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由羞愧不已,低头道:“臣身体好得很,有劳陛下挂念。”
“那你跪着做什么?”嬴胡亥明知故问。
“臣今天撮合韩谈出兵攻打盘踞在树林中的楚军,故而前来请罪!”
嬴胡亥似笑非笑道:“你不是杀得非常痛快的吗?为什么要来请罪呢?”
“陛下有令,我军不得主动出击,臣……臣看楚军完全不堪一击,便直接忍不住打过去了。”
嬴胡亥这才冷哼一声:“你还知道朕的命令是什么?”
“陛下,臣是看准了那里边没有人的,这才带着人冲进去……”
李由的话说到一般,就被嬴胡亥给打断了:“你是看准了没有人的?朕问问你,怎么个看法?你是长了透视眼了,还是咋地?”
李由立刻不说话了。
韩谈急忙道:“陛下,这件事情臣也有责……”
“住口!”嬴胡亥不给韩谈说话的机会:“是什么样子,朕不多说,日后不可再犯!火绳枪乃是我大秦现在最大的秘密。
朕让你们出去,那是为了让火绳枪见见血,而不是让你们出去直接和楚军拼命的。”
“明日里,换成武臣与韩谈一并出战,李由你呆在僮县里边,巡视城防!”
李由急忙膝行而前,焦急的看着皇帝道:“别别别啊!陛下,臣知错了,您这直接就让臣留在了僮县里边,那什么武臣?
武臣他懂个锤子?
他有没有接触过新军,他怎么和老韩做搭档?”
韩谈似乎想要帮腔,可是又被皇帝瞪了一眼,立刻不敢说话。
看这样子,皇帝是有意把武臣拿出去溜溜了。
“懂不懂,没有关系,老韩懂就行了,而且,朕倒是觉得,武臣更听话!”
李由苦笑不已:“臣也听话!”
“起来吧!”
嬴胡亥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多说什么。
李由闻言,也知道自己没可能继续跟着韩谈出去巡守,便只好搓搓手站起来,凑到了皇帝身边烤火。
韩谈面露几分尴尬的笑容:“陛下,新军的威力果真强悍,打完战以后,我们打扫战场的时候,感觉交战的那一片树林,都直接被炸毁了。”
“火炮的力量有多强,你们也是见过的。”嬴胡亥淡淡道:“以前需要挖地道攻城,但是现在不需要,火炮轰击之下,什么样的城门都要在顷刻之间毁于一旦!”
李由忽然眼睛发亮:“陛下,那现在负责南门的是谁啊,臣下倒是觉得……”
“都指挥使,负责南门的正是区区小王!”
房门外,嬴子婴含笑着走了进来,先是向着皇帝行礼,随后才冲着李由笑了笑。
“见过吴王殿下!”
韩谈和李由两人也急忙站起身来行礼。
李由笑道:“既然是吴王负责戍守,那自然是不会出任何问题。”
嬴胡亥看向嬴子婴:“深夜过来,有什么事情?”
“回禀陛下,臣放在在南门上得到了奏报,说楚军忽然出现在距离僮县不到五十里外的古坪沟扎营!”
“这么快?”
在场众人,都有异色。
“古坪沟?”
嬴胡亥却道是露出奇怪之色来:“那不是今天虞子期刚刚领着大军巡守过的地方,他这几乎是前脚刚走,后脚楚军就到了啊?”
“等下,斥候可曾探查清楚,是那一支楚军?”
李由当真有捕风捉影之能,立刻眼睛一眯的询问起来。
嬴子婴也觉得有些不妙,他立刻说道:“不是别人,正是虞子期故旧,桓楚部楚军!”
“有点意思!有点意思!”
嬴胡亥看着沙盘上的地理位置,露出笑意来:“桓楚这才送了几车美酒给虞子期,虞子期这边刚刚撤兵回来。
他的部众立刻就占领了古坪沟这地方。
你们看看,这桓楚身边,是不是有高人相助呢?”
“何须在意他那么多?”
嬴子婴倒是很相信虞子期:“我等只要固守僮县便是,楚军没有办法攻破僮县,就没有办法北上彭城。
就算是桓楚身边那人智谋通天,难不成还能飞进僮县城来么?”
嬴胡亥听着嬴子婴这么一说,倒是忽然动了心思:“现在吹的风是什么风?”
“北风!”
嬴子婴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北风……”嬴胡亥眼睛眯了起来:“朕有一策,等到那楚军真的到了城门外以后,我等便以天灯悬挂火药,投掷于楚军营地中去。
若是能炸毁他们的粮仓,自然是最好,就算是不能炸毁他们的粮仓,也可以把楚军搞得鸡犬不宁,精神不振!”
“良策啊!”
李由立刻道:“这事情,就交给臣下去做吧?”
“嗯!”嬴胡亥颔首道:“时辰不早了,诸位爱卿也回去休息,至于虞子期,朕深信任之,你等不能胡乱猜忌之!”
“臣等遵旨!”
虞子期这边,辞别了皇帝以后,便直接来到了看押俘虏这里。
此前他已经派人回来找过,这边才过来,就有人迎了上来:“主公,确实是有以前的故旧之人,而且不止一个!”
“不止一个?”虞子期边走边道:“我就知道,这些贼,到了战场之后,是最机灵的,老兵油子死了,他们都不会死!”
“提出来了吗?”
“没提出来,但是属下把他们弄到了另外的监狱里边,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人数不多不少,正好二十个。”
“其中有几个人,以前还跟着主公您干过买卖,现在他们那心思,似乎是想要重新跟着主公。”
虞子期听罢,便冷笑道:“当初老子被抓走的时候,可不见这些狗日的站出来救我,一个个的,不都跟着项氏一族跑了吗?
现在落难了,就知道和老子讲以前的感情!”
说罢,虞子期压住盛怒,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部下:“咋们现在干的事儿,和以前可不一样,没有和我们一起经过僮县之战的兄弟,任何人都不能信任!”
“属下明白!”
虞子期满意的点了下头后以后,就快步的向着那特殊看押的监狱走了去。
伴随着他的步伐起落,心中也立刻有了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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