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哈里说出他的怀疑的时候,詹姆斯和霍米尔都陷入了思索之中。
并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只是有一点,詹姆斯很不解。
既然杜维会留下信号,为什么要做的那么隐蔽,以至于他们都发现不了?
难道这是某种暗示不成?
可这也太奇怪了吧?
大家都是教会的驱魔人,目标一致,而且也不存在摩擦和矛盾,他犯不着在这个关键时刻,做一些吃力不讨好的事。
想到这,詹姆斯十分头疼的说:“先去找那个脑袋,只要能把媒介封印,一切肯定会恢复原来的样子,而且我们用来对付恶灵的东西,消耗的差不多了。”
这所精神病医院,已经完全超脱了詹姆斯的认知,就连教会的记载中,也没有收录过如此诡异的情况。
要知道,这一路上,他们已经解决了七八具异常的尸体,其中还有一具和杜维长得一模一样。
就好像,进入精神病医院以后,整个世界都被分割成了两面。
一面安全,一面则处处都是危险。
詹姆斯说完,便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被脏兮兮的纱布包裹住的东西,看轮廓似乎是一个长条形的物体。
解开纱布以后,则露出了它的本来面目。
这是一个逆十字架项链,通体漆黑,像是木质的一样,表面似乎刻着某些字母,但却已经被完全磨掉了,看不清原本记载的信息。
这很奇怪,对于教会的人来说,逆十字架是亵渎信仰的产物,往往象征着对信仰的颠覆,某种意义上来说,只有邪教徒才会选择携带这种东西。
“这东西给我的感觉很不好,如果不是教会那边研究出,它似乎有指引人内心最渴望之物的邪恶能力,我永远都不会碰它。”
詹姆斯严肃的说了一句,然后便将逆十字架项链厌恶的戴在胸口,闭上双眼,去想象修女的脑袋。
他的意志很坚定,但很快便感觉到了一种从心里浮现出的异样之感,耳边也仿佛出现了某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呢喃声。
而在哈里和霍米尔的眼里,戴上了逆十字架的詹姆斯,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变得十分狰狞,就好像在和什么东西对抗一样。
但两人都没有出声,这个逆十字架的源头已经无法去探究了,只知道它有着十分邪恶的力量,实际上,如果不是修女的事情实在太严重,教会那边也不会愿意把这东西拿出来。
只是他们没有注意到,在他们头顶的上方,大片的阴影之中,十多具被吊着的尸体,正无声的注视着他们。
突然,一阵狂风吹过,其中一具尸体摇摇晃晃了起来,拴着它脖子的绳索直接绷紧,就好像要断裂一样,拧结成绳索的麻线,一根一根的开始断裂了起来。
可是暴雨中,耳边能听到的只有滂沱的雨声,谁也发现不了这轻微到了极点的声音。
这时,詹姆斯的身体一阵抽搐,脖子转动,响起咯吱咯吱的空响。
“嗬……”
他猛地摘下逆十字项链,身体一摊,就好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样,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而这,也让他看到了钟塔上方,隐藏在大片阴影中的十多具尸体,以及那只空洞死寂的眼睛。
一瞬间,詹姆斯意识到了什么,他赶忙张开口想要说话,可吊住其中一具尸体的绳索却在这时候猛地断裂。
砰的一声。
在詹姆斯惊恐的目光中,那具穿着修女服的尸体,向着他的位置重重砸了下来。
……
“莱恩医生,你说泰勒夫人可能有病是什么意思?”
病号楼里,杜维和莱恩并行,边走边攀谈。
杜维觉得,作为唯一一个似乎和泰勒夫人有过密切接触,认为自己是医生的病人,莱恩似乎知道很多信息。
而这些信息,很有可能和精神病院里的异常情况有关。
莱恩则面露思索的说:“主任,你知道的,我是一名专业的精神病医生,以我的经验来看,她肯定是精神分裂了。”
杜维问道:“具体表现行为呢?”
莱恩回答道:“她每天都说晚上很危险,千万不要让人出去,然后我每次都看到她在外面乱逛,但是等我巡视完一圈以后,又能在病房里看到她。”
说着,莱恩又道:“对了,我跟她说过这件事,让她吃药,可她每次都表情很惊恐,说她根本没出去,你看她病的多严重。”
听到这,杜维脚步一顿,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这是什么情况……
泰勒夫人一直待在病房里,那白天自己看到的那个泰勒夫人又是谁?
灵视状态下,自己根本没发现异常啊……
难道说,从一开始,自己见到的那个泰勒夫人,就是假的?
想到这,杜维的脑袋有点痛,这些信息集中在一起,简直驳杂到让人根本理不清头绪。
白天见到的泰勒夫人,实际上一直待在病房里,而莱恩又自称在晚上看到另一个泰勒夫人在精神病医院里游走。
谁是恶灵,谁是人?
即便是杜维,在这种情况下,他也无法分析出事情的真相,唯一的办法,就是见到泰勒夫人,当面问她。
于是,他立马问道:“你能带我去那个病房里看看吗?”
莱恩愣了一下说:“当然可以,院长就在这一层待着。”
说罢,莱恩指着楼道尽头的一间病房。
“你看,那就是了。”
杜维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手枪,立马走了上去。
走道里,视线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好在左手边就是连成一排的窗户,不至于发生走错病房的情况。
但随着他越走越近,却听到了一阵低哑的女人祈祷声。
奇怪的是,女人的声带似乎受过伤,听起来腔调很是怪异。
“是从泰勒夫人的病房里传出来的。”
杜维皱了皱眉,立马做出判断,可这却让他更加疑惑,因为白天的时候,泰勒院长的声音根本不是这样。
隐隐约约,他觉得自己抓住了一个很关键的点。
杜维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脸色也变得更加冷漠。
很快,便来到了病房门口。
杜维迟疑了一下,伸手握住门把手,轻轻一扭。
咔嚓……
病房里,低哑的女人祈祷声戛然而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