,大少能逼迫上京七大家族低头,大少的实力远远超过他们的预估,在大少面前耍阴谋,那就是班门弄斧、自寻死路!
朱竑被训了也没生气,哈哈一笑接过话来,“哥,你放心,我有分寸,否则之前在服务区我就不会用州卫的名头逼走了莫家人。”
莫家不知道莫诚飞是因为惹到蒋韶搴而被抓的,朱竑如果稍加利用,故意误导一下,莫家必定会大打出手,犯到蒋韶搴头上,莫家绝对是死路一条。
可借刀杀人这种计谋不算多光彩,朱竑在那一瞬间是有了心思,但一来他敬畏蒋韶搴,二来他行事坦荡,做不出这么阴险卑鄙的事来。
朱鐵认同的拍了拍朱竑的肩膀,眼中有着笑意一闪而过,“莫家这边我们什么都不用做,静观其变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