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公是太祖皇帝时期亲口赐封的爵位,而齐国公一脉为大堰鞠躬尽瘁,沙场白骨,出于敬意,每一代皇帝对齐国公都礼让三分,好在齐国公府并不恃宠而骄。
如今的齐国公有三个儿子,按照惯例,该由嫡长子继承爵位。
可这三个儿子并不争气,而齐国公也并非是个迂腐的人,直到孙子都出世了,还在观望期。
而到这一辈,唯独大房次子和三房长子最有竞争力。
大房次子和三房长子年龄前后相差一岁不到,都到了成家的年纪,京中不少世家早已经瞄上了。
可当年的薛老爷偶然搭救过三房老爷,还因此落下病根儿,老夫人便借着这个由头到三房老爷跟前委婉地提了提亲事。
三房老爷也是耿直个性,派人查了查,发现薛仪算是个典型的闺阁小姐,再加之齐国公府和刑部侍郎府都是中立保皇派,结亲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便允了。
这本来是她该做主的事,却被老夫人插手了去,吴氏实在有些膈应。
夜里委婉地对薛兆德提了提,薛兆德却淡淡道:“娘一把年纪还帮着你打理后院,减轻你的负担,不是该高兴么?”
吴氏当即就愣住了。
想着当时薛兆德的神色,她坐在椅子上是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吴氏觉得自己的生活走入一个奇怪的轨道。
原本的生活发生了几乎快翻天的变化,短短几个月,感觉她好像过了好几年。
对了!
她微微瞪了瞪眼,忍不住轻轻拍了拍光滑的桌面——
是薛仪!
不知道从什么开始,她对薛仪比以前更加针对了,可每次吃亏的都是她!
不但讨得老夫人欢心,只怕荷包一时也脱不了她的一手。
否则,薛泽那样的孩子,她可以弄死无数个!
她深深吸了口气——
薛仪!比薛泽更危险!
薛静从外面推门进来,脸色也不大好看,看见吴氏忍不住开始倒苦水:“祖母可真是偏心!什么好的都想着薛仪!好的补品给她也就算了!连这么好的婚事也给她!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什么?”
吴氏叹了口气,又听见薛静道:“我见到那个杜淇了,还算是一表人才。”
吴氏眉心一跳,刷的扭头过去厉了厉声道:“可不许有什么歪心思。”
否则她在老夫人面前是再也站不起来了!
薛静眸光在吴氏脸上顿了顿,随即一缕暗光在眼底一闪而过,缓缓勾起一抹冷笑道:“现在整个京都上下都知道我们容不下他们姐弟三人,各个都向着他们!如今她算是风光了,还谋得一门好婚事!”
吴氏眸光一冷,虽然不悦于老夫人的偏袒,却也警告道:“你可别做什么手脚,现在他们姐弟三人就算是掉根头发,京都里的人都会算在我们头上!哪怕是借了别人的手,咱们也会被口水淹死。”
薛静知道吴氏想岔了,微微有些不耐地解释道:“我不是说要抢她的婚事。只是男人哪个不偷腥的?”
吴氏眼珠动了动,须臾,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道:“男人确实爱偷腥,传闻淮水阁的姑娘很是漂亮。”
还有一点吴氏没说,那就是伺候人的活儿极好。
薛静知道吴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冷冷笑起来。
两人心照不宣。半个月后,淮水阁的阁楼,一辆精致的马车在门口停下,帘子掀开,一个身着蓝衣,长身玉立的俊俏公子从车上下来。
门口穿着美艳的迎宾姑娘却并不扑上去,只是笑意盈盈行礼道:“杜四少爷。”
杜淇微微一笑,清秀斯文的俊脸让几个姑娘红了红脸。
他用折扇抵着一个姑娘的手臂扶她起来,笑道:“凌音姑娘可在?”
迎宾姑娘掩嘴笑着道:“自然是在的,可不就在等着杜公子?”
说完,就带着杜淇往里走。
楼内暖融融的烛光被吊在天花板上照亮整个楼间,乐声靡靡,酒香四溢,穿着漂亮伶人服的姑娘在舞台上用柔软娇糯的嗓音唱着艳丽的词句,不时的转身惹得下方喝酒的客人一阵叫好。
两人径直上了二楼包厢,迎宾姑娘打开门,便笑着退下了。
杜淇走进去,屋内的古琴声婉约流畅似清泉流泻,轻纱似雾,如隔云端,里面一人身姿绰约,看得不似分明,却让人心里发痒,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可杜淇只是微笑着自红木桌前坐下,自顾自倒上一杯清茶轻啜起来。
许久,帘子内的女子玉指一按,停了琴音,似嗔似笑道:“杜公子不是说了亲事?怎的还有时间来凌音这里?”
杜淇握着茶杯的手顿了顿,随即挑了挑眉:“你吃醋了?”
女子掩着唇细声笑起来:“杜公子说得哪里话,奴家哪里能生杜公子的气。”
“呵——”杜淇轻笑一声,“是不是,你心里知道就好。”
说到这里,他眯了眯眼。
无独有偶,齐国公府大房的长女同薛仪的情况极为相似。
是以对这门亲事他不甚赞同,在被嫡母长年压迫下的长大的子女,不是心里极端阴暗,便是总爱无病呻吟。
看家里那位大姐便知道,这都快二十了还没嫁出去,虽说大房继夫人做了不少手脚在里面,可到底还是自己不争气罢。
想到这里,他忽然开口道:“你过来罢。”
凌音微微诧异,可仍然听话的起身走到桌前行了个礼:“杜公子。”
杜淇看着凌音的面容,她是标准的水墨美人,五官并不出挑,甚至极为清淡,可就是这样的淡反而显得比别人更有灵气,像一笔一划勾勒的水墨画,氤氲雅致。
他伸手将对方勾到自己怀里,凌音轻声惊呼一下,转了半个圈,便坐在了杜淇怀里。
杜淇慢条斯理伸手勾起凌音的下颌,挑眉笑道:“今儿就不浪费时间了。”
说完,往前一探薄唇贴到凌音花瓣般的樱唇上。
凌音抓住他领口的手下意识紧了紧,随即羞涩地开始回吻。
杜淇一边温柔的吻着,一边将凌音抱到后面的精致的大床上。
不一会儿,屋内想起了令人脸红心跳的暧昧之声。
隔壁的薛静正悠闲地坐在红木桌前吃着葡萄,白霜将耳朵贴在墙上,听到声音响起才微微脸红着回头道:“小姐,这两人开始那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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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这个公子的描写我略了略,因为很快他就会拜拜了~挥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