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胡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重新让韩谈说了一遍。
韩谈便清理了一下自己的嗓音,沉稳地说道:“禀报陛下,楚国项羽上表国书。
表示自己要带着自己的王后景少玉,还有自己的儿子项楚,在一个月之后,前来临淄城拜见陛下!”
“真的假的?”
嬴胡亥真的是有些不敢相信,项羽竟然这么快就选择向着自己低头了。
韩谈面上喜色难忍:“陛下,这总归算是天大的好事,也就意味着楚国这个所有诸侯国们都在翘首眺望的大国,已经选择臣服于我大秦了。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也就是,我大秦一统天下的时间!
远远比我们自己所预期的,要缩短了许多!”
“只是……具体怎么说的,还是要等到项羽本人到了临淄城以后,才知道!”
嬴胡亥看了一眼自己的两个儿子,忍不住道:“老韩,项羽那个儿子有多大了?”
“这奴婢哪里能知道啊!”
韩谈苦笑了一声,急忙蹲下身去。
嬴阳的胆子显然比太子嬴元的要大许多。
他这会儿又蹲在地上抓小虫虫玩了。
太子嬴元则在一边上奶声奶气的重复着一个字:“丢”。
那意思很明显,让嬴阳丢了。
嬴胡亥才发现,韩谈就已经伸手把嬴阳手里的小虫打飞了出去。
嬴胡亥无奈地说道:“这齐地的毛辣子,显然比关中多得多,你看这小混蛋的手,都已经肿起来了,每次还是不长记性!”
韩谈忙取出一块手帕来,小心翼翼的给嬴阳擦手。
“小孩子哪里懂这些……”
嬴胡亥摸了摸嬴元的大脑袋:“天泽就很乖,被蜇了一次后,就再也不碰这玩意儿,偏生嬴阳就是喜欢抓这些小虫子玩!”
韩谈嘿嘿笑道:“陛下,您和皇后都是人精中的人精,太子自然比王爷聪明!”
“得了!快别吹了!”
嬴胡亥道:“让仁贵妃弄药来擦一擦,实在是不管用的话,就问问田横夫人,这边的小孩子让毛辣子蜇了,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遵旨!”
韩谈急忙抱起眼泪一个接着一个往下掉的嬴阳离去。
嬴元不知为什么,忽然扯着嬴胡亥的衣袍,显得有些委屈的看着嬴胡亥。
嬴胡亥一把将儿子抱起来:“爹爹可没有说你呢,以后长大了也不能像是弟弟那么蠢蛋。
明知道会蛰到手,还要去捏小虫子!”
嬴元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父亲的话,只是委屈巴巴地点了点点头。
“陛下,你又在和天泽说什么?”
蒙蕙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后边走了过来,从嬴胡亥手中抱走了委屈巴巴的儿子。
嬴胡亥忍不住道:“朕还能说什么,还不是阳儿,又去抓毛辣子,朕这才和韩谈说了两句话,他就蹲下去……”
“陛下,这分明就是你没有看好了孩子,还找别的说辞?”
蒙蕙一边说着,一边把嬴元的小手拉开,翻看起来里边有没有被嬴胡亥口中“毛辣子”蛰到了。
看到小手里边除了一些泥巴外,没有什么别的,她倒是松了一口气。
嬴胡亥只好到:“算是朕没有带好了……不过,有一个重磅消息,蕙儿听说了吗?”
“陛下说的可是项羽准备带着他的王后,还有儿子,一起来拜访陛下?”
“是啊!”
嬴胡亥几乎有些手舞足蹈了:“朕真的是没有想到,项羽竟然会这么快就低头服输!”
“那陛下是打算怎么做的?是直接让项羽效仿齐地,举国归顺,还是……”
蒙蕙似有所指的说道。
嬴胡亥沉思道:“朕准备让人在这边起一座宫殿,到时候项羽到了,就让项羽住在这里!”
“这么说……”蒙蕙脸上闪过一丝坏笑:“陛下是打算将项羽幽闭在这里?”
“幽闭?”
嬴胡亥摇头道:“朕没这个想法,朕这段时间一直都在想的,是怎么重新册封齐王……
项羽这样的人,幽闭起来,关在这里让他慢慢等死,那就真的太浪费了。
而且,朕也看得出来,项羽这次北上,来拜访朕,一定是下足了很大的决心。
甚至也是做给天下人看的。
所以,朕这一次,也一定要做足了功课!”
“只不过……时间上只有一个月而已,一月的时间,能够盖起来一座宫殿的吗?”
嬴胡亥眯着眼睛,看着蒙蕙笑了笑:“以前不可以,但是蕙儿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用的是钢筋水泥!
起一座另类的宫殿在齐地,足可以展现出来朕对于项羽的重视!”
“在齐地重新起一座只有我们关中才有的楼?”
蒙蕙显然是没有想到,皇帝竟然这么看中项羽。
“我们现在的人手全部派遣出去,也没有办法把整个地球打下来!”
嬴胡亥说了一番匪夷所思的话:“但是,我们可以让这些其他的诸侯国的认为我么去打下来!”
蒙蕙哑然失笑:“陛下,您的想法……”
“朕的想法,就是把整个地球打下来!”
嬴胡亥嘴角边上露出一抹笑容来:“蕙儿,眼睛看得到和眼睛看不到的地方,最终都会变成一个国家。
如果不是为了这个的话,那朕就觉得,我大秦现在所拥有的这一切,完全已经显得没有什么意义了。”
“臣妾……臣妾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蒙蕙抱紧了怀中的儿子。
“你要是想说,国虽大好战必亡……”嬴胡亥笑了起来:“那确实是没必要这样说,朕一直都不是什么好战的人。”
“项羽来了,如果觉得这里住的舒服,那就可以在这里住下去。
等到他什么时候愿意为朕去冲锋陷阵,那他什么时候,就可以带着楚国的虎狼之师,去奔赴海外战场。”
蒙蕙忽然觉得,自己眼前的这个皇帝……或者说是自己的夫君,竟然给了他一种很强烈的陌生感。
也不知道为什么。
以前总听着皇帝说,要统一地球。
那个时候,完全就没有什么很特别的感觉。
可是现在……
她已经有了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
嬴胡亥伸手将蒙蕙耳垂边上的发丝往后轻轻归拢,温柔的笑道:
“怎么?担心朕?”
“不是担心……”
“不是担心,那想那么多做什么?
不管我嬴胡亥做了什么事情,真的做成了什么了不得超越三皇五帝的成就,但是我依旧是你的男人。
这一点,任何时候都不会有什么改变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