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三皇子摇头:“将军府看得就跟铁桶一般,飞进去一只苍蝇都能逃不过。”
自从赵映雪回到了府里,整个府里三层外三层的,曾经派人进去,想和赵映雪联系上,结果这才刚翻了外院的墙,就被人发现了。幸好逃得快,没被抓住,但大腿上还是被射中支箭。
箭带了回来,拔出来一看,还和打仗时一般,箭头浸了金汁。金汁就是粪水,浸了后,伤口易感染。为了彻底清洗伤口,派去的人受了不少的罪。
这次赵毅回来,身边带着的都是雁关的军士,让他们看家护院。这些可都是守城楼、打匈奴的,把将军府当做雁关守了。
确实难办,但赵承宗微微皱眉后,舒展开来:“既然里面的人没办法,那就外面的!”
三皇子一愣,随之明白:“你的意思……”
希宁被练完功的赵映月和赵贺明,拉起来逛院子。想想她也不能一直靠着躺着,走动走动也好,于是起身。
就算走路,都有冬梅扶着,后面跟着秋叶和嫣红。如果可以,大约恨不得象宫里的娘娘一般,让她坐上轿子抬着走。
走在路上,她总觉得四周有人。一次侧头看过去,一个影子在转弯处一闪而过。看来整个将军府被看得严严实实的。
目前是正月二十,在云层里的太阳时隐时现,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春寒渐渐减退。
走到桃花林,那树枝上能看到零星的小叶苞,就等着再暖和点,叶苞舒展开来成了树叶。
反正也无外人,赵贺明越发口无遮拦:“二姨马上要嫁人,是看不到今年院里的桃花了。”
离赵映雪出嫁还有十二天,据说赵映雪还在生闷气,谁去劝都不听。就连李嬷嬷过去,去教导一些出嫁时需要知道的事情,也不声不响,正眼都不瞧一眼的给脸色看。把李嬷嬷气得不清,回去就说自己人微言轻,说不上话,不肯再去了。
赵映雪天天拿起笔画三皇子的画像,原本就是画工笔的,速度极慢。每天描一张,卷起来的画纸,都装满了桌边的画桶了。所有东西,嫁衣、送公婆和男方家里兄弟姐妹的针线绣品,都是徐姨娘在操持。
徐姨娘倒是尽心尽力的,还请示赵夫人。等绣坊将绣样送来,赵夫人派人把绣样送去,徐姨娘选了几张绣样送回来,赵夫人再叫绣坊拿去赶紧做出来。
反正这次赵映雪不嫁也得嫁,已经合计好了,再闹就灌点药,迷迷糊糊把堂给拜了,等入了洞房,再不愿意也只有认了。天家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不要说侧妃,就算纳妾,也有大把未出阁的娘子给挑,三皇子总不会要个已婚的女子吧。
赵映月一巴掌拍过去:“当着别人面,可不能这样说。”
随后解释道:“周家已经在京里买了一处二进出的宅子,宅子不算大,但也算得上雅致,而且离这里也不远,就二条街。等二妹嫁过去后,周泽咸会留在京里读书,赶明年恩科。周家说了,二妹随时可以回家来看看,小住也无妨。”
周泽咸是周家郎的名字,出自《周易·咸卦》:“山上有泽咸;君子以虚受人。”具有虚怀若谷之义。
京城房子贵,这样的房子要五百两银子,一个九品官俸禄是每月十两,能买这样一个宅子,应该是倾囊、掏光家底。如果平时开销大的话,甚至还要卖掉些老家的地皮。
能想到在不远地方买宅子,显然也是想嫁出去的女儿时常能回家,让镇国将军府放心。
这次周家真的是诚心诚意迎娶,据说周家的家风,在当地也颇有名声。周大人就一个夫人,没有纳妾。那时周夫人生了个一个女儿后损了点身子,一直没怀上,周大人还是不肯纳妾。幸好四年后又怀上了,接连生了二子,这才让周夫人放了心,说有脸去见周家列祖列宗。
周大人却不以为然,说生儿生女乃是天定,祖宗脸面难不成比天大?为此多少人羡慕周夫人不已。
这样的好人家,赵映雪却是吃了猪油蒙了心,完全看不到,就想当侧妃。
突然邱田跑了过来,一脸凝重:“二爷,不好了!”
邱田说是护卫,其实是赵将军麾下的斥候,也就是专门负责暗探的细作头子。这次就专门负责暗探和打听消息,就跟作为护卫的赵耿一般,赵将军全部大材小用。
邱田行礼:“周家大郎出事了,骑的马无故受惊,人从马上翻了下来,脚挂在马镫。”
大家心中均一惊,邱田飞快地说着:“幸好周泽咸平日子也练过一些武,挺身硬是将脚抽了出来,还躲过了马蹄子。就是被拖了一路,身上不免有了些伤。”
赵映月和希宁都松了口气,赵映月问:“人伤得如何?”
邱田回答:“都是点皮肉伤,近来天气还冷,穿得厚实。棉袄在地上拖烂了,背后磨掉点皮。脚腕脱臼,但已经接上,需要养一段时日。二小姐不肯去看望,将军请二爷过去商量,可能让二爷和世子一起出趟面。”
自己的未婚夫死里脱险,却不肯去看望,哪怕不方便见面,在客厅里坐一下,表示一下意思也行,其他的由兄长代劳就行。这样做,明摆着对这门亲事不满意。
希宁微微皱眉:“我也去吧,就坐在车里。就说二姐偶感风寒,生怕把病气带过去,大哥二哥进去看望。”
就连娇生惯养、不大出门的嫡女都过去了,可见镇国将军府的重视,这道理行得通。
赵映月点了点头,往北定苑走去,免不了埋怨:“二妹不识好歹,就使劲地作吧!”
到了北定苑,赵将军和世子已经在书房等着了。听到三小姐也要去,赵将军想了想,叹了口气:“委屈丽华了。”
希宁淡然而言:“自家人,没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就是周大郎这意外来得蹊跷。”
赵将军已经得信,气得举起拳头!
但想想这书案是黄花梨木的,还是赵夫人的陪嫁,一拳头砸上去,还不四分五裂了。先前一套四只的茶碗还不算好,赵夫人还免不了说了几句,如果毁了她的黄花梨木嫁妆,至少要冷着脸十来天。
硬是忍了下来。举起的拳头又放下,恨恨道:“有人将石头用弹弓射在马肩胛处,让马受了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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