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父亲想要把哈里勒留在大明的想法,兀鲁伯没有反对也没有赞成,其实从本心来说,他是十分反对父亲的想法,毕竟哈里勒也是他的堂兄,而且救他们两人回去也是帖木儿交给他的任务,所以他并不想让父亲的私心影响到自己的任务。
不过兀鲁伯也没敢直接反对,毕竟他了解自己的父亲,对于他来说,争夺汗位这件事,几乎成为他心中的执念了,任何人别想劝说他打消想法,所以最后他也只是含糊了几句,然后就让人把准备的饭菜送进来,这也终于转移了沙哈鲁的注意力。
虽然沙哈鲁已经吃过早饭了,而且刚才还吃了几块点心,但是看到儿子准备的饭菜还是让他忍不住大吃起来,特别是各种肉食,简直太馋人了,他被关押的这段时间,能吃饱就不错了,平时根本不可能给他们吃肉。
看着父亲狼吞虎咽的模样,兀鲁伯也再次心中一酸,虽然父亲什么都没说,但他看得出来,父亲肯定吃了不少的苦头,这也让他更加坚定了救他出来的决心。
等到沙哈鲁把饭菜扫荡一空后,他这才拍了拍高高隆起的肚子,虽然膛的难受,但却是他这大半年吃的最香的一顿饭了,而兀鲁伯也立刻把自己准备的东西让人送了进来。
兀鲁伯送的东西也十分实用,全都是一些衣服被褥,另外还有一些便于保存的食物,比如肉干之类的,当然还有一些财物,虽然沙哈鲁在战俘营就算有钱也花不出去,但可以让他用来贿赂一下监工等人,改善一下他的生活条件。
兀鲁伯也明白儿子的苦心,当下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又叮嘱了他几句,毕竟兀鲁伯这么小的年纪,就率领一支使团来到大明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身上还担负着要救自己出去的重任,也真是难为他了。
“父亲您也要照顾好自己,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就能把您救出来!”兀鲁伯最后也激动的道。
“好,我家乌鲁格别克长大了,为父等你来救我出去,到时咱们父子一起回撒马尔罕,那个汗位是我的,以后也会是你的!”沙哈鲁这时也激动的道,说完也不再留恋,提着兀鲁伯送的东西扭头就走。
兀鲁伯也追着父亲来到门外,但很快就被挡了下来,毕竟这里是军事重镇,以兀鲁伯的身份,是不方便在这里乱走的。
还是原来的那个军官,沙哈鲁跟着对方回到战俘营,不过在回来的路上,他本想给对方偷偷塞点银子,但却被对方给拒绝了,这让沙哈鲁也更加震惊,因为他还是第一次遇见不贪财的武将。
其实沙哈鲁是误会了,带他进出战俘营的军官并不是不贪财,而是他出身贵族,又是开学毕业的,本身就不缺钱,更何况沙哈鲁贿赂他用的还是白银,这在大明眼中简直太落后了,毕竟现在大明绝大部分人都喜欢用银行发行的钞票,即方便又好用,只有一些老顽固才会用白银。
沙哈鲁回到战俘营,哈里勒与其它的战俘这时也正在干活,当看到一身新衣,并且提着大包小包的沙哈鲁回来时,所有人都愣住了,毕竟这种情况在战俘营里可是第一次遇到。
“是谁来探望你了,为何还会给你送东西?”哈里勒这时也激动的拉住沙哈鲁问道,虽然还不敢确定,但他心中隐约已经有了一个猜想。
“关你什么事?”沙哈鲁却白了对方一眼,扭头就进了自己住的棚子,然后把东西小心的放下,紧接着他又拿出钱财,找到监工挨个送了一遍,这让监工也都是笑逐颜开,对沙哈鲁也更加热情了,哪怕他不干活也没有人催促。
“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祖父派使团来了?”哈里勒依然不甘心,很快又找到正在躺在草垛上晒太阳的沙哈鲁问道,除了使团之外,他实在想不出第二种会有人前来探望沙哈鲁的可能了。
“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吗,那我就实话告诉你,的确是使团来了,而且还专门来探望我!”沙哈鲁这时撇了哈里勒一眼,随后这才得意的一笑道。
“果然是使团来了,我就知道祖父肯定不会放弃我的!”哈里勒闻言也兴奋的一拍大腿,虽然他一直坚信祖父不会忘了自己,但其实他心中也没底,特别是在听说祖父也败于明军之手后,他一度陷入绝望之中,现在总算是听到一个好消息了。
不过哈里勒很快就从兴奋中清醒过来,当即又皱起眉头问道:“不对啊,既然使团来了,为什么只见你而不见我,难道祖父是在生我的气?”
哈里勒说到最后时,脸上再次露出忐忑的神色,虽然他的战败主要还是因为帖木儿没能及时越过天山,但哈里勒了解帖木儿的脾气,知道他一向喜怒无常,说不定会把东征失败的事迁怒到自己身上,毕竟东征失败就是从他的先锋军战败开始的。
看到哈里勒瞎猜,沙哈鲁却是心中狂笑,甚至还火上浇油的附和道:“不错,父亲就是在生你的气,这次东征失败,就是从你战败开始的,如果不是你的先锋军没能顶住大明的攻击,我们的大军在进入大明边境后,也不会对明军一无所知,从而造成后面的惨败!”
沙哈鲁的话也像是响雷一般,将哈里勒震的失魂落魄,然而他很快就醒悟过来,当即对沙哈鲁冷笑一声道:“差点上你的当了,如果没有你的这些话,我可能还会疑神疑鬼,可是你的话却反而让我醒悟过来,祖父绝对不会把战败的事迁怒到我身上!”
“哦?是吗,那你怎么解释使团的人只见我不见你?”沙哈鲁闻言也不生气,而是再次反问道。
这下哈里勒也露出沉默的神色,估计他做梦也不会想到,帖木儿会把还没有成年的兀鲁伯派来做使节,而兀鲁伯做为儿子,前来探望一下父亲也是应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