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炮很活泼，可心也很软。

他是一个很善良的孩子，见到吴苏苏就像看到自己和哥哥在孤儿院的模样儿，若不是被夏明星和李星星收养，他们还得在半饥半饱中生活，穿不暖睡不安。

吴苏苏早就发现二炮了，但她在别人家里喝好喝的，没有吱声。

二炮又从堂屋门口跑回厨房，对李星星说道：“姑姑，她太可怜了，比孤儿院里的姐妹们还瘦，我能把我和哥哥穿小的鞋子送给她吗？还有你给我哥哥喝的一罐豆奶粉，我和哥哥换下来实在不能上身的几件衣服。”

李星星点头：“当然可以，你们去收拾吧！”

虽然大部分的旧衣服可以在袖口、下摆接布继续穿，但两兄弟比刚来时长胖两圈，有些衣服就没有接长的必要，因为穿在身上太紧了。

小姑娘自称十四岁，身形比大炮二炮高，但她瘦，旧衣服带回去可以拆开拼凑起来。

收拾好给小姑娘的东西，李星星招呼大炮端饭端菜。

榆钱饭早就好了。

等饭菜端上桌，被二炮拉去洗手回来的吴苏苏眼睛都直了。

好多菜！

菜里漂着油花！

她认识榆钱饭、认识凉拌马兰头、认识荠菜蛋花汤，那么，翠绿、金黄相间的是蒜苗炒鸡蛋吗？另外一盘是什么？

一片一片，一半透明一半红，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

吴苏苏不认识。

李星星给她盛了一碗汤，递上一个大馒头和筷子，“快吃吧，趁热吃。”

白面馒头！

吴苏苏咽了咽口水，没接，“姐姐，让我喝点汤，吃点榆钱饭就行了。”

她是穷人，哪有吃白面馒头的命。

“让你吃你就吃，吃饱才有力气回家。”李星星塞到她手里，怕她不肯伸筷子，又叫二炮拿个空盘子放在她跟前，给她挟一堆菜，尤其是她不认识的那道菜。

吴苏苏挟起来放进嘴里，两眼通红，险些流泪，“是肉啊！是肉。”

记忆里，她只吃过一次肉。

大伯家的大嫂坐月子，奶奶非让她娘杀她家的鸡，炖好后送过去给大嫂下奶，她娘疼孩子，忍不住把鸡脖子鸡屁股和鸡头捞出来给她和妹妹吃。

香得呀！

永生难忘。

姐姐家的肉更香，咸滋滋，满嘴油，特别特别好吃！

馒头也好吃，软软的，香香甜甜，不拉嗓子。

像做梦一样，舍不得醒过来。

吴苏苏掰下一半馒头，在李星星问她是不是吃不完时，她摇头，“我想带给我娘和我妹妹尝一尝，她们和我一样，都没吃过白面馒头。”

李星星叹气：“吃吧，别留了，待会儿我给你装几个带回去。”

有陈向阳饭后找来的两个青年，李星星给吴苏苏装满竹筐，叫其中一个青年背着，又叫他们骑家里的自行车，“早点送到早点回来。”

陈向阳却道：“不用早，我有任务交给他们。”

走访、调查一下鲤鱼村的现况，拿到准确的数据才好回单位开会，说服老季同志。

吴苏苏已经跟两个青年出门了，突然又跑回来跪下给陈向阳和李星星磕几个头，声音哽咽，饱含感激，“谢谢好心的姐姐，谢谢大叔，我将来就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们！”

李星星笑道：“科技日益发展，耕种机械化，不需要牛马。快家去吧！祝你一路顺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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