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的骑兵什么时候能返回?”牧景微微皱眉,低沉的问。
“说不好!”
岳述摇摇头,道:“张绣虽从北地撤兵了,但是我军骑兵还在和匈奴骑兵纠缠了一阵,能撤回来,撤回来多少,都还是未知之数!”
“匈奴!”
牧景咬着牙齿。
早晚还是要把这些异族给收拾了,不能让他们太折腾了。
草原早晚也是属于大明了。
“命北地的骑兵,尽可能的赶回关中,进入雒阳防战,这时候,雒阳对我们才是最重要的!”
牧景开口说道:“实在不行,把凉州丢了,朕也承受得住!”
凉州和西州就是汉室士气的凉州的,人口不多,土地荒芜,哪怕丢掉了,也损失不大。
但是这一战如果打输了,那么大明想要一统天下,起码多花费十年以上。
牧景从来不怀疑自己不能收拾这天下。
只是要用多久时间而已。
如果能一战平之,必然能早日迎来太平,也不至于让的中原的动乱成为异族崛起的机会。
历史上若非三国征战百年,中原百姓流离失所,长年因为战乱而减员,青壮消耗太快了,只剩下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小孩,也不至于到一个汉人沦为两脚羊的黑暗时代。
这样的时代,牧景是绝对不允许的出现了,不然他的人生就完全没有任何意义,出现在这个时代,也只不过是白活一场而已。
所以他不能让中原陷战太久,速战速决,才是他冒险的缘由。
为了战略部署,他可以不在意一城一地之失。
“庞羲中郎将已经向北地的几营都下了死命令了,命令他们最多十日之内,不惜代价,也要赶赴雒阳!”
岳述说道:“若是只有公孙度,其实雒阳还算是能撑得住的,但是我们暗探已经发现,魏军有兵马进入了虎牢关,而且意向雒阳的可能性很大!”
“那知道兵力吗?”
牧景沉思了一小会,他总觉得,自己最担忧的事情,可能就要发生了,但是现在还不能确定,所以他还得提心吊胆才行。
“暂时不知道,应该是秘密行军,先锋大将是何人,兵马多少,连内部都鲜少有人知道,我们的暗探,差不多太多东西,另外……”
岳述苦笑:“这段时间我们集中注意力在北部战场,但是夜楼却在不惜代价的聚集我们,夜楼中郎将贾诩,已经端了我们不少的据点了,甚至有些不惜代价,哪怕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也要破坏我们在豫兖两州的消息网,所以我们对南方的消息,开始有些迟钝了!”
这和景武司本身的任务方向也有很大的关系,景武司注意力都放在上党战场上了,自然就对有所松懈。
这时候夜楼发难,哪怕能成功拔掉不少景武司的消息网,自己必然也伤亡惨重,甚至会暴露很多夜楼为数已经不多存在明朝廷境内的探子的踪迹,才有可能会得到这样的消息。
一般情况之下,夜楼不会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除非豫兖两州有些动向,是夜楼宁死也要掩盖住的。
“不过我景武司经营多年,也不是他们夜楼能覆盖过来的,我们已经启动了最高级别的暗探,消息还是会有的,不过会晚一些!”
岳述补充说道。
“尽快!”
牧景心中越发的不安,道:“先给我不惜代价摸清楚兖州魏军的动向,特别是虎牢关周围的魏军,他们会不会入关,这是一个关键!”
“是!”
岳述继续说道:“另外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向陛下禀报的!“
“说!”
“右司传来消息,他们已经对江东完成了一定的渗透,江东几个世家都有倾向我们的意图,同时,我们的人,正在接触已经去了青州的孙权,意图帮助他们返回江东,执掌大权!”
岳述说道:“右司指挥使和鸿胪司伊大人,准备联手做一个江东计划,只要江东内乱,就能让我军将对从东海长驱直入!”
“可以做,朕没意见,但是你们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谁都不是傻子,要是你们觉得能把孙仲谋玩弄股掌之上,那就太幼稚了!”
