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番话,床上的人立马睁开了眼睛,“爸,您非要拆穿我不可?”
湛老爷转过头来淡淡的看着她,“终于装不下去了?”
她拧着眉看着湛老爷,“爸,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这么帮那个丫头,她有什么好的,您就那么愿意让她嫁到湛家来?还是说您偏心湛莫寒,目的就是为了让我的儿子没有实权?”
她终于把心里一直顾虑的事情说了出来,湛老爷一直都知道她的心思,对于她这么问,一点都不觉得诧异。
只是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我做什么还不需要你来质问我为什么,现在劝你收手也是好心,不要自己断了你们的母子情分。”
这已经不是湛老爷第一次这样提醒她了,上一次她不屑一顾,而这一次,却沉默了。
她没有忘记昏迷之前湛奕辰说的那些话,为了牧林静,他们母子差点走到断绝关系的那一步,若不是她这一病,怕是她的亲儿子早已经跟着别的女人走了。
“只要我一天不醒,他们就一天不能安心,我不会让他们舒舒服服的在一起的。”
这般偏执的言论说出来,病房的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湛奕辰怒不可遏的带着牧林静走了进来,早在门外,他已经目睹了整个过程,听到温玉兰装病不起的原因,他再也忍不了了。
原本今天和往常一样,他和牧林静一起来看望温玉兰。
从岑元口中得知湛老爷正在里面,他正要推门进去,就听到了温玉兰说话的声音。
尽管不可置信,但还是耐着性子在门口听了下去,可没想到,为了不让他们在一起,为了让他们两个良心难安,温玉兰连连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妈,你昏迷的这段时间,一直都是我和林静在照顾你,我也就罢了,林静跟你非亲非故,还照顾了你这么久,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铁打的心都能被捂热,你怎么就看不到林静的好呢?”
他痛心疾首,这样的母亲,让他怎么有脸娶牧林静?
温玉兰对于牧林静的照顾嗤之以鼻,“我根本不需要她来照顾我。”
“那我呢?”
湛奕辰抬高了音量质问,“我是你的亲儿子吗?我从来没有见过哪个母亲像你一样阻挠儿子的幸福,你口口声声为了我好,其实也不过是利用我达成你自己的目的罢了。”
母子亲情总是这个世界上最不讲道理的存在,他一直以来都没有对温玉兰采取什么手段,不过就是因为这是他的生身母亲。
但是在这件事上,他已然伤心透了。
“你总说是为了我好,可你昏迷之后,我的自责你都看在眼里,你明明醒了,却还装病,不就是想要利用我对这件事的愧疚达到我和林静即便在一起也良心不安的目的吗?”
这样自私的真相被揭开,湛奕辰仅剩的那些愧疚也荡然无存。
他拉起牧林静的手,背过身去,“既然你醒了,我之前的错也算是得到了弥补,以后我不欠你什么了。”
这一次他不再听温玉兰说什么,直接带着牧林静离开。
留下温玉兰呆呆愣愣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对此,没有人再会因为温玉兰的病情而去同情她。
“爸……”
她试图求助湛老爷,而湛老爷却是直接起身把岑元叫了进来。
“你去安排一下,夫人身体不好,要送到我在B国的院子里修养,找几个靠得住的人去好好照顾。”
言下之意,他要把温玉兰送走,并且着人看着她,以后没有他的命令,怕是温玉兰再也不能回国了。
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温玉兰想都没想,从床上连滚带爬的下来,抱住了湛老爷的大腿。
“爸,我知道错了,我保证再也不会阻挠他们,你不要把我送走!”
湛老爷早在发觉她可能在装病的时候就已经做了这个决定,尤其是她直言自己装病的理由那一刻,更加坚定了湛老爷这个想法。
他命令岑元拉开自己腿上的羁绊,径直离开了病房。
不仅如此,他还找了两个人来医院看着,直到把人送出国才行。
看着犹如牢笼一般的病房,温玉兰当然没有想到,她会彻底丧失自由。
湛莫寒的公寓里,几个人坐在一起,沉寂的气氛维持了很久,直到湛莫寒的手机响起,是岑元的电话。
他知道是爷爷对于这件事的处置结果来了,于是开放了免提。
“少爷,老爷发话了,让你安排人送夫人到B国的宅子里,越快动身越好。”
“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他看向湛奕辰,“如果你还是不忍心的话,现在还能去求爷爷,说不定他还能改变主意。”
湛奕辰咬着牙,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而后重重的放下了水杯。
“不去了,我觉得爷爷的决定是对的。”
温玉兰继续留在国内,一定还会作妖,害人害己,他不想再看到牧林静因此受伤了。
去了国外,远离国内的这些喧嚣,说不定温玉兰的心性还能沉静下来。
所谓得不到父母祝福的感情不会长久,在他们身上要被打破了。
他宁愿他的感情得不到母亲的祝福,只要能让牧林静免于困扰。
看到他为自己做的这些决定,牧林静知道,她没有选错人。
见他已经决定了,湛莫寒便不再劝什么,“既然如此,我会尽快安排好,你可以挑一个时间去道个别。”
湛奕辰眼下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所以谈起了别的。
“林静,既然我们的事情都已经确定了,那什么时候你带我回去见见我的岳父岳母?”
他这话一说出来,众人都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这么大的事,他们居然没有一个人想起来。
牧林静闻言,悄悄摸了摸自己脸上凹突不平的疤痕,抿了抿唇角,“等我的脸上的伤好了之后吧。”
每个子女在外对父母都是报喜不报忧的,她当然也不例外,尽管不知道自己的脸能不能全好,她也没打算告诉父母,让他们徒增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