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

张凡顿了顿：“你要坦白什么？”

程远航直直地注视着张凡的眼睛，忍着胸口灼烧的火热，鼓足了气，认真道：“前几天陈阳回国了，我今天晚上和他见了一面，他喝醉了，跟我说了些暧昧的话。”

张凡勉强撑着表情：“……然后呢。”

程远航眼睛眨了两下。

他看着张凡微微变化的表情，心里突然冒出股试探的冲动。

他小心翼翼道：“他凑在我身边，贴得越来越近，然后我们马上要亲上去的时候就……哎，别捏，要坏了要坏了，疼，疼疼疼——”

张凡听到这句，手一捏，力量陡然失了控。

等他回过神，赶忙松开程远航的狗玩意儿时，程远航的脸已经白了。

程远航嘶嘶抽着冷气，自己摸了摸，委屈道：“我话都没说完，你怎么就先使上劲儿了。别这么用力捏它，要捏坏的，到时候坏了你下半辈子靠什么呀。”

张凡：“……”

他脸颊又红又白，直接转过了身去。

程远航缓过劲来，凑到他身后，一手揽住张凡的腰。

程远航热乎乎地说：“张凡，你别急，我没跟他有任何不恰当的接触。我确认过，我对他真的一点感觉也没有了。他跟我凑得那么近，我也没觉得心里有什么想法，我没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儿。”

张凡呼吸紧了紧。

他沙着嗓子问：“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程远航挑眉：“当然是坦诚啊。”

“你跟我裹在一个被窝里，帮我做过那些事，我们都有这样的关系了。我要是一边享受着你，一边还瞒着你跟以前追求过的人拉扯不清，那不是渣吗。”

张凡看着他，眼里有股情绪悄悄融了。

程远航笑得挺痞，他举起四根手指，定定地说：“为了不让那些乱七八糟的误会在我们之间发生，为了让你有更强的安全感，也为了小小航，不对，大大航日后的幸福，我还是觉得应该对你一五一十地说明白，坦诚才能少生事，你说我这话在不在理？”

张凡热着耳根，好半天，松了口气。

他也不遮掩了，直白问出了疑惑：“那刚才，给你发消息的人，也是陈阳吗？”

程远航爽快：“对。”

张凡问：“我能看吗？”

程远航沉吟两秒，痛快地把手机交到张凡手里，在他脸上啄了一口，道：“你检查吧，我没什么好瞒着你的。手机里的东西你可以随便看，不过那个击剑大赏文件夹里有一些不健康的东西，慎点。”

程远航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都是许云天发的，跟我一点没关系。”

张凡倒没翻别的，只是打开了和陈阳的聊天框。

陈阳发了一大段文字。

张凡从头到尾扫了一遍，是陈阳在说着以前那些事儿，文字虽没有明着说什么，可藏在其中那些引而不发的暧昧情绪，就连张凡都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了。

张凡把手机还给他，别着头问：“那，那你打算怎么回。”

程远航接过手机。

他抿了抿唇，沉思几秒，直接拨了个电话出去。

电话嘟嘟响了几声，通了。

那边，陈阳声音里还带着沙哑：“小航？”

程远航看着身边安静的张凡。

他深吸口气，开门见山：“你发给我的消息，我看了。”

陈阳低笑：“喝多了，突然有了些感慨。你呢，你有什么想告诉我的吗？”

程远航盯着墙上滴答走动的挂钟，冷静道：“陈阳，之前我可能没有跟你说清楚，那我现在认认真真地再告诉你一次。我追过你，对你有过心思，但这些都已经是过去式。我没有一直停在过去，我心里有人了，往后，我和你之间，仅限于朋友关系。”

陈阳沉默了。

好半天，他才低低地说：“需要把话说得这么肯定吗？”

程远航勾了唇角：“我从来不喜欢和人纠缠不清，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那……”

陈阳呼吸明显急促了起来，也不知是因为醉意还是其他。

他好像攥紧了什么，语气豁出去似的：“如果我说，我现在可以给你个机会，只要你开口，只要你想要，我就答应你一切要求呢？你还要坚持这么说吗？”

程远航笑了笑。

他摇摇头，望着乌深的夜色，说：“早点睡吧，晚安。”

程远航挂断了电话。

他把手机丢到一边，看着身旁的张凡，眼睛发亮：“我这样的表现，你能放心了吗？”

张凡被子底下的手不知不觉地松开了。

他别开眼神，说：“什么放心不放心的，我们……又没有真的在一起。”

“迟早的事。”

程远航眼里闪着张扬的霸道，一伸手揽过了张凡，亲亲热热地说：“我就希望让你放心，让你能安安心心地跟了我。我想让你知道，我虽然脾气差，虽然以前对你做过坏事，但在感情这方面，我绝对不舍得再辜负你。”

