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到了这个地步,在场的参政,都能看得出,牧景整军的决心,已经是到了一个不可以被动摇的地步。
牧景的意志,代表的是明侯府整体的意志。
在明侯府而言,昭明阁体制虽然建立起来,大部分事情都可以商量,可不代表牧景就已经分权下来了。
昭明阁是为了下一任准备的,不是限制牧景的权势了。
牧景的权势,并非是继承而来,而来自于他一场场战争积累下来的威势,他是打天下的人,是和兵卒同甘共苦的人。
说句不好听了。
如果昭明阁里面有人要反牧景,第一个站出来的人,就是下面的将领。
牧军将领,都不会反牧景。
所以牧景的权势,是最稳不过了,他能建立起来昭明阁,也能撤掉昭明阁。
哪怕是胡昭,在这等大事上,也不敢轻易甩牧景的脸。
就如同新政。
牧景说变革就变革,说改制就改制。
昭明阁里面不同意新政的人,也不止一个,可最后都只能站在牧景的这一边,全力的去推行新政的落实。
这就是牧景与明侯府的地位,说一不二,绝对的君主。
“既然大家都同意,那我们商讨一下,如何整军!”
牧景眯着眼眸,一扫而过,他自然知道,这些参政,并非是都同意自己整军的,他们大部分其实都是持有反对意见的。
可自己都把威势都摆出来了,还真不是他们能反对得了的。
妥协,是唯一的出路。
虽然这样有些的让他们委屈,可那也没办法的事情。
牧景建立昭明阁,选取入阁参政,辅助自己管理明侯府大小事情,这是一种比较有前途的制度,可这是一个乱世。
乱世之中,牧景怎么会让别人捆绑起来自己的手脚。
所以他强势,是必然的。
“主公打算改军制吗?”胡昭斟酌了一下,问。
“军制?”
牧景摇摇头:“如果大动干戈,反而失去了我们整军的原意,不过如今的军制,也不够完善,大改倒是不会,不过会小添一些,完善一下我们的军制!”
他倒是想要改。
后世的军制,是几千年下来发展的最成熟,也是最健全的一套军制。
可要是直接搬过来,难免有些水土不服。
要是有五年十年的时间,牧景倒是不介意直接动一个大手术,把军制向后世天朝所看起,直接跳步,发展到最成熟的阶段。
可现在,即使今年不大战,明年后年,也必然会爆发一场中原血战。
牧军可没有这么多的时间。
他这么一说,倒是让胡昭,刘劲,他们松了一口气,最少牧景还是有一定的理智的,这样他们不仅仅放心,倒是有些期待起来了。
只要牧景不失去理智的大整改,或许还真能给牧军的带来一些变化。
“首先,我打算从北武堂开始改!”
牧景拍拍手。
他从去年开始,已经着手准备了,用了很长的时间,才做了一份详细一点的计划书,就是这时候派上用场了。
一众参政开始打开这一份计划书。
“北武堂的名字都改了?”
胡昭的看到计划的第一页,眸子微微一动:“也对,南书房改成了如今的政事堂,北武堂早晚也会动的!”
“枢密院?”
