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宁眨巴了下眼睛:“不是出来时候问何叔要了点钱?”
“全花完了。”桃红撇了撇嘴,刚才花的那么猛,心中就没有一点数吗?
希宁问:“还剩下多少?”
桃红回答:“只剩下三个铜板了。”
柳绿却挺乐观的:“还能买三个包子!”
希宁转过身看了下,身后跟着四个随从,见到她看过来,都冲着她傻笑。哪怕军师让大家全都哄着身主点,这笑得也太勉强了点,好难看。
一个个的,两只手里都没空着,还有一个甚至把包好的挂在脖子上,连脖子都利用上了。
回想一下,帮军师和四个当家的都买了礼物,还不止一份。凡是黑虎寨里没有的,见到好的就买买买。钱不花光才怪!
其实有些店可以赊账,到时派人去府上取钱就是。以她目前县主的身份,报上封号应该可以给个面子的吧。
不过想想自己的名号未必所有店家都知道,万一报上去,赊账没成还引来嘲笑,好好的心情都被弄坏了。
既然没钱,那就打道回府吧。反正再买下去,都没办法拿着了。
往回走时,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是慕翰青,他正和一个穿着锦衣玉带的年轻公子哥,正在聚贤居的楼上包房往下看。
那个公子哥倒好似饶有兴致的模样,而慕翰青显然很不待见她。看到他眸中和脸上带着几分鄙夷的神色,希宁很想对着他竖起国际通用手势,反正这个朝代的人未必看得懂。
切,姐救了你的命,还被你嫌弃,你以为你是谁呀!
不想再多看一眼,继续往前走。
墨冥:“上去,打劫!”
希宁……说什么胡话?知不知道打劫犯法,无论是哪个朝代。
在黑虎寨也就算了,山高皇帝远,这里可是京城,一片瓦掉下去都能砸中个皇亲国戚的地方。在这里打劫,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墨冥:“叫你做,你就做,多想什么!”
好吧,好吧……希宁转身朝着聚贤居走去,一脚踏进去。
一进去,就有伙计迎上来:“这个姑娘要用点什么?我们这里有面食、米饭、包子,想吃肉的话,刚巧买到了牛肉,这可不是病死老死的牛,是北方来的肉牛,鲜嫩得很。”
很多古代位面,为了促进农耕、讲究天道,耕牛不能宰杀。病死老死的耕牛,要上市卖,还要去官府报备,拿到文牒、也就是同意书,这才可以售卖。而北方草原上来的牛,也是要经过官府同意才行。
自从几年前,朝廷和辽帝签定了盟约,双方同意开放边境,但本朝要向辽每年上贡岁币银十万、绢20万匹。
这种朝着外邦皇帝纳贡、丧权辱国,在将来的史书和教科书上都认为是本朝软弱。其实发生战争的时候,每天花销又何止十万。一场战争结束,耗资千万两银子,死伤数以万计,还未必能赢。
而且这些钱,只需要几天的生意就能全部赚回来。中原的丝绸、茶叶、盐、瓷器、首饰等送去辽,换来了大批的牛羊还有战马。还换来了近百年的和平相处,
现在国库的空虚是因为刚开始,之前的全因为打仗打光了,等到再过几年,这等好处会越来越明显。
否则的话,店小二见到她们打扮,还以为是普通的江湖人,依旧说有好牛肉吃。没有盟约,哪里会有普通人都吃得起的牛肉?
且不去想这些,现在她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希宁直接了当:“忠勇侯世子在哪个包房?”
一开口就说权贵,小二一愣,上下打量:“您是……”
柳绿一插如同柳树般的粗腰,不过是百年柳树,一个翻眼:“我家寨主是永安县主!”
什么乱七八糟的,轮到希宁翻白眼了。就不知道什么是低调,要报家门,也要等她换套好点的衣服,打扮一下吧。
永安县主……小二狐疑地看着跟前一副江湖假小子打扮的“女侠”,这京城贵女不少,可没见这样的。
反正都报了,桃红也豁出去了:“县主是忠勇侯世子的未婚妻。”
这下小二不敢迟疑,赶紧将人领了上去。早就听说忠勇侯唯一的儿子,入京途中遇到刺客,被一群土匪给救了。虽然不知道怎么冒出来个未婚妻,可这个时代,哪怕江湖女子,也是珍惜自己这方面的名声,不会胡乱说自己是谁未过门的妻子。
小二送到了门口,陪着笑:“这里便是。”
按道理来说,要赏点钱,也就是小费。可现在大家伙哪里有钱,管钱的桃红只有三个铜板。
桃红也只有瞪着眼珠子:“还不走?!”
小二脸一下就拉了下来,果然是土匪,一点规矩都不懂。不过也不敢做得太过火,后面还跟着四个大汉,四个拎着许多东西的大汉。
但自认倒霉的小二正要转身,桃红掏出仅有的三个铜板:“喏,拿着,赏你的。”
才三个铜板,要知道那些贵女贵公子,至少都是给一串十个钱的。
可这群人凶神恶煞的样子,三个钱也是钱。小二接着,还赔着笑:“多谢姑娘,多谢县主赏赐。”转身就又变了脸,还县主呢,穷鬼。
希宁刚想要敲门,门先一步打开了。
是慕翰青打开的门,那个穿锦衣的公子正在包房里,坐在圆桌旁,好奇地打量着。
饶是刚才见到,突然又出现,而且那么近的距离,慕翰青一愣。
从上次走后,已经过去半月有余,好似原本的肤深小野猫,皮肤变得白了许多。一双大眼睛,越发的水灵动人了。
“什么事?”哪怕长得好看,慕翰青还是很不耐烦。不要是逼婚逼到这里来的,要知道是陛下不赐婚,有本事进宫和陛下说去。
理由还真是让他不服气,什么自己配不上赵拂绫,不过这个理由也好,以退为进。如果赵拂绫扯到婚事上,就说她是好人,但他配不上。
“打劫!”
“什么?”慕翰青一时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她说什么来着?
希宁很是认真地说:“打劫!我是来打劫的。”
里面坐着的公子顿时笑了出来,根本都不掩饰地咧嘴,差点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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