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虽愤怒,却也无奈。
如今大势在朝廷,他联合刘备,孙策,三方诸侯的实力,加明军去岁大战之后要休养生息,不会轻易动兵,天时地利人和都占满了,吃掉河北是板钉钉的事情。
但是这要付出多少代价,那就不好说了。
袁绍要是足够心狠手辣,他能从河北这土地,再征几十万的青壮,真的拼命,拼不赢,但是可以把河北拼烂掉。
甚至可以拼了鱼死网破。
要知道,他只能算是内患,不能算是大敌,大汉朝廷的大敌,说到底还是大明朝廷,一旦三大诸侯兵力折损太多。
特别是曹操,去岁一战已伤元气,再让他伤了第二次元气,中原的实力,绝对是镇压不住乾坤了。
到时候还想要以朝廷之力,压住刘备和孙策,就更加不可能了。
挟天子以令诸侯,那也需要实力的。
曹操若是没有足够的实力,哪怕联合起来了,谁来担当这主导之位,那也难说的很,说不定首先就得内斗一场。
到时候不管输赢,伤的都是大汉的底蕴。
大汉虽然诸侯之力分散了朝廷之力,但是说到底,还掌控中原,河北,江东这些地方,要是论人口底蕴,不是西南大明能媲美的。
当然,要到拼底蕴的时候,那就真显得战争的残了,想想十几岁的青少年都得战场,不是一种悲哀啊。
“奉孝,孤该如何应战?”曹操憋屈了半日,最后却非常苦闷的问郭嘉。
这一战,不能这样打。
真让袁本初这样弄,到时候吃下了河北,也是一个半生熟的夹生饭,一个两个三个,都得噎着。
“只有一个办法了!”
郭嘉想了想,低沉的说道:“以退为进!”
他看着北方的天空,声音越发的幽沉:“原武,阳武,白马,这一代我们都的放弃,真正把战场拖入了官渡和中牟!”
“那孤岂不是受制于人?”
曹操不甘心啊。
这样一退,先不说伤了士气,另外最重要的还是在战略空间失去了灵活性,一旦受到挫败,他们连缓和的节奏都没有。
这是很吃亏的打法。
“大王,事已至如此,我们唯一能做到的,只是希望袁绍还能有一些理智,如若他当真丧心病狂了,那么我们只能接受两败俱伤的打法!”
郭嘉苦笑:“不然,河北吃不下,到时候朝廷就会失去了联盟各方诸侯的本钱,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
“所言甚是!”
曹操也不是一个犹豫不决的人,他虽有些幻想,但是也深明袁绍的性格,不会让自己好过的。
既然这样,那就血战。
“大王也无需如此沮丧,优势,我们还是有的!”郭嘉这时候倒是出声安慰了一番曹操:“我们可以在战场拖延时间,把他们拉入了整个官渡之后,就看看青州战场,还有北方能不能迅速的破局!”
他眯着眼眸,眸光有些锐利:“正面的战场,也需要局部战场支援的,只要北方战场,燕军能迅速的攻破河间,杀入巨鹿,河北必然人心躁动,青州方面,只要江东军迅速的解决的袁谭,那么冀州最后的底蕴就会被消耗掉,人心不是一成不变的,容易躁动,到时候袁本初还能不能控制河北大军,可就说不定了!”
树倒会猢狲散。
大难临头也会各自飞。
袁绍凭借着四世三公的汉末第一世家袁氏的余威,拿下了河北民心,这些年来不说励精图治,但是治理河北的功劳也不少。
中原各大诸侯之中,河北还是比较安居乐业的,这也是袁绍的治理之功,不说袁绍的缺点,袁绍还算是一个有能力的人。
所以
这些年,河北周军的凝聚力还不错,哪怕是雒阳兵败,麾下大将也依旧忠心耿耿的。
只是可惜,袁绍连续下了好几步的臭棋,一步步的把河北的底蕴消耗的差不多了,如今也就剩下一口气了。
这一口气,只要在百姓失去了对他的信心之后,就会变得立刻烟消云散。
“刘玄德敢孤军南下吗?”曹操比较担心刘备那伪君子会突然停住了兵锋,到时候那就真的是不,下不下的,官渡战场就真的变得惨烈起来了。
“刘玄德不是傻子!”
郭嘉笑了笑,道:“唇亡齿寒的道理,他清楚的很,如果这时候他还敢用河北的力量来消耗中原的主力,那么他哪怕吃掉了整个河北,整合了整个北方的力量,也要做好自己一个人来面对强势的明军的准备了!”
郭嘉笃定一点:“他没有这样的勇气!”
别说刘备,哪怕是曹操,都已经失去了一个人来面对明军主力的勇气了,这不是的魄力,不是大无畏,而是去送死。
明军之强大,已毋庸置疑,这些年,交战下来了,他们每一个诸侯深感其中的可怕,早已经失去了独立与其硬抗的实力了。
唯团结所有诸侯之力,方有一战。
这应该是大部分诸侯都有的共识,在这时候如果还玩一些小心思,那么大汉朝廷距离最后的灭亡,已经不远了。
“呵呵!”
曹操笑了笑,道:“此言有理,刘玄德虽虚伪,也是一个明白之人,而且做事情向来被名声所连累,他不敢这样做的!”
这样一想,心里面倒是有底气了,他低沉的说道:“那就下令,夏侯渊,吕布,皆然撤出来了,全军返回官渡,把黄河南岸让出来,让周军有立足之地,咱们慢慢耗,不过……”
曹操自然不会这么容易就吃亏的人,哪怕吃了亏,他也要找回场子来了,不然情何以堪啊。
“不过,得让周军他们吃点亏!”曹操冷声的道:“告诉吕布,可以杀一个回马枪,速战速决,打完立刻撤出来了,不要恋战!”
“诺!”
郭嘉拱手领命。
这是目前的战场最好的安排了。
安排好之后,曹操的心思顿时的清明了许多了,整个人也没有那股忧郁之气了,气息越发的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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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北岸,延津。
周军大营。
大营重重叠叠的营盘在交错了,十余万的主力正在的错落在大营的每一个角落之中了。
不过气息倒是虚浮一些,相对于往日的河北精锐,如今的大军,只要一眼看过去,都能看得出一个字,乱。
真正的精锐主力,久经战阵,长年训练,令行禁止,不要说十万主力,哪怕是数十万都不会呈现一个乱的。
这就是精锐主力和普通兵卒的对比。
这些兵卒,百分之五十,都是才从各个地方征召而来的郡兵县卒,虽然是比较孔武有力的青壮,但是对战阵的训练,对战场的情况,非常的陌生。
战斗力不如往日三成。
不过声势倒是也能稳住河北周军的声威。
营盘中军。
大帐之中。
袁绍一袭锦袍,头戴玉冠,跪坐竹席之,衣袍一丝不苟,连案桌摆设的奏本书籍也是整整齐齐的。
这是他一个世家子的自我修养,在礼仪方面,不管有人没人,都是这般的执着。
“父亲!”
一个英武的少年闯营而入。
“哼!”
袁绍抬头看了一眼,眸子略微有些柔和,但是神色却很冷,冷哼一声,训斥少年:“显甫,和你说的多少次了,军营之中,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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