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益州是大局已定,荆州的局势就算再坏,恐怕也不会坏到哪里去。
牧景想过了,如果要是刘表真敢这时候和他开战,那他就选择退一步,大不了不要襄阳,襄阳虽是一座意义非凡的城池,更是学术浓郁的荆州主城,读书人多,人才也多,但是也不是到了一个非要不可的地步。
现在,他想要和刘表弄成僵局。
对于现在的明侯府而言,没有什么比先稳定了整个益州更重要了。
牧景的注意力,必须全部集中在益州。
他在益州根基全无,这时候需要外援,和北面的长安朝廷本来就闹成了一个僵局,如今和东邻荆州要是再闹成僵局,那就是孤立无援。
益州虽险要,可也不是不能进攻了,要是长安朝廷和荆州联合起来了,他也会疲于奔命。
“新野呢?”戏志才明白牧景的意思,想了想,问出了一个问题。
“新野?”
牧景闻言,微微的眯起了眼眸,心思有点飘忽,正在沉思着,约莫半响之后,他反问戏志才:“志才,你感觉雷薄他能镇得住新野吗?”
目前新野是对抗关中军的边疆,雷薄算是他麾下的大将了。
“目前来说,他应该没有问题,雷薄的能力不凡,他身边还有一个陈兰出谋划策,加上新野城也不算是小城,防守是能守得住的!”
戏志才道:“关中军如今正在全力的推进汝南的方向,留在南阳的兵力也不多,即使打起来了,雷薄守疆尚且可以,当然,但是如果想要开拓,那就实力不足,只要雷薄没有其他心思,加上我们在背后撑住,他肯定能守住新野!”
“要是襄阳突然失守呢?”牧景再问:“他还能守住新野吗,或许这么说,他还会为我们守住新野吗?”
“那就够呛的了!”
戏志才苦笑:“雷薄对我们明侯府谈不上有多大的忠心,当初我们和他合作,转过头就摆他一道,让他无法在袁军之中立足,他是被迫无奈,无路可走了,才投靠我们,但是心中未必对我们没有怨气,另外如今他麾下的兵力都还在自己麾下,我们对他的掌控力也很小,他随时可以脱离我们,要是遇到危险,他肯定不会为了我们死守!”
“所以我们的做好最坏的打算!”
牧景也预料到这种情况了,沉声的说道:“襄阳我可以不要,新野我也可以丢,但是人,必须全部撤回来,侯庆是可以大用的人才,雷薄也是一个可用之将,我失的去地,丢不得人!”
“明白了!”
戏志才点头:“我这就给周仓下令,必要时候,放弃荆州和南阳一切的疆域,撤回巴郡和汉中,但是一旦到了最坏的境地,人,必须抢回来!”
“对!”
牧景道:“还得用点策略,即使出兵,也尽可能的不能用牧军的身份进入荆州,记住了,我们现在还不能和刘表翻脸,而且还得把盟友的关系加固了,荆州或许只是一头纸老虎,可在荆州的东面,那有一头真老虎!”
“江东,孙坚!”
戏志才闻言,眸光湛然而亮:“主公担心的从来不是刘表,而是孙文台,用刘表挡住孙文台,能给我们足够的展时间,只要我们理清楚了益州,天下都不可惧也!”
“巴蜀之地,天府之国,这可是一个好地方!”牧景淡然而笑:“我需要时间经营!”
“末将明白了!”
戏志才点头。
“志才,我们该整军了!”
牧景站起来,眸光凝视门外的小雨,低声的道:“东州军,巴郡兵,益州军,庞羲麾下的剑阁军,高定麾下的兵马,益州乱七八糟的兵力太多,良莠不齐,战斗力反而不足,我们得整顿一下,大裁军!”
“又是大裁军?”戏志才皱眉:“现在的时机不太合适吧,军心不稳,益州自然不能稳妥的渡过权力交替的这段时间!”
“我就是要趁着益州处在混乱之极,快刀斩乱麻!”
牧景说道:“这益州各军,必须裁减,不裁不行,刘焉在世的时候,为了进攻荆州,有些穷兵黩武了,小小的益州,养兵几十万,地大人稀,展不起来,干什么都不成!”