牧景平静的说道:“该做的可以做,不过有一点,让他们不要暴露太多,保留自己的安全渠道,朕可不希望自己的右司指挥使和鸿胪司主死在江东!”
不管是赵信,还是伊籍,那都是他依仗的人才,乱世也好,盛世也好,都需要他们的存在。
“诺!”
岳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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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景下了城楼,来到的中军主营房的军议大殿,这时候张辽戏志才等诸大将副将参将,都萦绕着沙盘,正在商讨战术部署。
“拜见陛下!”
众人纷纷拱手行礼,大多都是行注目礼,毕竟一个个身披几十斤的战甲,跪膝和躬身行礼都非常麻烦,军中也不是太注重礼仪的地方。
“还没有结果吗?”
牧景笑着问。
“已经有了初步计划了!”
张辽拱手说道:“我们从东部战线和长子城防线形成东南两边的对冲力,然后以一支精锐突破进去,直扑他们的老巢,敲山震虎,把他们给震出来!”
“有决定就好!”
牧景平静的说道:“尽快开打,朕没有时间耗下去了,这小老鼠不能一直都躲躲藏藏的!”
“是!”
众将拱手领命。
张辽开始布置计划,他的计划很仔细,精细到每一个营对应的阵地和防守,整个布局干净利落。
戏志才这时候却靠上去,低声的问牧景:“陛下有些着急,为何?”
“你觉不觉得,刘备有后手啊!”
牧景反问。
“后手?”
戏志才皱眉:“魏军吗?”
“如果不是魏军呢?”
“那他哪里还来的兵力!”
“目光再广阔一些!”牧景提示说道。
“草原上?”
戏志才反应也不慢,他迅速的把目光从战场上延伸出去,不是南,那只能是北,北面还有谁。
无非就是草原上。
“朕刚刚得到景武司的消息,我们在北地的几个骑兵营,想要返回关中,但是却被匈奴给缠起来了,现在正在拜托匈奴骑兵的纠缠!”
“之前匈奴骑兵就被我们击退了,哪怕想要卷土重来,他们也需要时间恢复啊,不会这么快,而且以我对的匈奴的了解,匈奴要是开战,不至于用缠的,他们会非常直接啊!”
戏志才眯眼:“所以陛下怀疑,匈奴和燕军有交易?“
这些异族,合作很难,但是交易却很容易,见粮食而眼开,当年牧景抗拒关东诸侯的时候,也曾经以雇佣兵的方式,有粮食雇佣的匈奴骑兵介入战场之中。
这世界,利益才是一切的法则,所以原则,那都是扯淡的事情,匈奴虽为天下人之敌,可有一天他能为之所用,那也是能用的。
所以牧景刚才就在想,刘备的底气从哪里来的,会不会就是从这些所谓的草原异族上来的。
“他们和匈奴之间交集不多!”牧景摇摇头。
“那就是鲜卑!”
戏志才顿时阴沉下来了:“幽州一直在打乌丸,可什么时候听他们打过鲜卑啊,鲜卑多年的积累,如今是人强马壮,在草原上,可是比匈奴还要强大的部落了,控弦之士,数十万之多,绝对是中原大患!”
“事实如何,我们还不得而知,不需要这么着急的给刘备扣帽子,他到底在图谋什么,等我们扒开他们的皮,就能知道了,但是现在的时间很紧迫,朕感觉到了危险,所以我们不能等了,必须要速度起来!”
牧景捏捏鼻梁,道:“有时候朕觉得是朕自己想到太美好了,以为有火炮军就能定鼎天下,可事实上,武器终究是武器,战争还是最主要的还是靠人,刘备这厮,阴险程度,绝对不在曹操之下,如果他真有后手,而且这个后手是鲜卑,那他所图不小啊!”
