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7章旧部(一)(1 / 1)

北雄 河边草 1367 字 2个月前

江左,江右各有难处,只看治政之人的手段而已,李靖算是先行了一步,谁让人家是皇帝的老丈人呢,做起事来就不用顾忌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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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回京述职的张伦,薛万彻,张士贵三位大将军入宫见驾。

这时密集的小朝会已经被李破停了下来,六月初一的大朝上面,李破诏人宣布了一次阶段性的成果。

涉及到的是税赋和田亩分配的问题,这个已是商量的差不多了,给了山东,河北,河南等地许多优惠政策,轻徭薄赋都是题中应有之义,主要是想吸引人到那里去定居。

早年北齐的河北,山东军事集团已然成了昨日黄花,许多鼎鼎大名的豪族消失在了历史长河当中,剩下小猫两三只,也只苟延残喘罢了。

其中一部分人要么逃往了江南,要么到了关西,晋地其实也收容了一些,根基已毁,当年故事风流云散,不复见矣。

再来的大部分就都是移民,现在的情况则是,裁汰下来的诸侯降军成为了移民的第一批,散落在各处,激不起多少浪花。

官府则在积极的重定户籍,恢复生产,今年因为战事结束的早,所以还能指望一下秋收,惠民之策在六月间定下来,秋收时农人的负担就能再轻一些。

大朝过后,李破也不打算再盯着户部不放,把重任交给了尚书省,到了一定阶段,再由尚书省递上呈文,由中书,门下复核,交到他这里的就简单多了。

追着臣下们踢屁股的日子终于结束了……李破也是长出了一口气。

正好此时刑部尚书杨恭仁上请重定唐典,李破顺水推舟,交给了中书令萧禹来主持,三省皆要有人参与。

其实还是在隋典基础之上来完成,按照杨恭仁的建议,参照的是隋初的律典,因为到了开皇中期,前隋国力渐盛,那时修订的隋典很多规条都不适合现在的大唐。

而到了杨坚晚年,猜忌功臣,又要防止各种反对势力的反扑,律法于是变得严厉了起来。

大业年间就不用说了,杨广太过急躁,修订起隋典来很是随意,而且没完没了,杨广关心好像只是俺修订了隋典,并不关心到底修了什么,所以没有什么参照价值。

李破让王泽等人在晋阳修订刑律时,参照的则是开皇中期的律法,宽严并济,一条条捋下去,已经是一部非常完善的古代律法了。

至于刑律中产生的那些漏洞,并不值得去追究,因为以当世的人口数量,以及人们的局限,不会产生太多过于复杂的纠纷和案情。

比如说两人打架,没有重伤或死亡的情况之下,根本不会报到官府,更不会产生是自卫还是互殴的辩论。

还比如说,你如果头顶有点绿,完全可以操刀过去杀了奸夫,官府将不与追究,如果你杀的是乡中恶霸,众人相护之下,也有很大可能逃脱罪责,也就说当世律法有很强的主观性。

反过来说,乡中豪望会很占便宜,如果与官员勾结,完全可以横行乡里,鱼肉百姓而不受惩罚。

当然了,后来占据资源多的人也是占尽便宜,就不用指望当世的法律能约束住贵族阶层了。

能够约束住他们的其实是名声,信誉这些无行的枷锁,让世族们不敢做的太过,律法对他们而言,多数时候只是控制百姓的工具而已。

中原王朝的刑法的核心思想其实就是礼,法并用,而且礼在法前,上层知礼,下层守法,就是和谐社会。

大致上就是说用道德来约束人们的精神,用法律来规范人们的言行,和后来西方人推崇的法律社会是完全不一样的法律思想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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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杨恭仁所请,重定的则是天下之法,涵盖了社会的方方面面,事情也是巧了,何稠才刚劝谏一番,杨恭仁的上书便来到了李破的案边。

李破都有点怀疑是不是两人串通好了,不过不管怎么说,都和他的意图并不冲突,而且制定唐典也确实在他规划之内。

顺便他令兵部重新修订军律,正好也在设立折冲府,折冲府中又有学堂,军法将是府兵们上的第一课。

严格的军律是保证军队战斗力的基础,若每一个军卒都能熟悉军律操典,令行禁止之下,战力肯定爆棚。

所以说,六月间的朝堂依旧一片忙碌。

此时陈孝意,裴矩,李靖,张云智等人在李破授意之下纷纷上书请建书院,李破一一诏准,并令国子监,长安书院出人奔赴各地,按照长安书院的模式在各地设立了四间书院。

都用地名来命名,洛阳书院,晋阳书院,江陵书院,以及成都书院,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不久之后还有江都书院或者是丹阳书院。

山东河北就算了,那里人都没剩几个,建了书院也是白费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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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伦几个入宫见驾的时候是正午,在两仪殿赐宴。

三人进到殿中,齐齐行下军礼,敲的胸膛咚咚直想,几个家伙都是第一次进皇宫,即便皆是心雄胆壮之辈,事先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却还是为皇宫的威严所设,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

这两天把事情都外包了,李破算是稍微清闲了一些,见到了几个旧部,心情不错,摆手便道:“都是朕的功臣,坐下说话吧。”

三人谢恩纷纷落座。

看着他们,李破便笑道:“自从过河进了关西,也有两年未见了,看你们气色都不错,朕也就放心了。

你们在外领兵得力,于国于朕皆有大功,一会陪朕多饮几杯如何?”

那还有什么如何不如何的,三人都露出了八颗大牙,笑的灿烂了起来,至尊看上去还和当初一样,对他们甚是亲厚,这是一件非常值得高兴的事情,确实要多饮几杯。

张大胡子习惯性的挠着他的大胡子道:“末将等可没什么功劳,这些年若非至尊简拔,末将等哪有今日?

就是近两年没见至尊,领兵的时候心里总是没底,就怕给至尊丢脸,私下里想想,还是那些年在至尊账下听令的时候觉得踏实。

至尊登基,末将等在外听闻,都是欢喜至极,只是……唉,世间却少一名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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