蔡邕舔了一下嘴角。
从荆州回来之后,他对于明侯府的热情就高了不少,以前他是被动的接受,现在他倒是有些主动的去参与。
如果用蔡琰的话来说。
那就是蔡邕对汉室已经绝望了,如果不能力挽狂澜,那么这是一个愿意在建立新朝,统一天下,再创盛世的事情上发光发热的人。
“枢密院,有点意思!”戏志才修长的眼角也闪过一抹亮芒。
牧景耸耸肩。
他整理了一下脑海里面几千年的封建王朝的历史,发现这一朝的军事最高机构,名字都有些欠费的状态。
能供应他选择的还真不多。
汉朝的太尉。
唐朝的尚书省兵部。
明朝,五军都督府。
清朝,军机处。
都不太合适啊。
倒是宋朝。
枢密院,这是一个不错的机构,而且意识上,还挺超前的,制度上也算是比较完善的哪一种。
这枢密院,其实就是一个以文制武的格式而已。
意识倒是不错的。
只是可惜了,老赵家做的太狠了,用文人来克制武人,这是一条路,能防止武人独大,毕竟兵权过于敏感,说不定一旦丢了兵权就等于改天换日了。
只要是坐在这个位置上,都免不了会忌惮兵权所在。
这是无法去释怀的一件事情。
哪怕是牧景,他坐镇中央,也不得不防着一些人武将,即使他对很多很多武将都信得过,可终究还是要有手段的。
所以事实上,怪不了这个格式的。
可凡事有一个度。
你用读书人去压制武人,好像明朝那样,一个七品科举出身的小官,都能对二品的总兵吆喝一个五六七的,这样的武官,谁愿意去做啊。
久而久之,就剩下一群只读书,只知道粉饰太平,知道以理服人,却不知道军队有什么用的官,能不亡吗。
历史上,以文压武,两个最鼎盛的朝代,不管是宋朝,还是明朝,最后都是摆在了关外游牧民族的手中了。
这是一个教训。
而这个教训之下,反而能给牧景不少的思路。
他考虑的很久,确定在昭明阁之下,建立一个枢密院,以统领牧军上下。
枢密院的存在,相当于后世的军事委员会。
具体怎么做,他必须要考虑更仔细,绝对不能步的赵宋的后路,要有读书人,也要提高武人的地位。
这个度,其实很难掌控。
不过牧景相信,他能掌控的好。
“枢密院掌天下兵权!”
秦颂细细的看,看的很仔细,也看的很入神,道:“这枢密院,有点类似昭明阁制度了,设立枢密使一人,枢密副使数人,建立枢密议会!”
“也就是,先整理上面,在落实下面的意思!”
刘劲也开口了:“让枢密院先去整理一下北武堂目前的情况,然后在通过渠道,把下面的一个个军整改过来了,倒是一个不错方式!”
众人各抒己见。
会议在众人的一句话一句话之下,时间过了很快。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太阳落山了。
会议暂停。
这时候应该各回各家,吃饭去了。
牧景舒展了一下疲倦的身躯,他讨厌这样开会,可谁让他自己制定格式,该做的还是要去做,主公不好当啊。
“枢密院也只是代替了北武堂,确是来说,只是小整改而已,倒是不太会引起很大的躁动!”
戏志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身后,喋喋不休的说道:“但是你的意图,肯定不止于此,你既然动手了,不可能高高提起来,轻轻的放下,你还有大招憋着!”
“胡说八道!”
牧景斜睨了他一眼:“这都忙了一天了,你不回家报道一下啊,小心媳妇跑了!”
戏志才去岁才新婚,新婚不久。
娶的是益州普通世家的一个女子。
他其实也算是帮牧景转移一下视线,不是他大婚,让胡昭那些人分散了一下注意力,让牧景躲过了唠叨,恐怕就是牧景要纳妾的。
“我心不安,回家也不安,你倒是给我点定心丸啊!”戏志才眉头挑了一下,不给牧景反驳的机会,道:“不然我忐忑不安的,说不定做点啥事情,那到时候不好受的是你,我这人,很多人都说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威胁我?”牧景有些磨牙。
“那敢啊!”
戏志才耸耸肩:“你要不说,我们回见!”
“得!”
牧景有些咬牙切齿,对着他说:“跟我来!”
这戏志才,未必能帮他成事,但是要是想要败事,还真的是卓卓有余,当一个搅屎棍来说,他的能力是超标的。
走到寂静的走廊上,牧景才开口。
“记得我当初建立的思想政治司吗?”牧景问。
“这个当然记得!”
戏志才道:“这还是挂在我名下的,我好像就是思想政治司的主事,可这些年,思想政治司的作用力不是很大啊!”
思想工作,哪有这么容易做,而且能坐着工作的,大多都是读书人,读书人和武人之间,又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所以在军中,思想政治司的人,有些被排斥。
“那是你没用心!”