益州之大,问题之多,始料不及,这可比他当初治理汉中要麻烦的多了,方方面面都要考虑。
裁军返民,是第一个要解决的问题。
益州是天府之国,山多平原少,但是土地也算是肥沃,只是劳动力少了,经济就肯定跟不上来,如今的封建时代,劳动力就是经济力,没有人,什么都展不起来了。
“南部呢?”戏志才低声的问:“我们一旦动作过大,必然引起南面的反应,到时候我们内忧外患,又没有足够的兵力防御,恐怕会引起内乱!”
刘焉在世的时候,曾经征讨过一次益州南部,虽然表面功成了,但是并没有掌控南部的兵力,唯一的收获,应该是高定,所以高定算是刘焉的杀手锏。
事实上,在刘焉登基的时候,他神不知鬼不觉的让高定率军进入成都,还真的差一点坏了牧景的筹谋,这杀手锏用的还不错,不过最后还是牧景技高一筹。
南部数郡,县城和人口都不多,但是民风凶悍,又有蛮族为患,益州州牧府对其的统治力很弱,甚至微弱到传令不至的地步。
“我们先把巴蜀两郡弄清楚再说!”牧景眯眼:“至于雍闿和孟获他们,等我们缓过一口气之后,再慢慢在收拾,,他们所以依仗的无非就是地形,我参狼战虎两营,皆为山地营,收拾他们,还不简单,最近他们是不是猖獗了一点?”
“嗯!”
戏志才道:“景武司在益州郡设立了一镇,益州镇送回来的消息不少,孟获和雍闿正在联系蛮族三十六洞的洞主,雍闿支持孟获,孟获准备夺取蛮王的位置,他要是统一的蛮族,南面就危险了!”
“由他去!”
牧景想了想,说道:“分散了不少对付,要是能聚在一起,倒是能一劳永逸!”
牧景撇开这个问题不在讨论:“我们先整军,就从东州军开始!”
“用张任?”
“当然要用!”
牧景笑着说道:“整顿东州军,少了他,谁也难成事!”
“不怕他反你吗?”
“怕啊!”牧景道:“但是就算怕,也要用他,他只要一天不反,我一天都的用他,一方面是他的能力,要是束之高阁,那就太可惜了!”
“第二,他将会是一面旗帜,扛起刘焉旧部的旗帜,水至清则无鱼,益州本来就不是和和气气的地方,地方派系,世家势力,多如牛毛,他们团结一致,我们就没得玩了,现在只有分化他们,才能让我们有更多的机会,张任上位了,才能让嫡系投靠他,世家豪族的势力就会大减,这样才能让我们见缝插针!“
“至于第三点,我们得允许刘焉旧部有生存的空间,刘焉旧部如今人心煌煌之际,若想安抚人心,先要让他们感觉到即使益州变天了,他们也能同样生存下去,当初我们拼命,是因为我们没有生存的空间,狗急了能跳墙,人急起来,那可是六亲不认,生死不管的!”
牧景说了这么多,就是要抬举张任。
“一定是他?”戏志才还是有些担心,主要是一个人的能力太强,而忠心不在这里,不得不防啊,兵者,凶也,稍有不慎,都会引内乱之战。
“必须是他!”牧景点头。
“怕就怕他执掌兵权之后,会去支持刘璋,你强行推举刘璋上位,让刘璋继承州牧的位置,已经算是给了他们一次机会,要是张任不顾一切在背后支持刘璋,难保不会有一场益州内部之战!”
戏志才担心的说道。
“张任是一个很聪明的人,我赌他不会这么做!”
牧景摇摇头:“刘焉能托孤与他,是对他的信任,所以我不会怀疑他对刘家的忠心,但是越是忠心,他就越是会远离刘璋,因为他心中清楚一点,只要他离的越远,才是越能保护刘璋!”
“怕就怕他想不透这一点!”
“如果是这样,那我也而没办法,机会我给了,他们不能把握,那就不要怪我斩草除根,益州,我是决不允许任何人来捣乱了,这是我们的根基!”
牧景眸光划过一抹寒芒,神情冷厉如冰,浑身透着一股杀意,有些狠辣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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