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淡淡的兰花香气传来,王小白知道是阿兰来了,让他纳闷的是,阿兰的话有些莫名其妙,为什么阿珠不能再见他了?纳闷之际,阿兰的身影在他眼前一晃,王小白急忙道:“阿兰姐,快帮我把蛛丝弄掉!”
怪异的咒语声响起,一些药粉的味道钻进鼻子里,王小白脸上的蜘蛛丝和蜘蛛蛊都被阿兰收走了,王小白看到了阿兰,跟以往打扮的花枝招展不一样的是,阿兰跟阿珠一样穿着苗族的传统服饰,却没有戴那么多的装饰,显得很利落,头发披散着,一副苗族居家美女模样。
王小白身心轻松,中蛊的症状消失不见,一脸苦笑的看着阿兰道:“兰姐,阿珠这是怎么了?跟我生这么大的气,值当不值当的啊,你说的她不能再见我了又是啥意思?我现在是一肚子的委屈,也是一肚子的问号……”
阿兰没回答王小白的话,叹息了声道:“先跟我回家再说!”
天色已经渐渐亮了,苗寨有人扛着锄头和背篓开始了一天的劳作,吴月苗寨保持了原始的风俗风貌,同样也保持了原始的作息,有人看到阿兰的都热情打招呼,但是看王小白的眼神却都多了一份审视。
阿兰微笑跟大家打招呼,却不解释,带着王小白来到了她的吊脚楼,阿兰的吊脚楼依山靠河就势而建,呈虎坐形,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样样俱全,坐东向西,一股子质朴的苗家风情迎面而来。
王小白四下乱看,也没看到阿珠,来到吊脚楼的二楼,刚要开口问,阿兰让王小白坐到一张竹凳上,给他倒了碗茶水道:“阿珠今天出嫁,不能再见你了!”
“阿珠,出嫁?”王小白惊讶的看着阿兰,阿兰点点头道:“本来阿珠前两天就该出嫁的,可听说你要来,愣是推后了两天,小白啊,阿珠对你什么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
王小白沉默了下,端起碗喝了口水,轻声道:“我知道,但我只拿阿珠当朋友,当妹妹,所以我只能装作不知道。”
阿兰点头道:“我明白,阿珠也明白,小白,你是个好小伙子,做人坦荡,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从来不会暧昧,更不会见一个爱一个,最后一期节目你选择了图雅,阿珠就知道你们今生不会在一起了,小白,你知道阿珠有多难受吗?她几乎三天三夜没有吃东西,念叨着你的名字,跟疯魔了一样。”
阿珠对自己的那点情义王小白当然知道,一直以来王小白都跟阿珠客客气气的,躲避,甚至委婉的在拒绝,毕竟都是成年人了,不想伤害,但是很明显的拒绝,阿珠难道就看不出来?
“对不起,我不知道阿珠会这样?”王小白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阿兰摇摇头:“你有什么对不起她的?你又没有甜言蜜语哄骗她,然后再抛弃她,你又没有答应过她什么,你又没有沾她半点便宜,一直以来,你都在拒绝,阿珠也是知道的,可你越是这样,她就越是喜欢你……小白,你别看不起阿珠,像你这样的男孩子,是很招女孩子喜欢的,尤其是阿珠,她跟你年纪差不多……”
“阿珠是个坚强的孩子,痛苦了几天后,有人上门求亲,阿珠就答应了,因为她知道,只有成家了才能控制对你的想念。”
“那,那也不能随便就找个人嫁了吧?”王小白瞠目结舌。
“当然不是,求亲的小伙子是阿珠小时候的同学,多年来一直喜欢阿珠,最近这两年每一年都会来提亲,我见过那小伙子,是个憨厚老实的,也是个过日子的,他会真心会对阿珠好的,对阿珠来说是一个好的归宿!”
