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市立刻明白,这是觉得自己的钱不够啊!
他立刻肃容道:“只要君侯能够在皇帝陛下面前说两句好话,那花再多的钱财也是值得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召平就已经打断了他:“你的一百斤金子,本侯原封未动,稍后就让仆从抬过来还给你!”
“啊?”周市听着召平的话,居然一时间有点摸不准他方才说的那番话,究竟是真是假……
“君侯说笑了,这本就是我赠与君侯的钱财,君侯也是用心用力为我办了事情的。
怎么可以因为事情不成,就让君侯把这些金子送还回来呢?
这不是贻笑大方了?”
召平摆摆手道:“一定要送还给你的。”
周市说道:“如果君侯真的送还回来,那就是对我周市个人莫大的耻辱,也是对于我魏国莫大的耻辱。
君侯又对我恩情深厚。
魏国更是对我恩重如山。
如此,君侯把金子送来的时候,便是我周市悬梁自尽的时候了。”
召平抬起眼睛来,看了看周市,感叹无比的说道:“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也就不再坚持了。
我只能想想别的办法,联络一下其他的老秦旧贵族们,或许可以改变皇帝陛下的想法。”
周市是一个妙人,听到召平这样说,立刻就明白这召平是嫌弃自己给的金子不够啊!
居然是这样……
但凡是钱的事情,那就是好说的事情。
周市含笑道:“君侯为我魏国之事,奔走驱驰,吞吸尘烟,我有两百斤金子奉上,也好让君侯作为拉拢老秦旧贵族们的财力才是。”
“你这话什么意思嘛!”
义薄云天召平立刻就怒容满脸的训斥道:“我召平岂会是这样的人?再说了,你都已经给了我一百斤金子,如果现在还收下你的钱财,那岂非是让世人觉得我召平不过一介饕餮否?”
“哈哈哈……”周市哈哈大笑道:“君侯说笑了,这些钱财,给你是为了让您赠与那些老老旧贵族们,以此作为拉拢之资。
君侯都已经为我秦魏两国合并为一国而不停地驱驰奔走,本就已经是非常辛苦了。
如果再吃了人家的闭门羹,那更是难以忍受的羞辱了。
所以,这两百两金子,既是让君侯去拉拢那些老旧贵族的,也是对君侯个人的弥补!
如果我能有幸在齐国和楚国时辰前见到皇帝陛下,我愿意再以我个人名义,拿出六百斤金子,答谢在此事中为我魏国出力的老旧贵族们。”
听到六百斤金子,义薄云天召平,真的是有些坐不住了。
他立刻站起身来,豪气干云的说道:“此事,就放在老夫身上吧!”
客观点说,他的年岁不算太大,但是自称“老夫”的时候,却让人不由自主的对他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信任感。
周市体会着自己心中那奇怪的情愫,只好忍住,把召平送出驿馆外以后,这才暗自沉思着:
“这贪得无厌的老贼,说的究竟是真是假?”
他心中怀疑召平,可是,他却不曾知晓。
那齐国使臣田都、楚国使臣武涉二人,也被韩谈告知了同样的事情。
有人在韩谈之前,为魏国使者争取到了求见皇帝的机会。
而且,那个人还是秦国的老贵族。
秦国新老旧贵族之争,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所以,韩谈都没怎么费力,只是把这事儿平铺了说了一遍。
两人就已经完全相信,并且没有半点怀疑的态度。
田都当即就把剩下的五对海珠取了出来,献给韩谈。
顺带着还有五百斤金子!
说辞,几乎和东陵侯召平的一样。
而且韩谈还三番两次的拒绝,直到最后,田都几乎声泪俱下。
那种模样,就像是韩谈不接收下去的话,自己可真的就是天诛地灭之人了。
武涉则相对冷静许多。
毕竟,他的腰包可没有田都那么鼓囊。
待的韩谈离去以后,武涉这才皱着眉头问道:“这事情有些蹊跷,也不知道我们能够在周市之前,得到秦国皇帝的召见。”
“不仅仅是周市,还有一个我们一直都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的赵国使臣夏说,才是最令人头疼的。”
田都这会儿表现的很有见识了,和此前那个表现的粗陋不堪,令武涉生出决不可于此人公事念头的田都,简直判若两人!
田氏一族试人的办法,武涉自己也说不好是好是坏。
当然,就他自己而言。
他也不想和一个蠢货在虎狼秦国公事。
所以,想明白了这些以后,他也是很难对田都生出怨恨之心来。
“夏说此人与以前的锦衣卫都指挥使陈胜交厚。
而且,此人进入秦国,也是暗中进入秦国,我们现在连他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这才是最令人担忧的。”
武涉幽幽道:“魏咎鼠辈,居然生出投降秦国的心思来,他真的忘记了当初的魏王是怎么被秦始皇杀掉的吗?”
“嘘……”田都被吓了一跳,赶紧示意武涉噤声:“你我现在身在秦国。
虽说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但是,我们还是需要谨言慎行的。”
武涉无奈的叹息了一口气:“我虽然是楚国臣子,可是也不得不感叹一句,秦之崛起,不可阻逆啊!”
田都苦涩一笑:“这有什么办法?为了我们各国的宗庙得以保全,我们只求相安无事。
我齐国甚至都不敢生出图谋秦国之心来。”
武涉也是一脸悲切的表示赞同:“我楚国也是如此啊!”
此情此景,就差没有来一句:俺也一样!
可是,武涉他们可是清楚,此前那齐国大司马李左车,是怎么派遣军卒,把秦国的辽王嬴审,撵得鸡飞狗跳的。
这一笔仇怨,秦国怎么可能不报?
时正黄昏,嬴胡亥得到了两位忠臣狠狠地勒索了一把齐国、楚国、魏国之后,便把怀中抱着的天泽太子交给了乳娘,转头看着春梨道:
“陈胜已经和夏说暗中快马到了咸阳,陈胜的胆子怎么能这么大?”
春梨急忙道:“陈胜总归是认为此事有利可图,而夏说也非常信任他,这才是陈胜坚持和夏说结伴而行的原因。”
嬴胡亥轻笑一声:“把这两人宣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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