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景决定走水路,因为在这南方,走水路比走陆路更加的迅速,陆路的山路太多了,驰道太少,不利于大军行军,速度自然就偏慢了很多。
而水路,从江阳沿水南下,水路最重要的自然就是金沙江,金沙江作为长江上游最重要的一条支流,覆盖整个西南地区之中,也是犍为益州两郡境内最重要的水流地域。
从这条江河南下,绵绵不断,能够直入益州的滇池城。
而滇池,就是益州郡的郡城,也是雍闿的老巢,益州郡豪族的老巢,整个益州郡最重要的主城。
“这双牙战船的适用性不错!”天高气爽,牧景一袭劲装,站在甲板上,迎风而去,身后披着的披风猎猎作响,眸光扫视前方,微笑的说道。
他脚下的就是双牙战船。
双牙战船是目前明侯府研制出来了,最新颖的战船,介于楼船和斗舰之间,比斗舰大,必楼船小,适用性而言,很合适一些江河作战。
“主公,双牙战船目前是我们景平水师最重要的战船!”甘宁回答:“它在江河上的适用性其实堪比楼船的,当然在战斗力和操作上,还是比不上楼船的,可志在灵活,这双层斗舰,拥有很大的冲击力,而且配置了小型的投石机,无论是床弩还是弓箭都搭配的很很好,如果是三艘合击,定能与楼船一较高低!”
“现在你们装备了多少双牙战船?”牧景询问。
这种战船研发出来没多久,当初在江州下水的时候,牧景刚好就在的江州军工作坊巡察,只是时间问题,没有能参观下水仪式。
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双牙战船。
“目前只有三艘!”
甘宁闻言,顿时有些苦笑的说道:“这双牙战船的营造十分艰难,军备司已经再三催促,和军器造船作坊已经赶工赶点了,能赶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营造出三艘战船,我们已经很满意了,当然,目前而言,我们这种战船尚未接受战场的检验,双牙战船的实力到那一步,还是未知之数!”
“就算是军工司想要大规格的生产,也必须要这种战船经过战船的反应,他们才敢大规模的制作!”
“说的也对!”
牧景点点头:“景平水师的对手,终究不在这里!”
西南,能有多说水军,就算有战船,也是寥寥无几,动用景平水师,其实只是买一个保险,保证水路两路都能齐头并进,而不是让敌人钻了空子。
“这水师将士们的训练,你做的不错!”
牧景一扫而过,比之前他北上巡视的时候,水师的精神头都充足了很多,而且他还发现一个细节,这些将士对甘宁,已经开始有些的服从的意思了。
甘宁乃是空降之将,在景平水师没有根基,下面服他的人,并不多,能在短短时间之内,收服了一批军将之心,这也算是他的本事。
最少证明,牧景并没有看错人,这是一员将才。
“末将做的不够!”
甘宁苦笑,道:“目前景平水师的战斗力,其实只有五六成而已,终究是我们第一次担任大军主将,很多事宜都不是很熟悉,而且这也是我第一次出征,手忙脚乱,以主将影响了军心,并不能让将士们绝对的信任!”
“凡事都有一个过程,你要相信自己,只要你相信自己是最强的,那就足够了!”
牧景笑着安慰了一下。
“是!”
甘宁点点头。
“行军图!”
牧景低喝一声。
“在!”甘宁对着身边亲兵说了一下,直接从他们背上的圆筒里面亲自掏出一张行军图来了,摊在牧景面前。
“现在我们在什么位置?”
牧景询问。
“在这里!”甘宁指了一下:“水师的行军速度不快,我们走了一天,目前进入了南广,正在向着的汉阳的方向前进,进入汉阳,就靠近了益州郡!”
“水路宽敞,会不会遇敌?”
“但凡有路,必有贼寇!”甘宁道:“据我所知,益州郡是没有水军的力量的,但是沿路应该有一些水寇!”
“那就当练练手!”
牧景沉声的说道:“也当为百姓做点好事,把这沿路水寇,扫了一干二净,一个不剩!”
