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辉费尽唇舌也没能说动李星星,便寄望于女儿,“宝珠。”
她和李星星做过同学,而且李星星没像那些热血上头的穷酸学生一样四处诋毁女儿,也没和他们一起请求学校开除女儿。
倒是难得的厚道人。
许辉做生意多年,自诩有几分眼力,生活上虽然豪奢无度,但没丧失生意人的精明,便是捧戏子都是有分寸的。
许宝珠戴着两只翡翠镯子的右手摸摸怀中的狮子狗,噘嘴道:“我说话有用吗?”
“没用,谁说都没用。”李星星笑嘻嘻地回应。
“这不就得了。”许宝珠虽然没和李星星打过交道,但见过几面,也说过几次话,对她多少有点儿了解,直接对许辉说:“爸,你就别为难李星星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的身份,她是大干部的子女,跟你兑换外币岂不是知法犯法?”
李星星举手赞同:“没错儿,不能知法犯法。”
在黑市里卖东西就请忽略吧!
她只是卖东西,可没倒买倒卖。
许辉仍不死心,“李同志,我是真心地想换点美钞,我知道对你来说一点都不为难。”
便是李星星没有,谢家人肯定有。
谢家人去梧桐市见亲家,可还没离开沪上,他们出手阔绰得很。
“惦记我手里那点外币的人可不止许先生一个,都没像你这样直接开口。”若不是临近春节,若不是带回海外爱国人士的大笔捐款,若不是一千万的嫁妆全数捐出去成立基金会,李星星现在已经被各个国营工厂的人打扰到脑子疼。
外汇珍贵呀!
好在,知道她手里还有五百多万美元的人屈指可数,仅限于当时同行的同志们,他们都没往外宣扬,而且带回来的那些外币足够一段时间的周转使用。
主要是谢李两家捐粮捐钱捐设备,国家就减少这方面的不少支出。
许辉长叹一声,“可是我开口了,你没答应。”
李星星笑得特别甜,“不敢答应。这种事不能开口,因为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我怕控制不住自己,反倒牵连全家。所以,请许先生见谅!”
她能拒绝许辉,却拒绝不了国家部门。
负责财政工作的欧阳瑾欧阳同志听到消息,还是底下人找他要外汇说的,他当天下午就带副手一块登门造访,目的就是李星星手里的外币。
当然,他们不是来要的,而是希望李星星把这笔钱交给财政部门,财政部门拨款兑换。
“该你多少就是多少,一分钱都不亏待你。”欧阳同志如此说道,“底下许多部门都想要外币买工业设备,找我批条,可全国外汇总储备量就那么些,属于沪上的仅有一小部分,我拿什么给他们?星星同志,请你务必帮帮忙,别叫我临近春节也不消停。”
李星星挠挠头,“您来得太快了吧?”
欧阳同志就笑,“若不是怕打扰你参加期末考试,我早来找你了。正如你跟许辉说的那样,惦记你手里外币的可不止一两个,我必须捷足先登。”
也怕李星星遇到推不掉的人情,高价兑换给那些想出国的人。
这种人,可不少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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