张凡胸口悄悄泛了波澜。

其实这么久，他也逐渐摸清了程远航的性子。

程远航确实有恶劣的一面，欺负起人来，凶残野性，下手不知道能有多狠。

可一旦真碰上动了心的人，他也可以乖得像只傻乐的家犬。

张凡心里有根弦被拨了一下似的，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程远航毛绒绒的脑袋，看着他英俊硬朗的眉眼，说：“好，我知道了。”

程远航大力拱进了张凡怀里。

他使劲儿闻着张凡身上的气息，蓄意卖惨：“我表现得这么好，你刚才还那么用力地捏我，”他往下看了眼，夸张道，“你看看，差点被你捏坏，现在都肿成脉动了！”

张凡支吾：“哪有肿，那分明只是……”

“我可不管，”程远航磨了磨牙，“你自己说吧，你怎么补偿我？”

张凡耳朵热了。

他哑着声音：“我继续用手帮你？”

程远航眯着眼，眼神里闪着凌厉和需求，像条喂不饱的狼：“就这？”

他凑上前，恶狠狠地咬了咬张凡的嘴唇，装着咬牙切齿道：“你冤枉我，还捏得我那么疼，张凡，我告诉你，我气大得很，咱们今儿这矛盾，你光是用手可没法解决。”

“那你还想怎么样。”

程远航眼珠子转了转，喉结上下一滚。

他凑到张凡耳边，痞笑着，嘀嘀咕咕说了几句话。

张凡脸瞬间红得滴血，整个人往后缩：“不行的不行的，我干不来这种事，不能这样。”

程远航使劲儿挠他，想得抓心挠肝。可张凡实在没做好准备，任凭程远航怎么软磨硬泡也没松口。到最后，程远航终于狠狠地泄了口气，紧盯着张凡说：“行，我体谅你一次。但是张凡，你躲不了一辈子，迟早是要的。”

张凡眼神闪烁：“下次，下次再说。”

程远航咯吱咯吱咬牙，半晌，点了头：“那今晚，手，加倍，不，超级加倍。”

张凡无奈：“你撑得住吗？”

程远航笑了。

他鼻尖抵上张凡的鼻尖，森森道：“你不妨先问问你自己，你撑得住吗？”

……

陈阳被挂了电话，喝了一夜的酒。

他看着窗外远处渐渐泛光的一抹鱼肚白，扯着嘴角，表情也不知是笑还是什么。

他拉开了柜门，柜子里，塞满了程远航送他的礼物，装礼物用的盒子也都还在。生日时送的奢侈腕表，找专人定制的男士项链，他喜欢的电影明星的绝版周边……程远航这种少爷拿出手的玩意儿，没有一样是便宜易寻的。

陈阳沉默了。

当初那么坚定地拒绝程远航的求爱，是觉得他不成熟。

但就在他出国的这半年多时间里，程远航却突然像是被人一点一点磨掉了身上的戾气，从眼神到行动，都开始有了冷静的思考，不再一味莽撞，不再一味情绪行事，他已经成熟到能够做出自己的选择。

而那个成功调教了程远航的人，他也知道。

张凡。

曾经让程远航厌恶到把他赶到地下室还不够，一口一个窝囊废的人。

程远航傲慢地把人踩在鞋底反复侮辱，到如今，他却成为了程远航豁出一切都要努力讨好的人。

世事难料。

陈阳闭了眼，胡思乱想半天，又睁开了眼。

他看着外头逐渐明亮的天光，好半天，长长地吐出口气。

陈阳在国内住了小半个月，订了飞意大利的机票，再过几天，又该出去了。

出去之前，还有场饭局。

陈阳是艺术学院的，少不了要和圈子里的人交际，为以后铺路。从前，他还能借着程远航争取到资源练手，到如今，只凭借他自己，这事儿却难了。回国后这么小半月，他才联系上这么一个饭局，对方是个制片人，手里有专业的影视和音乐制作团队，挺有话语权。

五点半，陈阳打车去了凯悦酒店。

走进包厢的时候，那制片人还没来，倒是有另外一个年轻人已经坐着等了。

陈阳朝他点了点头：“你好。”

那年轻人兴冲冲地站起来，伸出手：“帅哥，你好你好！”

陈阳细细打量了他一番。

这人皮肤又白又透，估摸着也不过是个大学生的年纪。他笑得灿烂，一排白牙整齐晃眼，最难得的是，这人眼睛亮得出奇，浑身透着股欢腾劲儿和清爽干净的少年气。

还没等陈阳说话，他就热情道：“我是商大的学生，今年大三，嘿嘿。我学国贸的，但是加入了我们学校的艺术协会，特喜欢唱歌，就想找个机会正儿八经地出张唱片……啊，对了，我又糊涂，忘说自己的名字了，我姓杨！”

他双眸清澈地看着陈阳，笑说：“我叫杨嘉立。”author_say好久没见我羊，还有点想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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