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对村庄的羁绊太深,槐花妖死后并没有消失,它看到那些除妖师拿走它身上能用的东西以后,把它留下的躯干一把火烧了。
它看到村民们情绪激动的质问除妖师槐树从未害过人,为何容不下它,甚至还有小孩子指着除妖师骂他们是坏人。
槐花妖来不及感动村民们对它的维护,就看到领头的除妖师眼中寒光闪烁,手执着剑,脸上杀意凌然。
快跑!!
槐花妖陡然意识到了什么,大声呼喊出声,可它忘了,现如今的它只不过一缕残留的魂魄,说出的话根本不被人所听见。
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就这样血淋淋的展现在它面前。
槐花村满村被屠。
“恶妖嗜杀,竟杀害槐花村满村百姓,我等赶到时竟只来得及诛杀罪魁祸首槐花妖,为槐花村报仇雪恨。”领头人站在他犯下的血案前满脸悲痛。
“大师兄,你别难过了,想必槐花村百姓在天有灵,得知我们为他们报仇了,也只会心存感激。”
“对啊,大师兄,都是妖族太可恨了,整个村庄竟然连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来,妖族果然都该杀。”
槐花妖站在原地,目眦欲裂的看着他们一言一语就把所有事安在它头上,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甚至摇身一变成为斩妖除魔的有功之人。
荒谬,它心想。
此后的日子,心怀恨意的槐花妖彻底堕落为邪魔,浑浑噩噩,游荡在世间,直至见到苏湛。
苏湛回过神来,注视着身后的小村庄。
这座村庄里的人啊,或许也曾害怕过妖魔,但是在得知那棵古老的槐花树为他们所做的事情后,还是选择为它向除妖师们讨要一个说法,甚至为此赔上了命。
狗蛋娘冷着一张脸,双刀挥舞,不断剁着砧板上的猪肉,肉屑横飞,这画面让人看着都不寒而栗。
狗蛋爹一把撸过儿子,小声嘀咕“你娘今儿又是怎么了?”
狗蛋儿已经对他爹的情商绝望了,翻了个白眼,不屑的说道“这就要问你自己了。”
“怎么和你爹说话的?”狗蛋爹恼羞成怒的拍了拍儿子的后脑勺。
“王铁柱,你给老娘滚进来。”屋里的剁肉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紧跟着女人冷声响起。
狗蛋爹莫名觉得脖子有点凉,但他这两天也没做啥惹他媳妇生气的事啊,自觉老实本分的王铁柱昂首挺胸的就进去了,不一会儿灰头土脸的跑出来。
狗蛋偷偷摸摸的捂着嘴直乐,第一百零八遍的想自己长大以后绝对不会像他爹一样怕媳妇。
狗蛋爹捂着被媳妇打出的伤口,愁眉苦脸的一路往王寡妇家走。
他媳妇又不知道发什么疯,非得让他去王寡妇家把他以前送的东西要回来。
这送出去的东西,他怎么有脸拿回来?
都是一个村的人,狗蛋爹很快就来到王寡妇家门口,刚敲了敲门,王寡妇开门一看是他,立刻喜形于色,这让狗蛋爹更不好开口了。
然而如果东西要不回来,他媳妇可是说过了,从今以后别回家住了。
家有母老虎,莫得办法,狗蛋爹艰难的说明了来意。
王寡妇“………”
王寡妇眼眸微红,欲言又止的看着他。
狗蛋爹憨憨的挠挠脑袋,这大妹子咋又好像要哭了呢,不管了,今天要不回东西,该哭的就是他自己了。
想到这里,狗蛋爹直接无视王寡妇的含泪带怯,一个劲的让她把东西还回来,哪怕只还一点也足够让他回去对媳妇交差了啊。
王寡妇“………”
王寡妇只好把狗蛋爹送来的,她们娘俩还没来得及吃完的吃食还给了他。
狗蛋爹拿着这些东西就快速跑回去,留下王寡妇一脸幽怨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傍晚,王寡妇的女儿回来了,她看着自家娘亲萎靡不振的脸,好奇的问了一句。
“丫丫,娘亲漂亮吗?”王寡妇捧着脸,一脸忧郁。
丫丫点点头,大声说“娘亲是整个槐花村最漂亮的女人。”
王寡妇的脸色好了一点,坚定的说道“不是我的问题,那就是王铁柱的眼睛有问题,我这么一个大美人在,他居然直接无视我。”
丫丫听着自家娘亲的喃喃自语,瞅了瞅她,没搭话。
紧跟着,王寡妇的脸色又灰暗起来“丫丫,是娘亲没用,那杀千刀的王铁柱又把他送的东西拿走了,咱们娘俩从今晚开始就要饿肚子了。”
丫丫眨了眨眼,安慰娘亲“没事的,娘,以后我养你。”
王寡妇摸摸女儿的头,欣慰着说道“我闺女就是孝顺。”
“对了,我还留了两张饼没还回去,咱们今儿先吃,明天再想办法。”
万籁寂静,槐花村村民们结束一天的疲惫,陷入梦乡。
圆月高挂,门口的大槐树熟练的吞吐月华,一道模糊的人影出现在树身上。
苏湛看着自己朦胧的身体,颇有些头疼,还是要继续修炼,早日修炼出人形。
次日清晨,村子里的劳动力勤勤恳恳的去地里劳作,熊孩子们一窝蜂的跑出来。
狗蛋兴奋的拉着几个小伙伴,小声说道“我前几天在后山发现了一株桑枣树,我们去摘桑果吃。”
几个小家伙顿时眼前一亮,避过人群,偷偷摸摸的上了山。
等到吃饭的时候,忙活了一天的狗蛋娘发现自家儿子没回来,立刻就去找。
结果问了一遍,发现和儿子玩得比较好的几个小孩也没回家,恰好丫丫站出来说看见狗蛋带着人往山里走了,于是村里人立刻组织队伍进山寻娃。
狗蛋娘咬着牙,黑着脸,恶狠狠的在心里想,等找到那胆大妄为的小兔崽子,非得把他结结实实的揍一顿才行。
槐花村后面的大山从没有传出过什么野兽出没的消息,因此狗蛋娘倒也不是很担心,只是觉得这帮小兔崽子肯定是被困在哪里了。
她手里拿着柴刀,腰里别着菜刀,随手拨开树枝,不知不觉间偏离了进山找娃的大部队。
突然,她耳边传来一道女声。
“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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