“诺!”
甘宁召两水师两营,各自率一艘双牙战船,五艘豆浆,五十余艨艟,开始左右开弓,一路南下,一路的水路上的贼寇水寨全部扫的一干二净。
因为如此,倒是耽误了一下行程。
他们一路上,疯狂的出击,把在这金沙江上讨饭吃的水寇们,扫的干干净净,这些水寇,最大的也只是有两三艨艟而已,有些基本上是以渔船当战船袭击来回商队。
经此一战,这犍为境内的水寇,已经被扫荡一空,就算有些漏网之鱼,也不敢在这条江面上混饭吃了。
当景平水师他们抵达汉阳,这已经是五日之后的事情了。
“禀报主公!”
水师刚刚扎营下来了,景武司的传信使就已经找上门来了:“发现了益州郡兵的动向了?“
“说!”
“向东,正在向着牂牁而去!”
“向着牂牁?”
牧景眯眼:“看来牂牁战败的消息,还没有传到了益州郡!”
“牂牁境内,黄忠将军下令,全郡封闭,不得进出,就算有人想要通风报信,基本上也出不来,如今黄忠将军还在的整顿兵锋,但是先锋战虎营,已经出了牂牁,正在向主公而靠拢!”
“很好!”
牧景点头:“命令景武司南中四郡镇,时刻关注益州郡兵的消息,有任何消息,立刻汇报,不得耽误!”
“诺!”
景武传令使领命而去。
“甘宁,你怎么看?”牧景询问甘宁,这段时日,他和甘宁朝夕相处,倒是对甘宁有点认识,历史上甘宁出身贼寇,但是没有追溯他更早的出身,他本是士族弟子,落草为寇,只是迫于无奈,无论是在兵法上的造诣,还是武艺上的能力,他都是数一数二的。
“主公,目前我们益州郡边上的,只有前线东州军的两营主力,而且被蛮军看的死死地,动荡不得,如果主力南下,或者从牂牁撤回来,必然也会惊动益州!”
甘宁仔细的分析:“益州的实力不可小觑,他们终究是地头蛇,在外面消息不一定比我们灵通,但是在这里,他们的消息未必会落后,只要我们大规模调兵进入益州境内,他们肯定有所察觉!”
“你的意思就是,如果我想要伏击这一支郡兵,基本上没有希望!”
“也不是!”
甘宁摇摇头:“恰恰好相反,我认为机会很大,水路刚好是益州最薄弱的地方,我们可以沿水路伏击,只要他们出了益州军,在他们进出益州和牂牁之间,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就算吃不下全部,也能打他们一个元气大伤!”
“好!”
牧景大笑:“此战我就交给你去部署,我负责亲自督战!”
“多谢主公信任!”
甘宁眸光湛然而亮,拱手说道:“末将决不让主公失望!”
甘宁当初反叛巴郡,是因为甘氏一族,当初牧景刚好图谋益州,算是一拍即合,但是无论怎么说,他都是以叛贼之名,归顺的明侯府,如同他这样的出身,就算用,也不能轻易用。
但是牧景没有丝毫芥蒂这一点,对他是真真正正的器重,敢于重任托付,这才多大的信任。
要知道,牧军七军七营的主将,都并非浪得虚名,特别是七军主将,无论那一个,都是久经沙场,无数次领兵万人以上作战的大将。
唯独他,只是一介贼寇,首次从军。
士为知己者死。
他必须要向天下人证明一点,牧景没有看错人,他的成就,就是牧景的识人而用,他的失败,就是牧景的识人不明。
……………………
一支八千人左右的兵马,正在急促的行军之中。
“都尉,过了前面,就要进入淡指了!”
“暂停休息!”
“诺!”
将士们听到军令,开始就地休息,赶了大半天的路,他们都疲倦不堪了,一个个背靠背的闭目眼神,节省体力。
“都尉,我们为什么要增援牂牁啊?”副将突然问雍海。
“牂牁与我们益州,乃是一脉相通,这是唇亡齿寒的问题,就算是太守大人,也不得不出兵增援,不然很多人都会心冷的,如何能团结一致,对抗入侵我们家乡的敌人!”
