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胡亥忍不住蹙眉,转头看向周围其他的宦官们:
“你们也是?”
那些小宦官们赶紧跪了下来,七嘴八舌地说道:
“奴婢也是!”
“奴婢是啊!”
“奴婢的月俸是三钱银子,家里总觉得我们到了宫中以后,就是吃香的喝辣的。
他们上个月还问奴婢要三十两银子,回家去给奴婢的兄弟建房娶亲呢!”
嬴胡亥转身坐了下来,看着那小宦官说道:“那你一个月的月俸,不过是三钱银子。
你怎么给家里那么多的钱?”
“奴婢自己存了钱,有三四两银子,除此之外,还向着公公们、禁军侍卫们借了钱,这才送回家中去的!”
嬴胡亥忽然觉得这些宦官真的是好可怜啊!
本身就已经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家中也只是把他们当做摇钱树。
“步行,你就换上便装,朕跟你回去看看。”嬴胡亥神情颇为有些自责的说道:
“以往的时候,朕微服出巡,都是在城中,很少注意到乡间是什么样子。
如果不是这一次锦衣卫事发,朕都不知道,竟然还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遵旨!”步行拱手摆了摆:“陛下还请允许臣下去收拾一下,顺带着问厂公借点钱……”
说到最后,他自己脸上都露出了羞愧难当的神情来。
嬴胡亥看着步行:“之前你献上万民图的时候,朕不是已经赏赐过你许多钱财?”
“臣……臣都分给那些画师,还有随行的人员了。”步行红着脸说道:“臣下只留下了五十两银子,准备今年过年的时候,送回家中去的。”
嬴胡亥点头道:“也罢,那你往常往家里寄钱的时候,是寄多少钱的?”
“臣此前是负责给陛下沐浴的,月俸是一千钱,每年可以往家里寄回去,八千钱。
但是这次不一样,臣下升官的消息,不知道怎么的,就传回到了乡里。
家中昨个儿才来了书信,说是要给家中修建祠堂。
可以让我的名字落在宗族族谱上,但是要让我筹集一百两银子寄回去。
给他们修建祠堂。”
“奴婢现在的月份是十两银子一月,这会儿手里有五十两,算着时间到明年开春动手修建祠堂的时候。
奴婢就能凑足一百两银子寄回去。”
嬴胡亥深吸一口气:“这一百两银子,朕替你出了,去内府取两百两银子来,交给步行。
朕现在就和你回家乡去。”
“谢陛下!”步行这会儿已经激动得流泪了。
嬴胡亥道:“平身吧!”
宦官这种制度,只要有皇帝制度在,那宦官制度就不会改变。
嬴胡亥也不想挑战天下传统,直接废除宦官制度。
那样太夸张了,别人都会以为他疯掉了。
陈胜拱手道:“陛下,那锦衣卫的事情?”
“去看看,该把银子要回来的就要回来。锦衣卫凭什么就要吃哑巴亏?”
“可……刑部那边盯得紧,臣下来的路上也想过,如果真的去把聘礼要回来的,闹不好还是会出人命的。”
嬴胡亥冷哼一声:“你们只管去做,如果刑部插手,朕就问问他,为什么锦衣卫的聘礼被骗走的时候,他装聋作哑?
现在锦衣卫去把自己的聘礼要回来的时候,他就能站在一边上指责儿郎们做事不对?”
有了皇帝这句话,陈胜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
“陛下放心,臣明白该怎么做了!”
嬴胡亥点头:“去吧,朕虽然说锦衣卫监察百官,但是没有想让你们做事情都是夹着尾巴的,朕可都不起这个人。”
陈胜面色微红,拱手退了出去。
不多时候,韩谈取来了衣裳,嬴胡亥一看,竟然是锦衣卫普通成员穿着的飞鱼服?
“老韩啊老韩,你可真是朕肚子里的蛔虫,朕在想什么,你都知道了吗?”
韩谈眯眯眼的笑着,开心极了:“奴婢可没有陛下肚子里的蛔虫金贵。”
“你穿什么?”嬴胡亥看着韩谈。
韩谈嘿嘿一笑:“奴婢呀,现在可就是将御前宦官的侍从,陛下想要摸清楚一些情况。便只有充当御前宦官的护卫了。”
嬴胡亥翻白眼:“你见过那个锦衣卫给御前宦官作护卫的吗?”
韩谈往后看了看,低声道:“陛下您可小声点,奴婢可是打听到一些消息。
锦衣卫的人现在可是那些穷乡僻野妹子的香饽饽呢!”
骗钱的香饽饽?
嬴胡亥立刻拍打着韩谈的肩膀:“好!这事儿就你和朕知道!”
韩谈立刻说道:“陛下在说什么?臣并不清楚!”
“哈哈哈——”
嬴胡亥已经乐得大笑不止了。
只是,步行知道皇帝竟然穿上飞鱼服,准备成为自己护卫的时候,吓得一口气直接背了过去。
真的是差点活活吓死了……
锦衣卫,只能护卫皇族。
他充其量也只不过是皇族的一条狗而已。
只不过,在看到厂公韩谈那意味深长的笑容之后,步行顿时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东厂的人开始安排高手,前往保护皇帝的安全。
嬴胡亥则只是交上了盖聂和鲁勾践两人。
这两人在暗中,嬴胡亥的安全自然也就不用太过于担心了。
步行的家在咸阳城外,往北走很远的一处偏僻村落。
只不过是,抵达这里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正午时分了。
嬴胡亥坐在马背上,远远的就看到了那七零八落的村庄。
至于汉国和蜀国使团,则完全被嬴胡亥晾在一边上。
开玩笑?
自己现在可是在修仙呢,哪里有什么时间去接见什么使团?
山里的妹子不甜吗?
当然,前提是不要骗钱就行。
只不过,嬴胡亥骑着马,跟在四轮马车后边走进山村以后,就看到不少妹子火辣辣的眼神,都已经盯着自己……
嗯,准确的说,是盯着自己的飞鱼服,完全没有办法挪开了。
或许,在他们看来,自己就是一个行走的金元宝?
“小哥!婚配了吗?”
结果,刚刚走进村口,就已经有人重量级村姑,向着嬴胡亥招手了。
嬴胡亥只能羞怯的拱手道:“姑娘说笑了,在下的坐骑,实在是无法承受姑娘与我共同奔驰!”
“哟!死相,还在马背上来?”重量级村姑一脸妖娆的挥舞着手中的丝帕。
却被一边上“瘦弱”的妹子退开:“小哥哥看我!”
她在原地转了一圈,嬴胡亥这会儿发现瘦弱的妹子可是一点都不瘦弱。
“讨我给你做婆娘好不好?不要九九八十一两黄金,只要九九八十一两银子!”
嬴胡亥差点爆粗口:教坊司的花魁妹子,都不要这么多!够黑!
韩谈压了压头上的斗笠,回头把车帘子拉开一角,对着里边有些窘促不安的步行道:
“记住了,在村里看到咋们爷和姑娘们发生了什么,万万不可说半个字!”
步行已经颤抖着说:“这是要杀头的,厂公放心,我怎么敢乱说呢?”
但是他却清楚,有的人要脑袋落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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