他本以为,热武器一出,震天动地,能平天下之乱,能造天下盛世,然而很多时候,事与愿违。
他到现在都不敢让火炮军露面,打的这么多战之中,伤亡这么大,可他还是藏着掖着自己的杀手锏。
因为他都不确定,这杀手锏杀出来之后,能不能一举定鼎天下。
一旦不行。
那么他就会遭遇反噬,火炮再好,他也需要炮弹的,炮弹一旦被消耗完毕,关中河南的确有没有的炮弹作坊的,那么明军的火炮,就是一个铁疙瘩了。
这也不是万能的。
战场有时候越复杂,对牧景来说,越难受,他倒是想要,一起摆下阵来对战,这样反而轻松很多了。
可惜,很多事情本来就是事与愿违的,要是一帆风顺这么容易能出现,那世间就没有什么所谓的艰难险阻了。
想要成大事,终究还是要面临困难的。
幸好,牧景也无惧这些困难。
他一统天下之心坚定无比,这一战,艰难他要打,容易他也要打,不想等,必须打,早一天打,早一天能得太平。
“陛下可能就是想太多了!”
戏志才安慰了一句:“我们有火炮军,有这么多勇武善战的将士,这一战,乃是必赢之战!”
“希望吧!”
牧景耸耸肩,点点头,叹了一口气,道:“此战是你们一起筹划了,张辽负责总指挥,战场上有决断之权,是打,还是撤,他说了乱,你辅助,责任只需要让张文远保持冷静就可以了,在战场上,冷静的张文远,是无懈可击的,不过朕最怕的就是他不够冷静!”
“臣,领命!”戏志才点头,他明白牧景的意思,张辽指挥兵马的实力是还不容置疑的,但是心性上,还不能做到那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境界,所以他的任务,就是让张辽保持时时刻刻的冷静。
“朕在长子城恭候你们得胜而归!”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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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军在北线,有日月,昭明两大番号主力,此时此刻,正形成一个半弧形,以东南两个方向的,直接逼近燕军营盘之中。
燕军倒是没想到,明军会这么果决,放弃守城,直接出击,在野外和他们交战,这对他们有利,但是这时候接战,必然会伤亡惨重。
这时候大将们,都迅速的返回了燕军指挥部营盘。
刘备此时此刻也是额头上冷汗如雨。
他还是低估明军的果决了。
本以为还能拖着一阵子,但是现在看来了,根本没有任何的机会继续拖下去了,明军就算吃亏,也要决战。
但是这个决战,却非他所想。
一方面,他怕。
明军之强,天下扬名,这天下第一强军的称号,并非是空穴来风的,而是一场一场战役打出来了。
他们和燕军打过,和魏军打过,和周军打过,和吴军也打过,无一败绩,打到最后都能打赢。
这里不乏有战略上的失误,但是更多的还是明军自己够强大,打的各大诸侯军节节败退。
燕军和明军交手,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他们还是很了解的明军的兵力的。
这时候燕军主力哪怕兵力还在明军之上,可真要的接战了,最后兵败了,一定是燕军。
不能说刘备没有志气,而是事实依据之下,让他无可反驳,至于在战场上出现奇迹反败为胜的事情,他又不是一个喜欢白日做梦的人,怎么会把这种可能性计入进去,哪怕有可能,也不能这样预测的,谁也不敢把自己的小命摆在赌桌上,就赌一个运气吧。
应该自救的还是需要自救。
这一战,也是避无可避的。
不过未必到了一个你死我活的地步,包围圈还大,他们还有时间被压缩,只要在这段时间之内,援兵能到,内外夹攻明军,明军必败。
但是在这之前,他燕军决不能兵败,一旦兵败了,那么继续下去,将会毫无意义了。
“先生,此战凶险,吾燕军之兵,难以和明军抗衡主力,该如何迎战?”
刘备还是比较相信的李儒的。
他第一时间,目光还是看向的李儒,眼眸之中带着期望的光芒。
“等!”
李儒给了一个字。
“等?”
众将面面相窥。
“只防守不进攻,等进攻的机会!”李儒低声的说道。
“只防不攻,时间不可能维持很长,久守必失!”一个大将冷然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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