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虞子期气的脸红脖子粗,要看着熊惑脑袋落地的时候,白起却忽然开口道:
“慢着!”
第九人屠立刻止住手中的动作,那血糊糊的陌刀,几乎贴着熊惑的脖颈子停住。
熊惑吓得怪叫,口水都从嘴角边上流出来了,一双眼睛睁大了,当真是和熊眼睛没有什么区别了。
虞子期忙说道:“将军,你这是?”
“个人荣辱,在大军得胜面前算得了什么?此人说他是故道城守将,那是不是说,他对故道城很了解呢?”
“啊——”
熊惑立刻疯狂点头:“了解!了解!绝对没有人比我更加了解故道城,我发誓!”
他看了一眼脸色发黑的虞子期,赶紧求饶:“祖宗!你是我祖宗,我才是狗砸中,我才是乌龟王八蛋!”
这一下,便是白起这样严肃的人,都已经被逗笑了。
“行了,没有人在乎你是不是乌龟王八蛋,你和本将说实话。
你对故道城多少了解?本将想知道的是,故道城是不是有什么特别薄弱的地方?”
“特别薄弱的地方……”熊惑脸上全是苦涩的笑容:“就城池的修筑来说,实在是没有什么特别薄弱的地方。
不过,故道城里边,有我许多的故旧老卒,这算不算是薄弱的地方呢?”
“你能劝降那些人吗?”白起问道。
“我不敢说有十足把握,但是总可以试试看吧?”熊惑很紧张的看着白起。
白起转身拍了拍虞子期的肩膀:“他的生死,你来决定。”
这是个好人情。
虞子期一双眼睛顿时变得凶恶起来,盯得熊惑浑身发毛。
“祖宗饶了我吧,再怎么说,我们当初也是在一张桌子上喝酒的啊!”
“我还以为,你是什么英雄好汉呢!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开始求饶了?”
虞子期乐呵起来。
熊惑无可奈何的说:“你想想看,如果是向着白起求饶的话,我是怎么求饶,他都不会饶了我的。
可是,咋们再怎么说,也是老相识了,你当真就能见死不救吗?”
“还有,我说真的,当初我真的是帮你说好话了,可是我姐姐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就喜欢项他那种舞文弄墨的废物啊!”
“咦?”虞子期睁大眼睛,一脸好笑的看着熊惑:“你以前可不是这样说你姐夫的啊,怎么现在连自己的姐夫都骂上了?”
“祖宗,你说吧,你要怎么才肯饶了我,我……”
虞子期挥了挥手:“我本来就没想杀你,只不过是你方才骂我骂的太狠了。”
熊惑一愣,随即猛然把自己的十八代祖宗都问候了一遍,然后带着沙哑的嗓音,看着虞子期。
虞子期道:“给他松绑,但是你应该清楚,如果在接下来收复汉中的战斗中,你要是起不到什么作用的话……”
“我明白!”熊惑立刻道:“我别的不行,但是我人熟啊,汉国许多大臣都和我关系不错的。”
虞子期看着熊惑那张熊脸,轻哼着干笑了一声:“在以前,你也和别人说,我和你的关系不错的。”
看着脸上瞬间石化的熊惑,虞子期侧了侧脸:“这话,你说过吧?”
“大哥,别这样搞我呀,我只想活着,我有什么错啊?”
熊惑声音都带着哀求了:“当年小弟也没有什么地方吃罪的大哥的啊!”
“行了!”虞子期摆摆手:“我不做山大王好多年,虽然江湖上,依旧有我的传说。
但是,我现在是大秦上将军。
以前那套江湖上的话,就收起来吧。
你是汉国降将,有用,当然能活命,没有用,多少一个少杀一个,没区别。”
熊惑满脸苦笑,他抬起头来,看着逐渐明朗的天色:“我姐姐也在故道城里边。”
“那对不住了,当年她没有选择我,是她的损失,你或许应该知道,我大秦是怎么对待你们这些贼将的家属的吧?”
虞子期背负着双手,翻身上了马。
他们后来的是有战马骑着的,白起军之前很匆忙,战马完全就没有办法,从那一片还在冒黑烟的废墟上拉过去。
但是现在,白起早就已经骑着马往南边去了。
虞子期指了指第九人屠:“来,你告诉他,我大秦是怎么对待这些贼将家属的。”
“充入教坊司……”第九人屠笑呵呵地说道:“用我关中流传的一句话来说。
那就是,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片朱唇万人尝!哈哈哈……“
周围的人屠军们,都忍不住发出狞笑来。
熊惑浑身发抖,看着虞子期:“可是,当年你不是这样的啊!”
“当年?”虞子期扯了扯缰绳,战马打着响鼻:“当年劳资还想着造反呢?
现在,你看我还有必要造反吗?”
“我妹妹都成为了我大秦的武贵妃,将来生下来的皇子,可是要册封为王的,那我就是王的舅舅,我还担心没有富贵权势吗?”
“至于你姐姐!”虞子期舔了舔嘴唇,目光阴恻恻的看着熊惑:
“她应该为她自己的选择负责,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她很润啊!”
虞子期目中带着极度报复的快意,对这周围的人屠军们说道:
“兄弟们记着,如果这贼将不能为我们收复汉中郡做出什么助力的话。
到时候教坊司里边,本将出钱,大家都有的吃!”
“谢过上将军!”
众人齐声喝道。
虞子期看着满脸绝望的熊惑,在马背上抽出横刀来,用刀身拍了拍熊惑的脸:
“怎么?是不是觉得很羞耻?这就对了,当年你们就是这样对我的。
想不到吧?一个水贼老大而已,竟然可以成为的大秦的上将军,也会有这么风光的时候吗?”
熊惑低下头,认怂道:“不敢,我一定会在大秦收复失地的过程中,尽心竭力的。”
虞子期吱吱吱的吸了吸嘴唇,声音里边全是羞辱之情:
“那就看看你怎么立功了,希望你不是放在嘴巴上说说而已。”
“走!看好他!”
“得令!”
军卒大声喝道。
虞子期策马在陈仓道上小跑了起来。
熊惑看着前呼后拥的虞子期,目中满是痛苦纠结之色。
打?
十个自己捆在一起,也打不过一个虞子期啊!
那能怎么办?
姐夫啊姐夫,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