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胡亥忍不住道:“所以,有的人没有土地田产,身体有了病痛以后,也无法得到良好的医治,久而久之,便只能沦为乞丐?”
“陛下圣明,确实是如此。”林七杜叹息道:“实不相瞒,当初陛下以科举制应招天下学子,入咸阳而来赶考。
臣其实就是半路乞讨半路找活儿,这才活到了咸阳来的。”
嬴胡亥背负着双手,静默的看着那些图画,忍不住笑了起来:
“朕倒是明白一件事情了!”
两人不解,嬴胡亥背负双手,走出大殿道:“重赏步行,提升其为御前侍奉太监。
那些跟着步行前往作画的画师,朕倒是非常感兴趣,重赏之,纳入朝廷中来。
这天下之人,都应该可以一张自己所学而养家糊口。
如果无法仰仗自己所学而养家糊口的话,那天下就容易生出乱子来。
此外,天泽太子的庆祝宴会开始之前,让人领着六部的官员们。
来这边看看这些图,然后再去赴宴!”
皇帝已经走远,林七杜和周青臣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是有些不清楚,皇帝说的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那是想明白了什么事儿?
这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啊!
两人不敢迟疑,快速跟着皇帝前往皇后的寝宫过去。
这边非常热闹,但是所有的人却又都小心翼翼,并不会在这个时候,有意的发出什么吵闹的声音来,惊扰了皇后和太子。
这一点也不夸张的说,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嬴胡亥进去的时候,也没有让人通报,李夭正在抱着天泽太子,整个人的的动作都是小心翼翼的。
看到皇帝来了以后,便小心翼翼的把怀中的天泽太子给嬴胡亥看。
小家伙睁着眼睛,看着嬴胡亥,似乎觉得非常好奇,一时间竟然眼睛都不眨一下。
“来,朕抱抱……皇后呢?”
“才睡下,这个小家伙晚上不睡觉,奶娘抱走他,他就哭,非要挨着皇后。
皇后抱着他大半夜时间都未曾合眼。
我打算今天晚上过来,我抱着他的时候,他也不哭闹,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我。
看一会儿,有闭上眼睛睡一会儿,睡一会儿,他又会睁开眼睛看着我,看一会儿他又睡。”
这是看睡,小婴儿都会这一项天赋技能。
父母在身边的时候,他睡得很安稳,父母方才一离开,马上就能张着嘴,闭着眼睛,在睡梦中就已经哇哇大哭起来了。
嬴胡亥抱着天泽,转身坐了下来:“步行筹备了万民图,朕方才去看过了。”
李夭忍不住道:“那有什么好看的?”
“确实没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朕看完以后,反而明白可一件事情!”
“哦?”李夭好奇起来,“陛下明白了什么?”
“朕之前想不明白,为什么项羽刘邦那些逆贼作乱的时候,总会一呼百应?
而且还会有那么多的人跟随他们。”
李夭顿时也好奇起来:“那陛下说说,这是为什么?”
“万民图上,朕看到了富庶的地方,只不过是关中之而已。
所以,关中的老秦人们,是最为拥戴朕的。
但是走出关中之地,越过三川郡以后,就已经很不一样了,那些地方就开始变得非常贫瘠。
所以,那些过得很不如意的人,听到有人造反以后,自然迫不及待的,想要改变自己的生活境地。
那么,加入叛军,就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这是其一。
其二便是那些六国余孽,一直都在选择和朝廷对抗。
这一次天下平定之后,该杀的就是杀,手软,那只不过是给自己的子孙后代留下祸患而已。”
李夭顿时丝毫不感兴趣:“我老秦人本就应该富庶起来才是。
不然的话,陛下对得起那么多的老秦人,对你如此的拥戴吗?”
“哈哈……”嬴胡亥忍不住笑了起来:“也罢!也罢!你的说自然是这个道理。
但是,想要天下的百姓对我大秦,像是关中老秦人这般,有着强烈的归属感,这条路啊,还要走很长呢!”
李夭看了一看嬴胡亥怀中再度安睡了的天泽太子:“你负责杀人,儿子负责做圣君,不就行了?
你把那些反对大秦的人杀掉七八成,剩下的两三成,看到儿子居然是一个圣君仁君,自然就对我大秦有归属了?”
嬴胡亥愕然的看着李夭:“这个道理,谁交给你的?”
“难道,你以为我执掌秦家庄,真的是依靠林七杜就完事了?”
“可以啊!”嬴胡亥忍不住惊讶道:“没曾想,你执掌一个秦家庄,竟然都领悟出来了帝王之道。
以后儿子大了点,就让她跟在你身边,多学多看,了解一下人的尔虞我诈。”
“小孩子就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如果我们是寻常人家,自然可以等到他长大些,然后再和他说这些。
但是他不一样,他是大秦未来的皇帝。
这个世界什么样子,他必须提早就知道。”
“以免将来即位之后,只知道满口的仁义道德,那样的人,是做不好皇帝这个位置的!”
说到这里,嬴胡亥不可避免的想到了明代的建文皇帝,这就是一个真正的书生皇帝。
本来有多次灭掉燕王朱棣的机会,却因为自己的妇人之仁,一再错失良机,最后导致天下倾覆,自己也落得个下落不明的地步。
此等人生,岂不可悲可笑?
李夭只是觉得皇帝这番话似乎是很有道理的,可是却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知道了,以后该多多的让他看看这个呢……”
李夭看着缓缓眯开眼睛,小嘴巴一动一动的天泽,欣喜万分地说道:
“他要吃奶了,陛下快给我,我去找奶娘!”
嬴胡亥微微颔首:“朕在前殿大宴群臣,你就在这边和蕙儿在一起,陪着她可是?”
“朝堂上都是些老面孔,见不见都无所谓!”李夭摆摆手,似乎这个时候觉得皇帝有些多余了一样,已经迫不及待的抱着太子往后边走去了。
嬴胡亥看在眼中,忍不住摇了摇头,李夭是什么心思,他如何能不知道。
对于这个孩子,视如己出的眼神,让他心中既觉得欣慰的同时,却有感觉有些亏欠在其中。
可是,这他么,这年代可没有什么不孕不育医院,自己能怎么办?
走出大殿,嬴胡亥忽然想到了什么事情:“诸子流派中,鬼家门人怎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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