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璋,拜见辅父!”刘璋拗不过父亲,毕恭毕敬的行礼了。
“你我同龄,无需行如此大礼,日后互学互进!”
牧景微微苦笑。
这辅父之名,堪比当年西楚霸王拜的亚父范增。
刘焉好算计啊。
什么是恩威并济,这就是。
用人的手段之上,牧景不得不承认,刘焉已经是举足轻重了,哪怕牧景明知道这是笼络人心的,都忍不住有三分的感激。
“璋儿,为父有事情和你辅父说,你先去随几个先生学习!”
刘焉摆摆手。
“诺!”
刘璋恭谨了行礼,然后狠狠的剐了一眼牧景,估计少年的叛逆心理,已经把牧景在心里面大卸八块了。
牧景摸摸鼻子。
自己收下的第一个徒弟,居然是这样的草包。
“龙图,璋儿顽劣,日后还请你多多用心!”刘焉自然也看到了刘璋那凶神的眼神,不禁摇摇头,他的儿子,实在少了几分自己的心计,他无奈的道:“吾毕竟春秋已高,日后所能托付之人,也唯你而已!”
“主公此言过甚了!”
牧景摇头:“如今主公正值壮年,宏图霸业,不过唾手可得,万万不可有如此垂暮之心,当奋起而立万世之业,定太平之江山!”
“哈哈哈!”
刘焉闻言,大笑起来了。
好话人人都爱听,特别是从牧景口里面出来的好话,更是听的他心里面有一股成就感。
“志才的身体疗养的如何?”刘焉问道。
“虽尚不能完全治愈,但是已经好了很多!”牧景拱手,微笑的说道:“今精气神已经康复,应能为主公效命了,主公若有差遣,我立刻请他出山!”
“他经此大难,本不应叨扰他修养的!”
刘焉沉声的道:“奈何去年征战,益州疲倦,今正逢是一个用人之际,恐怕还需他亲自出山,为我走一趟才行!”
“主公的意思是?”
牧景眯眼,眸光闪闪。
“这是最近送回来的奏报,你且先看一看!”刘焉把手中一份文卷,递给了牧景,沉声的说道。
“南蛮复起而夺,掠其百姓,攻其郡县?“
牧景念了出来之后,瞳孔微微的变色,沉声的说道:“主公,孟获此人,不是尚聚兵在武陵边境吗?”
“正因如此,某方不能怪责此人!”
刘焉说道:“南境形势恶略,今我无人可用,还得让志才去走一趟,志才有大才,文韬武略,定能为我们平这蛮夷之乱!”
“主公器重志才,志才当承恩!”
牧景说道:“但是志才身体尚且需修养数日,他虽有不世之才,可奈何身躯羸弱,不如让他修养多一些日子,待开春之后,再让他南下如何!”
“也行,不急在这一时之间!”
刘焉淡然的说道。
只要牧景不拒绝那就行,二月二龙抬头,就已经是开春了,反正距离开春不足一月之时,到时候戏志才还是要南下,没有任何借口。
“对了,张任上奏,打算开春进攻长沙,你认为呢?”刘焉问。
进攻长沙,比进攻江夏容易。
到时候还有武陵的严颜兵压零陵,彻底的压住长沙左翼,只要他顺风南下,拿下长沙,不过只是很简单的事情。
刘焉虽率部分兵力返回了益州,可对荆州并没有采取一个防守的姿态。
他要的是一个完整的荆州。
“主公,恕我直言,进攻长沙,等于放弃南郡!”
“何出此言?”刘焉眯眼。
“进攻长沙,兵锋势必要南下,战线必然拉长,尾不能呼应,到时候荆州军可以从江夏沿江出兵,而我们就算想要撤回来,都来不及,我们在南郡根基不稳,很容易一击而溃!”牧景说道:“另外我部一军,已经出了襄阳,正在进攻南阳,顾此失彼,到时候反而会失去了我们在荆州最重要的根基!”
暴熊军在去岁的时候,就已经筹备北上南阳了,南阳才是暴熊军的主战场,去了南阳,反而对暴熊军而言,如鱼得水。
“此言有理!”
刘焉闻言,深思了半响,倒是认可了牧景这番话的道理:“不过前线这样耗着,对我们也没有太多好处,要不暂时撤回一部分兵力!”
