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府下辖十三州县,总人口近一百五十万,无论是在湖广,还是全国,都要数大府级别。
六岁以上,十四岁以下的男女孩童,起码也有一二十万,比例还是有些偏高的。
没办法,古代婴儿夭折例虽然非常高,但架不住古人无节制的生育呀,加上湖广又没遭受什么战乱,所以基本上每家每户都有几个孩童。
全府共有近五百座大小学堂,均匀地分布在各州县,大的学堂拥有近千名学童,小的上百几十都有,女先生也从一人到几十人不等。
基本上每人都要教授三十个孩童以上,所以整个荆州府的女子老师,加起来接近五千人,年纪最大的不过十八,最小的才十四。
秦宇并没有直接前往荆州府城中的最大一所学堂去视察,而是在最西部的巴东县,就带着十几名亲卫,乔装打扮上了岸,大部队则是继续顺江而下,前往荆州府城。
秦宇是乘坐小船上的岸,一行二十几人,只是走了五六里,山脚下就出现了一座村落,约有几十栋木质房屋。
正值秋收,百姓都在岸边的田间地头劳作,对秦宇他们还是有些好奇的,毕竟秦宇虽然穿的是便服,但二十多名亲卫却是穿着军服,挎着刀,插着铳。
“嗯!”
秦宇见百姓们虽然有些忐忑好奇,却也并没有直接吓得慌不择路逃跑,到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心里还是有些欣慰的,而且看这些百姓的气色和精气神儿,日子似乎也都过得不错。
“小翠,去打听一下这个村里有没有学堂。”
“是,陛下。”
小翠说着就带了两名女兵朝着田里的百姓走去,不一会儿就匆匆的回来了,禀报道:“回陛下,这个村叫刘家村,全村加起来约有两百余人,村里设了一所学堂,共有孩童三十二人。”
“走,先去学堂看看!”秦宇顿时就来了兴趣,朝着村中走去。
而附近的百姓也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计,聚拢到了一起,小声的议论起来,最后也都跟了上去。
显然,虽然小翠已经出示了身份,但这些村民仍然有些不放心。
一来到村口,耳边就传来了朗朗的读书声,而且还是官话,也就是前世的普通话,这自然是秦宇定下的。
没办法,秦宇只会说后世的普通话和湖北方言,而不会讲这时代的官话,也不会去学,以前反正大概都听得懂,自然也不打紧。
可当了皇帝,秦宇讲普通话,即便没有强制要求,但官员们也都是自发的跟着学。
刚开始秦宇也是被各种各样的方言普通话,弄得啼笑皆非,好在都听得懂,不过他估计自己的普通话应该是最标准的了。
“你们留在这里吧!”秦宇一摆手,只带了小翠一人往村子里走去,其他亲卫们则是留在了村口,见村民也要跟着进去,自然是拦在了外面,村民们也不敢说什么。
两人一前一后循着声音,只是走了上百步,就来到一座小院子前,院子围墙是半人高的篱笆,只有一栋砖瓦房,共一大一两间,边上竟然还有一栋简陋的茅房。
秦宇推开院门直接走了进去,借着窗户,就见那间稍大一些的屋子里,坐着三四十名孩童,正在摇头晃脑。
一名身穿绿色襦裙的少女则是一手捧着书本,一边来回走动的念着,每念一句,那些孩童就跟着念一句。
直到秦宇来到窗户旁,屋子里的人仍然没有发觉,可见都十分的认真,直到读书声停止,那名少女才瞥见站在窗户旁的秦宇,顿时就吓了一跳,书都掉到了地上。
秦宇尴尬的一笑,少女却是弄了个大红脸,但还是盈盈一欠身,然后赶紧弯腰捡起书本,来到了外面,有些紧张地行了一礼,小声的问道:“不知公子有何事?”
“姑娘不必多礼,在下只是随便看看,打扰之处,还望姑娘见谅!”
秦宇也只好弯腰,抱拳还了一礼,然后说道,身后的小翠也跟着抱了一下拳。
“公子言重了。”少女略微羞涩的低垂着头,显然还是第一次见到秦宇这种公子打扮的俊秀青年。
“姑娘不必紧张,在下只是对这学堂有些好奇,想要询问姑娘一些事,姑娘还是先将你的学生安置一下吧。”
秦宇微微一笑,然后指了指都趴在窗户旁的孩童们,不过心里对她的表现还是非常满意的,虽然年纪也就十六七岁左右,但也确实有些大家闺秀的风范了。
“那…那公子稍候,小女子去去就来。”少女说完又行了一礼才返回教师,孩童们见状又赶紧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其实也就一张简陋的案几,和一个小凳子,上面除了一块木板,就只放着一根毛笔,和一碗清水了。
“大家将黑板上的字再练习几遍,不可喧哗,不可随意走动,知道吗?”
少女来到台前,指着黑板上的字说道,说完还偷偷地瞥了窗外的秦宇一眼,不由得又弄了个大红脸。
“是,老师!”孩子们却是齐声答道,然后纷纷拿起毛笔沾上水,开始在小木板上练习起来。
秦宇这才朝前面的黑板上看了一眼,发现是孝经的其中几段,立即就明白,这些孩童已经学完了简单的汉字,开始学三字经,千字文,百家姓,孝经之类的了。
“公子,这边请!”少女来到外面,将门拉上,这才带着秦宇朝隔壁的小房间走去。
房间很小,但依然分了内外两间,外间也就一张书桌,一个书架,里间秦宇估计应该是卧室。
“公子请坐,村中简陋,只能以水代茶,还望公子勿怪!”少女将秦宇请到了书桌后坐下后,就来到旁边,倒了一碗清水放在了桌上,一脸通红的说道。
显然非常尴尬,她也没想到竟然还会有人来学堂拜访,心中十分后悔,上次去镇上竟然没有买一些茶叶备着,随即又想到,即便有茶叶,也没有热水呀!
“勿妨,姑娘不必拘束,请…”
秦宇摆摆手,正想说请坐,却发现屋中竟然就他屁股下的一张椅子,只得端起碗喝了一口。
“姑娘,这所学堂只有你一个人吗?”
“嗯!”少女低垂着头站在书桌旁,双手捏着裙角,轻恩了一声,显然也知道秦宇的身份不简单。
“不知姑娘何方人士?平时住哪里?吃饭怎么办?每月的俸禄几何?可都能足额领到?还有平时可否有人骚扰?”
秦宇见她紧张成这副样子,也只得起身,装作一边在屋中打量,一边随意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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