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许是史上最儿戏的同盟了,相识不过一昼夜的两人,竟然就开始了有关统治世界大业的闲聊。
“华凌?”
听到这个名字后,白墨想起跟随人类联邦到了月球去的华箐,还有华亚联邦英雄纪念陵园里,留着一个衣冠冢的华泰山。
然而他发现,自己跟他们相关的回忆,似乎都因为道化的影响,就像是已经过去了许多年一样。
原本以白墨的思维能力,记起这些事情根本就不用花任何的功夫,结果现在回想起来,却是整整花了半秒钟的时间。
世界同化力在不知疲倦地,一遍又一遍地浆洗着他的记忆,使得所有与白墨人格有关的部分都在慢慢地褪色,只留下知识性的部分。
“白无生?”看着突然愣神的白墨,卢玥笙稍稍大声地对着他喊道。
“没事,你继续说关于世家的东西吧,我有好久没出山了,不大清楚现在的情况。”白墨也进入了自己的角色。
“现在是大魏朝的三百八十年,魏朝由四大上品世家把控,四大之下还有七个中层世家、十六个三等世家。
除了这些以外,不时还会有些在野的世家现世,他们拥有跟朝堂上世家相近的力量,但因为利益上的冲突,魏朝的世家评议会并没有将他们纳入其中。
世家会跟侵袭大魏的妖魔鬼怪对抗,他们是对付这些东西的主力,不过因为人数的问题,往往只能解决其中的一部分。”
虽然她知道白墨的愣神背后肯定有些什么故事,但还是选择性地给无视了,继续着自己的话。
“每一个世家都带有自己特殊的血脉能力,传闻中这些能力都是通过向一种名为‘源种’的东西献祭而被赐予的……”
“你有见过真的源种吗?”她说到这里时,白墨突然问道。
这下卢玥笙感觉更奇怪了,她原以为对方只是闭关太久,想要稍稍了解一下现在的状况,但现在从白墨接二连三的常识性问题看来,他似乎真的是对整个世界的修炼体系都不怎么了解。
“只不过,如果连这些都不知道的话,那他的力量又是怎么得来的?
暮火今天早上明明跟我说,那个人绝对不亚于创造它的南玄礼……难不成真的是有高人,在临终前将毕生功力都传给了他?”
她越想越觉得白墨不对劲,不过自己的护身剑却始终坚持他对自己没有恶意,可以当成一个可靠的盟友看待,正是这点使得她的态度有些矛盾。
“源种是一个世家的最高机密,怎么可能会让我一个外人看见!
至于野生的源种……它们会随机地出现在野外,每一次的出现都会引起世家之间的争夺大战,因为只要一枚源种,就足以诞生出一个新的世家。”
卢玥笙对世家的东西颇为熟悉。
“那些血纹刀,也许就是某个源种的祭品?”白墨想起了长乐教的那帮黑衣人,自己的原身一家正是死在他们的手上。
“每隔大概十年,就会有新的源种出世,接着又是一阵血雨腥风。
不过这些跟普通人没多大关系,他们还是很爱护牲畜的,会选在远离人烟的地方开战。”说到这里时,她还咬牙切齿地着重强调了“牲畜”二字。
“牲畜?”
“抱歉,我不是对无生你有意见。”前面的话说完以后,她才想起来眼前的这个家伙,应该也是世家的一员,“只是他们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让我有些受不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看着白墨时老是有一种奇怪的熟悉感,经常不自觉地就说出了心里面的真实想法。
身为一个穿越者,她很清楚出现这种情况是很危险的,身份跟来历一向是自己最大的秘密,即使是最亲近的人也没有透露半分。
“没事。”白墨示意让她继续说下去。
“源种需要的祭品五花八门,但大多都逃脱不了血祭这一关,相比起野外那些外表狰狞的吃人妖物,世家其实也不过是一群批着人皮的妖魔鬼怪。”
“像活跃在这两郡的司空家,他们手下的长乐教跟恨离教两条狗,就喜欢四处搞屠杀喂养血纹刀。
据说只要每隔十年献祭四十九把血纹刀,源种便会一直维持着给予司空家族的力量。”
“世家征收‘血税’,牺牲小部分人,换取其他人的生存吗。”听完卢玥笙讲述的历史后,白墨确认了自己刚刚关于血纹刀的猜想。
从种族延续的角度看,这样的做法无可厚非。
起初在妖邪当中风雨飘摇的远古人族,确实是靠着这些血脉者打下了立足的根基,建立起了属于人族的文明。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以血缘为纽带逐渐建立起世家阶层的血脉者们,他们认为自己应该永远站在顶点,于是便合力让这个体系固定下来。
由于长期有着来自四面八方妖邪的威胁,普通人对血脉者的依赖有增无减,他们也就难以生出太多反抗的心理,‘血税’一直延续到了现在。
不过思维中全是现代文明概念的卢小姐,显然对这套落后野蛮的东西极为反感。
她从暮火的口中了解到世界的真相后,渐渐便萌生了拯救天下苍生的想法。
……
“华凌,你昨天提到的火药是什么?”白墨换了个话题,继续演戏。
“一样足以改变世界的东西。”
“包括世家?”
“是的。”她充满自信地点头。
接着卢玥笙向内院挥了挥手,喊来一个目光炯炯的精壮汉子,在他耳边轻轻地说了几句。
得到主家的命令后,壮汉开始有条不紊地指挥正身处校场训练着的私兵。
这些人都是只忠诚于卢家的核心人员,全是跟妖魔鬼怪有着血仇的孤儿,经过多年来的洗脑,只要听闻是斩妖除魔的任务,他们都会毫不犹豫地去执行。
“嘶嘶嘶……”
一层隔音的帐幕被缓缓拉起,两队人马开始布置实弹测试场地。
几十个厚重的靶子被挪到了场地的中央,一摞摞造型独特的火器也被运到了测试场的边沿,等待着接下来的测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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