“不可,主公,以战养战的战役,先保证的是后勤供养!”
牧景拱手,献策说道:“目前我们未必要继续进兵,但是也不能撤兵,刘表比我们着急的多了,我们还是有优势的,我们只要在开春之后,在南郡武陵安民屯田,最好莫过于用兵卒屯田,如此一来,不用来年,只待秋收之后,便已经足够的粮草供应,届时以我们强悍的兵锋之力,所到之处,岂能有阻挡!”
“安民屯田,以卒屯田?”
刘焉点头:“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提议,荆州乃是肥沃之土,若能屯田,必能保证大军粮草,届时不用我们益州千里迢迢运输粮草,必能解大军之困,再来开战,当如困龙升天!”
两人又对奏了一番,刘焉或许是为了表露信任,益州大小事情,他都能拿出来和牧景商谈,就是唯独一件事情没有挑明,那就是他让牧景负责登基事宜的安排,仿佛丝毫没有担心。
牧景也揣着明白当糊涂,也丝毫不提此言。
他们的一番对奏,时间缓缓的过去了,当牧景走出正堂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的傍晚时分,他返回了右长史府衙安排了一番事情,就策马回家而去了。
…………
晚上,戏志才的独居院落。
牧景跨步走进来。
戏志才正在练字,他喜爱临摹字体,特别是蔡邕的飞白体,他甚是喜欢,但是他虽聪慧,在这方面却没有什么天赋,或许从小到大习惯的颍川师长的教导,写出来的字,正方得体,却规规矩矩,并不是很喜欢。
“回来了?”
听到牧景的脚步声,他头也不抬。
“我家夫人说你晚饭没有吃,就让我带来一份过来!”牧景跪坐下来了,把手中的饭盒放在旁边:“不吃饭,准备辟谷修道啊,啥时候成道了,告诉我一声!”
“怎么什么话到了你的嘴里面,都这么难听啊!”
戏志才放下手中毫笔,走了过来,在旁边水盆上先洗了一下手,才跪坐下来吃饭:“我这是练字练得太晚了,就不过去打扰夫人了!”
“不过你这夫人娶得值了,上阵堪比男儿志气,百万雄兵当前而不退,堪得女中豪杰,下厅针织女工,诗词书画,样样接通,还有一手好厨艺!”
“那是当然的!”
牧景自吹自擂:“我看得上的夫人,当然是全世界最好的,天下独一无二!”
他笑了笑,又说:“不过你也该成家了,此事过后,吾等若是大事可成,你看准了哪家姑娘,那就直说,戏家,可不能在你这里断了血脉!”
“此事若成,再说吧!”
戏志才轻声的说道,声音之中都有一种紧促,大事当前,即使以他的养气功夫,都忍不住有一丝丝的惶恐。
“让你才对了,刘焉不愿意把你放在我身边了!”
牧景说道。
“是去南部!”
“没错!”
“他倒是打了一手好算盘!”戏志才冷笑。
“我拖住了,但是最多只能在开春,如果开春巴郡还没有消息传回来,那我们恐怕就拖不住了!”
“应该来得及!”
戏志才擦擦嘴角的油迹,才说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还得看三分运气,实在没办法,那也只能南下而去,总不能在这个关头,被他起疑心啊!”
“有一件事情,你可能猜不到!”
牧景突然说道。
“什么事情?”
“刘焉让刘璋拜我为辅父!”
“什么?”
“辅父!”
“这刘君郎可真是算的精明啊!”戏志才轻声的道:“一手拉拢你,一手为他儿子铺路,若是刘璋拜了你,日后你还能夺了他的江山不成,那就真的是不容于益州了!”
“没办法,我得接下来!”
牧景说道:“推不掉!”
“那我们只能在刘焉还活着的时候难,可不能推到刘璋的时代,不然对你未来的名声,太难看了,如今你已是士林之恶,在来个忘恩负义,那就全完了,日后在无读书人,愿意为我们所用看了!”
“所以我们要快!”
牧景何尝不明白这一点,所以他也变得急躁起来了:“就在他登基的那天难,那一天必然是他最荣光的一天,得意而忘形,当有机会,之前我还准备先奉承一下,现在,我认为这个名义不能让给他!”
“关键是参狼营!”戏志才说道。
“我相信闵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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