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疼死老子了。”
丁启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
他心疼地拍了拍摔痛的屁股,捏了捏,长舒一口气:“还好它没事。”
等回过头,却看到程远航僵立在原地。
程远航好像震住了一般,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地上的盒子和散落的糖果。
丁启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航哥?”
程远航不动。
丁启刚想把地上这些糖果扫进垃圾桶时,程远航脸色猛地一变,叫了声不许扫,大步冲了过来,蹲下身,一颗一颗地把这些糖果全捡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回盒子里。
丁启小声说:“航哥,脏了,咱把这些丢了吧。”
程远航抬起头,恼怒:“你敢丢!”
捡完地上的糖果还不够。
程远航环视了一眼,把刚才丁启发出去的糖,挨个抢了回来。
副队长正拆开糖纸往嘴里塞呢,刚张开了血盆大口,程远航一只手给他堵了,毫不留情地把糖果从他手上夺了回来,用糖纸重新扎好,收回盒子里。
副队长懵逼:“程队怎么了这是?”
一旁的人耸耸肩:“可能……那是他家的稀世珍宝?”
“放屁,糖而已,还能是慈禧太后御赐的?”
“……”
程远航抱着糖盒去了后院。
他坐在台阶上,手指一颗颗摸过这些糖,数了数。
只剩了十五颗。
其他的,要么摔碎了,要么被人不当个玩意儿似的吞了。
程远航从来出手贼大方,送陈阳十几万的表,眼睛都没眨一下。
可不知道为什么,就被人吃了几颗糖而已,他却心疼了。
宽叔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过来。
程远航看了他一眼,低着头说:“宽叔,是你收起来的?”
宽叔点了点头:“也没别的意思,就觉得,好好一盒糖,还是张凡特意带来的,他的一片心意,就这么丢进垃圾桶,有点可惜。”
程远航沉默了。
好半天,他深吸口气:“那这糖,我拿回去了?”
宽叔眨了眨眼,忽然笑了。
他摇摇头:“小少爷,这盒东西已经不属于你了。”
程远航皱了皱眉:“宽叔,你别开玩笑了。”
“谁开玩笑了?”
宽叔把糖盒从程远航手里拿过来,放在自己这边:“小少爷,你既然丢了,它就不是你的了。我捡起来,那可就归我了。再说,我也挺想尝尝,张凡带来的糖果到底甜不甜。”
程远航脸色青了,半天没说话。
宽叔看着他的表情暗暗发笑。
宽叔从糖盒里拿了颗包装齐整的糖果,在程远航火热的视线中,慢悠悠地拆开糖纸。
就要把糖果送进嘴里的时候,程远航急了。
他一手握住宽叔的手腕,咬着牙:“开个价吧。”
宽叔:“?”
程远航面色严肃:“这盒糖,你开个价,我买!”
宽叔听着这话,倒是有些惊了。
他凑近了些,问程远航:“小少爷,你认真的?”
程远航绷着脸点点头。
宽叔又问:“……那你打算开多少啊?”
程远航倒是豪气:“你开口就是了。”
宽叔托着下巴想了想,试探着说道:“用这盒糖,换你车库里一辆跑车,你看怎么样?”
话音刚落,程远航二话不说,直接掏出车库的钥匙丢到宽叔手里,再从宽叔手中把糖盒抱了回来:“车库钥匙给你了,看中哪辆,自己挑吧,这盒我拿走了。”
宽叔盯着手里的钥匙,怔了。
好半天,他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把钥匙又放回了程远航手中。
程远航刚要问,宽叔拍拍他的肩膀:“小少爷,我逗你呢。”
“就算你不说,这糖我也没想留着,人老了,牙口不好,吃不了这些的,”宽叔悠悠哼笑两声,看着程远航的侧脸,轻飘飘道,“……前几天还嘴硬呢,现在知道了吧。”
“我嘴硬什么?”
“口口声声说厌恶张凡,更不稀罕他送的东西。现在呢?一盒糖换一辆跑车,这么亏本的生意,小少爷你也点头了,这不是嘴硬是什么。”
程远航嘴角扯了扯,没说话。
他抱着糖盒想上楼。
刚站起身,宽叔声音缓慢而苍老,犹如晚风拂过层林:“小少爷,你其实真有点喜欢张凡的吧。现在,连他送的一颗糖都这么看重,不舍得丢也不舍得吃,可是送你糖的人,你怎么偏偏就能那么恶劣地把他赶出家门呢?”
程远航身子僵了一下。
他感觉到自己心口有股酸涩划过。
好半天,他什么也没说,直着脊背上了楼。
进到卧室,程远航把糖盒放在书桌上。
他趴在桌前,手指一粒粒划过糖纸,脑子里反复回响着宽叔方才说的那些话。
那天,他把张凡赶出去的时候,是抱着什么心情?
张凡又是什么心情?
