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庆川还想扑向担架,“你胡说,你姐她没死,只是睡着了,我可以叫醒她的……”
霍铮忍着悲痛用力按住他的肩,看着救援人员将霍锦的遗体抬上了救护车,安抚常庆川说:“姐夫,老姐已经走了,你这个样子怎么能让她在天堂安心?”
“放开我,你别抓着我!她没死,刚才在水底她还和我说话!”
“常庆川,你清醒点!那是幻觉。”霍铮本就伤心欲绝,还得安慰他,只有吼道,“你比谁都清楚,昨天警方发现她出意外时,就已经确认她在车里早没了呼吸。我妈承受不住的当场晕厥,现在还在医院。你以为只有你伤心,我们是她的家人难道不伤心,你这样没完没了的,有考虑过我们的感受!”
常庆川楞然地跪在了地上,没再发疯般地要救活霍锦,看着那辆救护车关上门走远。
霍铮没再按着他,拍了拍他的肩,“老姐最爱美了,你就让他们把她好好打扮一番,让她安心地走好。”
素素看到这一幕,艰难地将脸埋在秦天翼的肩颈处,还在无声地抽泣。
“我们先回去吧,再伤心也要当心自己的身体,”
素素没有再说什么,哭着和他一起回去了。
十日后,素素就算再伤心,也不得不接受霍锦驾车意外翻入水塘身亡的事实。
世事无常,谁也没想到霍锦就这样走了,丢下了父母亲人,丢下了她最爱的人,去了另一世界。
霍锦的葬礼办得极其隆重又体面,来了不少与霍家交好的名流商贾,个个都穿着黑色的服饰,神情沉重。
霍良诚夫妻只有一儿一女,女儿就这样突然没了,两人仿佛一夜之间老了许多。
迎宾时,他们都还眼眶发红,除了极度的伤心外,看着来宾面无表情,霍锦母亲的目光更是呆滞。
霍铮在忙着招呼来参加葬礼的宾客,常庆川独自坐在灵桌旁,宛若被抽空灵魂的行尸走肉。
秦天翼携素素低调地来到葬礼上,同霍锦的父母寒暄了两句。
他们都能理解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说再多安慰的话也无济于事,只有时间能霍良诚夫妻从伤心中走出来。
秦天翼遇到认识的人,和那些人在礼宾席的一角低着说着什么。
素素慢慢走到常庆川的身边,不管她自己再怎么难过都比上常庆川永失最爱之痛。
“庆川。”素素轻拍了下他的肩。
常庆川像魔怔般转头看向素素,没说话就流泪了。
“你还好吗?逝者已逝,你一定要坚强点……”
常庆川没听素素在说什么,抓着素素的手腕,还是没法接受现实,喃喃地说:“她不会死的,好好的,她为什么要喝酒开车去偏僻的水塘,还连车带人开进了水里?这不可能,她驾车技术比我好,就算是开夜路,也不会看不到水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开始反复念叨着最后这句话。
是啊,霍锦到底出了什么事?
素素也不相信她会出意外,在知道她出事前的那一夜做得那个噩梦,始终印在脑子里。
梦里霍锦说是被人害的,可素素没法因为一个噩梦去对这场意外提出异议。
据她所知警方经过现场勘察,已经认定了这是场酒后驾驶的意外,没有发现其他的可能性。
再说那偏僻的水塘附近没有监控,霍锦出事的那天夜里也没有现场目击证人,唯一发现的现成痕迹就是几道轮胎印。
警方依据轮胎印记分析,判断霍锦在醉酒的状态,开车偏离了原本的公路,车子冲到水塘还停住了一会,可她还是没及时掉头,又直接开进了水塘。
这些都是秦天翼帮她找来的警方现场勘察报告,想来霍锦的家人和庆川也看过了一些事故鉴定。
酒驾的风险确实很高,又能怪谁?
但在交警的鉴定面前,素素也始终觉得不会是这样的,她握住了庆川的手,轻声说:“庆川,我也觉得霍锦出事不是意外,可到底谁要害她?”
常庆川从悲伤中回过神来,对素素说:“你也认为不是意外对不对?没有道理她好好的会发生意外,可我和警方说过,他们都不相信,以为我是悲伤过度。”
“我只是有这种感觉,可没有证据。”素素除了伤心外,也是满心疑惑地问,“霍锦出事那天,跟你联系过没,她为什么要开车去那乡野地方?”
常庆川回忆说:“那天一早我和她联系过,她说有点事,但不想和我说具体是什么事,我也没多问,想着她不告诉我自然有不告诉的理由,若她想说自然会说。”
素素忽然想到,霍锦独自开车离开澜城会不会是去见舒雁?
“哪她出事前最后和谁联系过?”
常庆川难过地摇头说:“不知道,她的手机至今还没找到,有可能是翻车时掉进水塘里了。可潜水员在水塘里找遍了也没找到,也有可能深陷塘底的淤泥里了,要在淤泥里翻找更难。”
素素只想知道霍锦出事前是不是在用手机导航,导航的目的地又是哪里?
可现在连手机都找不到,恐怕很难确认这一点。
常庆川感到素素是不是有什么线索,问:“那天你和她联系过没?”
“那天我们没联系,可在那天之前,她找我要过舒雁乡下住处的地址……”
素素话音刚落,就看到舒雁母女也来到了葬礼上,正在和霍良诚夫妻说话。
常庆川见素素说了一半没说下去,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舒雁母女。
素素幽幽地道:“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她不是在乡下带孩子吗,怎么回澜城了?”
常庆川一时没听懂素素在说什么,正想继续追问,只见舒雁撇下贾南芳,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素素松开了常庆川的手,站着没动,常庆川也坐着没动,都只是淡淡地看着她。
舒雁神情悲痛地走到灵桌前,对着霍锦的遗像上了三柱香,对常庆川的态度转变了不少,说:“谁也不会想到会出意外,节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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