雍海年纪不是很大,三十岁出头,是一个青年,长的也不是很壮,看起来更是斯文儒雅的模样,好像一个读书人。
但是他确是雍闿麾下三大部将之首。
自小熟读兵书,十岁开始进入益州郡兵历练,用的十二年的时间,历经一个小兵,伍长,队长,屯将,军侯,军主簿,军司马,都尉。
而二十二岁开始,执掌益州郡兵,是雍闿稳坐益州永昌最大的依靠。
“行军图!”雍海坐下来休息了一会之后,恢复了不少的体力,然后低喝一声,旁边的亲兵送上的行军图。
“淡指过去,就是夜郎,要进入牂牁境内的,但是始终没有任何消息回来,某有些心中不安!”
雍海看着行军图说道。
“不安?”
十余军侯对视一眼,他们很少看到主将脸上有这样犹豫不绝的的神情。
“按理说,牂牁既然遭遇牧军围攻,这时候多少有些请援的斥候突围出来了,可我们半个都没有遇到过,这不是很蹊跷吗,最重要的是,我的斥候,放出上百里,却丝毫没有发现牧军的踪迹!”
雍海说道:“他们如果进攻牂牁且兰,不会不防着我们,我担心……”
“担心什么?”
副将询问。
“担心这时候且兰城是不是已经的结束战争了!”
“不可能吧,从牂牁求援,我们立刻出兵,短短几天时间,牂牁都挡不住吗,牧军有这么强悍!“
“不能小看中原人的兵马!”
雍海说道。
“会不会是且兰已经投诚明侯府了?”一个军侯突然说道。
“不应该啊!”
雍海倒是有些摇摇头:“朱褒我见过一次,他倒是不太像会直接归降的人,明侯府过于强势,南征之势已经摆明了,就是要拿下南中四郡,家主也说了,他们没有这么容易妥协,朱褒不会不认识这一点,他敢投降,等于把牂牁拱手让出!”
“那我们怎么办?”
“该增援,还得增援,不过……”雍海说道:“我们得做好准备!”
雍海沉思了半响,说道:“我们兵分两路,前后接应,速度可以缓慢一点,绝不求急,出现任何的变故,立刻接应,这样更好的保证行军安全!”
“诺!”
………………………………………………
夜,静悄悄。
临江水,这是一条不是很大的江河,算是金沙江的斜流,从汉阳南郊而出,沿河而下,贯通了牂牁和益州郡之间。
“这里不应该有一道桥的吗?”
大军数千立足岸边,目光看着江河。
“探路的斥候是这样回报回来的!“
“该死,哪里有河流!”
“对面就是夜郎了,我们现在则么办,要绕路吗?”
“渡河,都尉说了,天亮之前,在夜郎汇合!”
主将是益州郡兵的军司马,也是雍海的副将,名为陈嵩,他是是蛮族人,但是在雍家长大,是雍家的家臣,自小武艺出众,悍勇如虎。
“伐木造木筏,渡河而过,这条河流也不大,应该不用很长的时间!“
“是!”
数千将士迅速的忙碌起来了,附近就有的树林,他们的动作很快。
天亮了,岸边有二十余小型的木筏,他们开始准备渡河,这条河流的宽度并不大,只要一个时辰的时间,他们就能完成渡河,而且并没有多少危险。
然而…………
就在益州郡兵开始渡河的时候,左右两边的河流,突然浮现了一艘艘的战船,这些战船来的很快,猛烈的冲过来了。
“放箭!”
一阵箭雨覆盖过来了。
“啊!”
“敌袭!”
“快防御!”
“上岸,速速上岸!”
益州郡兵反应迅速,在江河正在渡河的一群人死伤惨重,但是岸边的人迅速的防御起来了。
“怎么会有水军?”
陈嵩瞳孔变色,他也反应很快:“快,后退,迅速后退!”
然后他又叫起来了:“点狼烟,通知都尉,有敌人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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