程远航视线绕着房间转了一圈。
张凡给他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房间,现在又被他弄乱了,张凡也不会再来帮他整理。张凡亲手洗过的那些衣服就快穿完了,张凡放在窗台的几盆花,无人浇水,已经枯颓了下去。
处处都是张凡。
程远航深吸了口气,从盒子里拿起一盒糖。
半晌,他终于不舍地拆开糖纸,小心翼翼地把糖果放入口中。
奶糖的香甜在嘴里漾开。
程远航闭上眼睛,好像还能看到小时候的张凡那双干净的眼眸,那些小大人似的照顾他的话语,他也能看到,长大后的张凡温柔的眼神,和身上一闻就能莫名让他心安的气息。
一颗奶糖很快化干净了。
程远航捏着糖纸,低下了头。
虽然有些不情不愿,可他心里终是承认,他是有那么一点想张凡了。
这种念头一直持续到晚上。
晚上洗了澡,躺上床,却久久未曾睡着。
这段时间赖在张凡床上,习惯了张凡的存在,闻惯了张凡的气息,一旦这些东西都没有了,睡回自己的卧室,他恍恍惚惚的,居然失眠了。
翻来覆去还是没法入睡。
程远航终于泄了气。
好吧,他承认。
不是一点。
他其实很想很想张凡。
黑着脸从床上爬起来,拉开抽屉,找到一罐褪黑素,吞了一粒。
再躺回床上时,程远航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犹豫了两三秒,还是拨出了个电话。
电话过了好一会儿才接通。
电话那头,一个男声打着哈欠,困倦道:“小少爷,这个点了,您这是?”
程远航看着窗外清清冷冷的月色,说:“我要你帮我办一件事。”
……
“叩叩叩——”
张凡正在屋子里做饭,外头突然响起敲门声。
张凡掂着锅,向外叫道:“欢欢,帮哥哥开一下门。”
欢欢咚咚咚跑到了门后,拉开门。
张凡正想问是谁来了,厨房外突然探进个脑袋。
张凡定睛一看,蒋天成。
他有点吃惊,忙把刚炒好的菜装了盘,关了火,惊笑道:“怎么是你。”
蒋天成拎起了手里一箱补品,笑眯眯:“抱歉,这么冒昧就过来了。我是问了宽叔,知道凡哥你搬家,所以来祝贺你的乔迁之喜。”
张凡把菜先端到了餐桌上,又连忙抽了把椅子让蒋天成坐下了,看着蒋天成带来的补品,有些为难地笑道:“……太客气了,我不好意思的。”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蒋天成把手里的东西放在茶几边:“我知道欢欢动了手术,小孩子恢复身体需要营养,凡哥,你就收下吧,就当是我给欢欢的一点心意。”
张凡推拒,蒋天成态度坚决,他也只能千万道谢着收下了。
张凡问蒋天成:“你吃过饭了吗?”
蒋天成摇摇头。
张凡这儿离市区太远,他还没来得及吃饭。
张凡一听,忙出门又买了好菜,麻利地做了一大桌。
他的手艺好,蒋天成一边吃一边不住地赞叹。
吃完饭,张凡看着自己狭窄的出租屋,有些尴尬地提议道:“屋子太小,也闷,要不,我带你出去转转吧。附近虽然没什么好玩的地方,但空气还不错的。”
蒋天成笑着点了点头。
两个人穿了外套出了门。
外头已经是夕阳遍天,柔红色铺天盖地蔓延开来。
远山如墨线,连绵蜿蜒,天空好像一张浸了油的纸,朦胧柔亮。
张凡带着蒋天成在附近逛了逛,两个人找着话题说了些家常,等散步一圈,再绕回来时,已经入了夜,天空变得黑漆漆的,只有寂寞的路灯,一盏又一盏地守在路边。
他们站定在居民楼的路灯下。
张凡刚想说话,转过头,发现蒋天成的视线一直在看着他。
张凡眨了眨眼,有点不好意思:“你看我干什么。”
蒋天成没开口。
张凡正觉得奇怪,手上一热,蒋天成的手牵住了他的手。
蒋天成呼吸发紧,声音低哑地说:“凡哥,我可以……亲你一下吗?”
张凡瞪大眼睛啊了一声。
他还没反应过来,蒋天成突然凑近了,温热的双唇在张凡白皙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张凡好像触电似的甩开蒋天成的手,震惊道:“你这是……”
蒋天成抿着嘴,挠了挠头。
他说:“我不喜欢男人,真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碰见凡哥你,我总觉得你身上有股特别的感觉,我觉得很亲近,无论怎么靠近,我真的一点都不觉得反感,这种感觉从来没有过。”
“之前是因为航哥的原因,所以没有表现出来。现在你搬出来了,我一个人想了很久,问了你的地址就过来了。我是想说……”
蒋天成换了口气。
他看着路灯下张凡的眉眼,道:“如果可以的话,我们能……试试吗?”
张凡怔在了原地。
他从没想到,会被蒋天成表白。
这事来得实在太突然,张凡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一时之间,竟然连怎么开口都不知道了。他心中慌张,想出声,却发现连嗓子眼都是干哑的。
蒋天成见他没反应,又问了一遍。
张凡眼神四下逃避。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后头忽然一阵动静。
张凡扭过头一看。
一个高个子的男人,踏着沉沉的脚步,沉默地站在了身后那盏路灯下。
昏黄黯淡的灯下,那人穿着深色的衬衫,年轻英俊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只是一双眼睛,森冷又深沉地盯着这边,犹如潜伏在暗处的狼,没来由叫人心中一阵发毛。
程远航。author_say张凡:雷劈也就这种感觉了。
蒋天成:雷劈也就这种感觉了。
程远航:雷劈也他妈就这种感觉了!!!
——
既然要追求狗血刺激,那就贯彻到底咯。
下一章让大家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绝世醋包,这个包,是炸药包的包,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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