“小白,阿珠知道你要来,高兴的跟什么似的,说临出嫁前能再见你一面,就算是她这辈子最大的福气了,阿珠是个痴情的孩子,耐心等着你的到来,我跟她说了你要去泰国参加比赛的事,阿珠就上了心,开始悄悄布置,在你必经的路上布置了各种各样的蛊术,其实是在锻炼你,也是想让你知道蛊术的奇妙。”
“你能来请我,说明知道降头跟蛊术有相似的地方,这一路看上去阿珠是在算计你,实则是在锻炼你,让你知道更多蛊术的种类,手法,等你见到我了,自然就会问我破解之法,我还能不告诉你?阿珠这傻丫头,难得有这么重的心思……”
王小白听楞了,想起跟阿珠接触的那些日子,最开始王小白对阿珠的感觉就是忌惮,毕竟是玩蛊的苗女,听着就让人害怕,也没有过多的接触,也很少在意她,甚至都没怎么注意到她。
随着节目一期一期的直播,王小白和阿珠渐渐熟悉了起来,知道这是个敢爱敢恨,开朗大方的女孩,可也正是因为阿珠太外向,让王小白总是下意识的离她远些,或许这就是性格上的不同吧,而且那个时候他已经和图雅走的很近了。
对于这一切,王小白并没有放在心上,在他们这个年龄,所谓的爱情都只是一种感觉,就像是大学校园里的爱情,来的快,去的也快,上学还是情侣,毕业就分手,王小白看到过很多,以为阿珠对他的感情也是一样,谁能想到阿珠竟然痴情如此。
沉默了会,王小白道:“阿兰姐,我真不知道阿珠对我有这么深的心思,可这感情的事……”
阿兰点点头,道:“我知道,阿珠也知道,感情最是勉强不得,你又未曾欺骗过她,对不起过她,没什么的,对阿珠来说,这辈子能有个真心喜欢过的人,也没有什么不好,小白,我让你来找我,并不是为难你,也是为了让你和阿珠再见一面,今天过后,阿珠就会是别人的妻子了,你们恐怕很难再见面了。”
王小白忍不住苦笑了下,一直觉得自己普通的不能在普通,没想到还真有这么多人喜欢,可感情的事就是这样,你喜欢我,我不喜欢你,或是我喜欢你,你不喜欢我,很多时候,爱情都是一厢情愿的事。
就是未免太过沉重了些,王小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和阿珠是不可能的,因为他就没往那方面想过,何况事情都到这一步了,难道王小白要冲出去抢婚吗?现在王小白能做的,就是真诚的祝福阿珠幸福,最好能随个大礼,可来的匆忙,也没带东西啊……
阿珠要出嫁,王小白想的却是没有带东西随礼,可见阿珠对她来说从来没在心上过,感情的事就是这样,最是勉强不得,阿兰显然早就看透了这一切,道:“小白,阿珠和你有缘无分,这就是命。”
阿兰感叹到这,外面传来响起喜庆的乐器声,王小白顺着窗口向外看去,前方和垭口走来一队迎亲的队伍,朝着寨子里的一户人家走去,一个穿着传统服饰的年轻人,喜气洋洋骑在一匹白马上,身边是几个同样苗族盛装的伴郎,高高兴兴的而来。
娶亲的已经来了,但是走到寨口,被几个妇女伸出竹竿拦住去路,要与娶亲者对歌。每对完一首歌,娶亲者都要拿出礼物给这些妇女,她们才会收回竹竿让路。苗族的传统很是特别,必须是走上一段,对歌一次……
山歌悠扬,王小白心里还真没有什么难受的感觉,就是有点坐立不安,总觉着来的时候不对,看着他尴尬的模样,阿兰简单收拾了个背包,对王小白道:“走吧,姐姐答应过帮你,就给你当一回助手!”
“你不参加阿珠的婚礼了?”王小白好奇的问。
“怎么,你还想参加阿珠的婚礼?还是……我们苗族有抢婚的习俗,你是想把阿珠给抢回来?”
王小白吓了一跳,急忙道:“阿兰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好歹你跟阿珠姐妹一场,应该参加婚礼吧?顺便帮我随个礼,我给你钱……”
“算了吧小白,走吧,我不参加阿珠婚礼,就是因为你来了,我不是怕你抢婚,更不是怕你不懂规矩做出出格的事,我是怕阿珠一颗心拴在你身上,闹出不好看的事,那会毁了她的,小白,走吧,能在出嫁前见你一面,对阿珠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阿兰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王小白当然听话了,事实上他待在苗寨也感觉别扭,宁愿辛苦点,继续赶路也不愿意在苗寨多做休息,太尴尬了,阿兰说的也没错,要是阿珠忍不住来找他,恐怕真的就会毁了一生。
那就走吧,王小白喝了几口水,连口饭都没吃,跟着阿兰锁上了门,顺着来路往山外走,走了没多远,从苗寨传来一阵悠扬的山歌:“送郎送到松树林,送郎送到山那边,松树千年不落叶,妹妹万年心不变,如果来生识得早,我跟哥哥不离分……”
声音委婉,悠扬,还带着一丝丝哀怨,正是阿珠的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