牧景道:“我建立思想政治司,那可是有大作用的,军队从来都不是靠威望能统治得了的,我要建立一套的完整的军制,要给军中将士一个信仰,才能让这些儿郎前赴后继的为我们伟大的事业而征战,而不是为我一人,为我牧氏一族而征战,只有信仰,才能让军队这种模式,长久的发展下午!”
他说这些话,是有些超前的感觉了。
但是不可否认的一件事情,在红旗下长大的牧景,对于解放军的历史,那是熟悉的很。
昔日的红军,如今的解放军。
凭什么能从一次次恶劣的环境之中杀出来,五次反围剿,两万五千里的长征,要什么没什么,艰难的脸吃都吃不饱,武器又落后,可偏偏就挺过来了。
八年抗战,四年内战,一步步的统一神州,何等的伟大。
而解放军能做到这一点。
有一样很重要的。
政委系统。
是他们的存在,才建立了军中将士的信仰,在那坚定的信仰之下,才能创造一个个奇迹,才能恪守一次次的胜利。
牧景也想模仿。
虽然不可能模仿的彻底,但是他终归要向着这条路,才能让自己的军队,有一个很好的未来了。
”信仰吗?”戏志才眯眼,面容有些一丝丝的迷茫,道:“军中都是一群的匹夫,大多都是庄稼汉,农民,识字的不会超过百分之一,他们懂得什么叫信仰?”
这个份额很低,但是却很真实。
“他们不懂,我就让他们懂!”牧景淡然的道:“在军中,高官厚禄,金银美色,都只是一时的诱惑,不能当成是将士们建功立业的向心力,只有建立的信仰,让他们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战,为谁而战,他们才能更加的用心,更加的不畏惧死亡去战斗!”
“可是……”
戏志才咬咬牙,周围也没有什么人,他就不介意把自己想说的都说出来,道:“思想政治司的人,想要做到这一点,根本不可能,军中大将,怎么会听他们的呢?”
“如果我出一个规定,所有的副将,都必须从思想政治司里面出来,你认为有没有可能?”
牧景眯眼。
“你疯了?”
戏志才瞪眼,道:“让一群读书人上战场?”
“读书人为什么不能上战场啊?”
“咱怎么光景,你不知道啊,内政管理,都找不到几个读书人,你倒是把这些人才丢在战场上,不亏啊!”
“为了长远的发展,为了军中营造一个的良好的气氛,我阔出去了!”牧景坚定的说道:“枢密院成立之后,我就开始对各军直接动手,只要是军侯以上的军官级别,都会配备一个副将,这名字就叫思想指导员,指导员对内不对外,负责军中思想引导,负责军中内务整理,还有一个权力,督军!”
牧景这一次是下的血本了,不惜一切代价,必须要把这一套给落实了。
“那多少将领会爆发啊!”
“有本事爆发,让他们来找我!”牧景强势的说道:“不管做什么事情,根基是很重要的,我们牧军,看似强盛势大,可谁又知道,这是不是昙花一现,想要保住我们的士气,保住我们常胜不败的威势,必须建立我们自己的信仰!”
“我是担心你步伐太大了,内政才大动干戈,军政你又要来一场地龙翻身,你就不怕咱明侯府这艘船,翻船啊!”
戏志才跟在牧景身边已经很长时间了,可他总感觉,自己是看不懂牧景的,有时候你觉得他跳脱,他稳重,有时候你认为他心思沉,稳重,可他有能不顾一切的弄险。
“乱世之中,从来没有能一帆风顺的船!”牧景抬头,看着远方,眸子闪烁,施施然的说道:“我既然掌舵这艘船,我就不会让他翻船!”
“我有些后悔了!”
戏志才突然道。
“后悔什么?”
“后悔问的这么仔细!”戏志才苦笑的说道:“我要是什么都不知道,会议上还能进退自如,可现在,不得不跟着你的路走了!”
“那是你自找的!”
牧景笑眯眯的道:“这就叫做好奇害死猫,好奇是人的本能,你非要好奇,我只好满足你,至于后面的事情,你这送上门来,我还能错过,既然知道了,你也应该明白,如何配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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