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哲直接上了山。
跟西瓜铺或者说林氏的矛盾已经不可调和,这已经不是他要不要妥协的问题,而是别人执意要搞他,他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所以他选择更加激进的办法,让胖球送了林家一个大礼。
当这份大礼彻底炸开,他们在雍州城内再无立锥之地,而他要在这两天内,把店铺的事情都处理妥当。
是时候说再见了。
他今天上山,是准备跟他的“大姐”路漓谈谈心,虽然开始把他打晕掳上山的做法实在蛮横了些,但相处一段时间下来却发现她并无恶意,那她一开始的初衷是什么呢?
离别之际,荆哲对此有些好奇。
所以今天提了烈酒,准备跟路漓把酒言欢,等把她灌醉,嘿嘿…
都说酒后吐真言,当然是问她话了!
荆哲之所以这么自信,还要多亏他前世跟着的那位秃顶导师,业务能力稀松,但其他方面的业务就十分繁忙,跟着他,荆哲已经练出了不俗的酒量。
再说了,路漓不过是一介女流,之前也没喝过烈酒,跟他怎么比?
“入夜渐微凉,繁华…”
“少寨主!”
“少寨主怎么自己回来了?”
“少寨主这是给我们带的酒?”
“少寨主没带羊吗?”
“……”
荆哲哼着小调,刚来到山上,就被众多乘凉的热心群众包围了。
“这酒一定很沉吧?你们也太没眼力见了,这种体力活怎么能让少寨主亲自动手?”
“……”
说话之人是个酒虫子,隔着老远就闻到了烈酒的香味,咽了口水,作势就要来拿荆哲手中的烈酒,被荆哲一巴掌拍掉了。
“你在想屁吃啊?”
跟胖球和憨憨接触久了,荆哲对这些高大壮硕的邙山山贼早就形成了免疫。
“这是给我大姐带的,你们凑什么热闹?”
一听到是给路漓带的酒,众人讪笑,退了下去,再不敢打主意。
……
荆哲冲出重围,打算直奔路漓闺房。
途中经过他那间厢房的时候,竟发现里面灯影憧憧,好奇之下,遂折转方向,走了过去。
来到门外,能清楚看到映在纸窗上的曼妙身影,整个邙山除了路漓,再无二人。
白天她来这里打扫房间说的过去,这个点她还待在这里做什么?
再仔细一瞧,只见纸窗上人影的双手正交和在一起,垂在身下,上下起伏,不知在做什么。
难不成是对着自己的床…
Emmm…这也太邪恶了!
对于这种不良嗜好,荆哲自然要教育一番!但在教育之前,他决定先带着批判性的眼光好好欣赏一番,不欣赏怎么教育?
荆哲理直气壮的想着。
接下来,为了不打草惊蛇,他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发现门没有关紧,只是虚掩着。
这也太粗心了吧?
荆哲摇头。
想当初他那些室友在厕所搞事的时候,哪个不是把门锁个严实、外面就算有人拉到裤子里都无动于衷的狠人?
路漓还是太嫩了啊!
这么想着,荆哲就把头凑了过去,透过没有扣紧的门缝朝里看。
但里面的场景,让荆哲有些失望。
只见路漓一手拿着一个木头小人,一手拿着一把锋利匕首,正对着小木人动刀,地上散乱着许多木屑,而桌上则摆着三个已经雕好的木人。
远远看去,似乎是一对夫妻和一个小女孩的样子,至于模样——好吧,荆哲的眼神还没好到那种程度。
路漓比划了好一会儿,又举起那木头小人端详一阵,蹙眉似是不满,又用刀修啄几下才算满意,歪头咧嘴。
莞尔一笑,顾盼神飞。
想不到,一向冷若冰霜的山贼王,竟也有如此小女儿的一面,若不是偷偷得见,谁又能信?
荆哲想着,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似乎是沉浸在自己的手工艺制作世界里太过专注,低着头的路漓竟没有发觉身后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一个人。
“想不到呀,大姐还有这手艺!”
突兀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条件反射一般,路漓全身肌肉绷紧,小木人掉在了地上。
下一刻,她已经手握匕首,闪电转身,瞬间来到荆哲身边。
“那个…大姐,咱们不用这样吧?”
脖子上抵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荆哲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我的天,这是什么脾气,一言不合就要封别人的喉?
“谁让你不声不响进来的?”
路漓冷声说道,匕首也从荆哲脖子上移开。
荆哲大喘着粗气,有些不服气道:“是你搞错了吧?这明明是我的房间,你没事跑来干嘛?我都没怪你呢,你反倒恶人先告状起来!”
路漓想了想,似乎是这样的…
撇了撇嘴,说道:“这整个邙山都是我的,我想去哪就去哪!”
“……”
好吧,我服了。
跟女人吵架总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尤其是一个武力值远高于自己还不怎么讲理的女人,荆哲决定换个话题。
“大姐的手艺不错,这是在雕什么?”
“不——”
还没等路漓说完,荆哲已经拿起了其中一个小木人,端量一番,竟觉得这一对中年夫妇有些熟悉的感觉。
又去看那两个小木人孩子,一男一女,女孩约摸六七岁的样子,而男孩…咦,怎么感觉跟他印象里小时候有点像呢?
荆哲抬头,见路漓满脸绯红。
“大姐,这是…我?”
路漓眼神闪烁,但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
“是你,不过是三岁时候的你。”
说着,抬眼去看远方,深邃而长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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