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
夏说被惊讶的一连说了好几个“这”之后,愣是没什么别的话可说了。
这都可以的么?
“我锦衣卫做事情,皇权特许,先斩后奏,若非是有这般的特权在手,怎么可能镇压住那么多的乱臣贼子呢?”
锦衣卫百户一脸傲然之色:“我们就这样,在一天早上喝了几碗豆浆之后,就把厝县三个大族全族抄家,那些奴仆们反抗,我们直接就调来了大军镇压。
不到半个时辰,就当街道砍了一千多颗脑袋。
这样一来,城中各大商铺,立刻就开铺子了,甚至于有的商铺因为畏惧,故意把价格改成了比市价都低得价格。
然后,这些人也被锦衣卫提出来训斥了一番,随后整个厝县就这样完全运转起来了。”
夏说真的是被这样一番操作,弄得有些头晕。
直接征调大军镇压大族,这样的操作真的是可以的么?
自从周朝建立以来,宗法制已经成为天下人都认可的东西。
很少会出现何种直接征调大军镇压的情况。
“乱世用重典!”锦衣卫百户一脸理所当然的说道:“只有那些庸碌无为之人,才会为自己的无能找各种借口,我大秦锦衣卫,就是皇帝陛下手中最为锋利的刀刃。
不管任何时候,我们只听命于皇帝陛下。”
夏说似乎有些明白,这所谓的“皇权特许、先斩后奏”的意思了。
谈话的功夫里,厝县城已经在望。
只是,让夏说更为错愕的。
厝县城外,居然被清理出来了一条异常宽敞的大道!
这些大道上,居然在这样的冰雪天气里,被人用石料铺了一条石头路,且看起来异常平整。
有带着小孩的妇人,一群又一群,正在清扫上边落下来的积雪。
然而,让他更为惊讶的地方,在于这些人身上并没有出现肉眼可见的冻疮。
甚至于,他看到不这些人几乎人手都有一双很厚实的手套。
更有人,头上戴着一种几乎把人的脸全部遮盖起来的厚布帽子。
他粗略的估计了一下,这种厚布帽子,至少有三指厚度,只是单纯的露出来了人的两个眼睛。
其他的地方,全部都藏在这种厚布帽子之下。
这更加看得夏说以为自己走到了传说中的天堂之地。
锦衣卫百户看着夏说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立刻把胸口挺得比女人都挺巧:“在我大秦,水力织布机让布匹的产量暴增,所以很多看似不可能的事情,都是轻而易举做到的。
这些人只需要在雪地里劳作一天,不管是给将士们缝补军装,还是扫雪,又或者是搬运石头,都能得到这样的一身衣裳。
但他们搬运冰手的石头之前,就会获得这些厚厚的冬衣。
而干了一天后,这些东西就归他们所有。
所以,我大秦只是在厝县城赈灾第二天,厝县的百姓们,就开始以我为秦人自称。
第三天的时候,这些人正在和粟米粥的时候,有人直接跪倒在雪地上,向着厝县山呼万岁。”
“这……”
夏说浑身激动的颤抖着:“你们怎么把东西运送到这边来的?”
锦衣卫百户咧嘴笑道:“用车马运送过来,其实本质上没什么区别,就像是使君从北边过来一样,冒着风雪前行。
我关中之所以为天下富庶之地,并非是我关中的条件有多好。
而是我关中人,比这天下任何地方的人都能吃苦,都能卖命。”
“古时候,修筑了都江堰、郑国渠,这些地方,都是我老秦人卖命弄出来的水利工程,这才惠及子孙后代。
而其他地方的人,如果也愿意像是我们老秦人一样吃苦的话,照样可以富裕起来。”
这话,夏说深以为然。
锦衣卫百户又道:“当初进入城中的时候,军营里没有办法安置你们赵军,就把你们赵军安置到民房里边居住。
在此之前,就已经下过军令,不准欺凌百姓。
结果你们赵军中,有一个军卒到了人家民夫家里,看到了人家的娘子娇媚,就想要做禽兽之事。
那一整个百人队,全部当街斩首。
从此以后,你赵军的军纪为之一振!”
“你或许觉得我们锦衣卫做事请,过于蛮横不讲道理,可是这天下这么多的人,我们怎么和他们讲道理?
就算是我们浑身上下长满了嘴吧,也是没有办法说得过这天下人的。
所以,我们用最为直接的办法。”
“就像是一下子斩了一个百人队一样,这里边有冤死的吗?
当然冤枉了。
因为他们这一个百人队里出现了一个渣滓,他们所有人都要掉脑袋。
可是,一百个人的脑袋,换回来了数万大军军纪大振。
这不管怎么看,都是非常划算的。”
“从古到今,确实说不上来,有多少冤死的人,但是这都是常态。”
夏说也忍不住感叹道:“最重要的,是看这些手段和办法,是否真的起到了作用。”
“前边就进城了,相爷,我们进去以后,要先去通报,等到上边答应了,你才能去觐见陛下。
如果上边不答应的话,可不能说是我没为你说话。”
“岂敢!”
夏说正色道:“锦衣卫中,可都是好汉,皇帝愿不愿意召见臣下,那都看天意。”
锦衣卫百户听闻,倒也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谁不喜欢听好话的。
行辕下榻处,嬴胡亥披上甲胄,王玉有些心中不忍皇帝在这样冰雪天气里行军。
她听着药婆婆说过,这样的寒冷天气里边,人身上容易落下病根。
年轻的时候,气血旺盛,自然看不出问题来。
但是,年长了以后,气血衰败,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病痛,就会来找人了。
可是,皇帝坚持,因为嬴胡亥认为,那些从另外一个世界运送回来的种子,不仅可以给这个世界带来莫大的改变,更是包含了无数锦衣卫的心血在其中。
他不能辜负了。
“陛下!”
这会儿李由快步走了进来,带着一身的风雪寒意。
嬴胡亥看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要是进来的时候,看到朕正在人伦,你怎么办?”
李由错愕了片刻,尴尬的笑道:“臣失态了,不过,您猜猜看谁来了?”
嬴胡亥眼睛一瞪,李由立刻认怂道:“赵国丞相夏说,冒着风雪赶了过来,说是要求见陛下!”
“求见?”嬴胡亥轻蔑的笑了笑:“过来要吃要喝,才是真的吧?
这把朕当做什么?
他娘还是他爹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