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大人良言,我等日后断然不敢胡来!”
众人齐声喝道。
嬴胡亥背负双手,随后将目光落在了喜身上:
“以后,别在这里做事儿了,跟着我来做事!”
“这……”喜迟疑了一下,拱手拜道:
“多谢大人错爱,皇帝陛下已经打算重整大秦学宫。
我打算重新回到大秦学宫之中。”
“大秦学宫多一个少一个,问题不大,跟着本官走吧!”
嬴胡亥转过身来,韩谈和周青臣两人脸上已经有了怒意。
这人竟然敢拒接皇帝!
好大的胆子!
嬴胡亥却轻咳一声,两人赶紧跟上了嬴胡亥的脚步,其余的番子们,也不由得用一种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喜。
喜眉头一皱,觉得事情很奇怪。
这位千户大人……不对,如果是千户的话,又怎么会不知道下边这些小吏们来钱的手段。
再一看两个宦官对他的态度。
喜心头不由得一震,暗自惊语道:“他是宫里来的人,难不成宫里有某位大人物,想要差清楚三月十七号的哪一桩命案?”
想到这里,喜的内心充满了纠结。
究竟是不顾一切的跟着这个疑似大人物的千户大人,去博一个未知的前程?
还是……坚持留下,然后重新回大秦学宫里边去?
喜心中,宛若天人交战!
片刻时间之后,喜下了决定。
他回过头去,才看到众人一个个都用羡慕不已的眼神看着自己。
他冲着众人拱了拱手,随即笑道:“诸位同僚,多日相处,承蒙诸位照顾!
还请诸位,代为向咸阳令大人请辞!”
众人纷纷抬起手来,抱拳、拱手。
却无有一句话说出口。
因为,喜此去,前程富贵并不清楚。
说高升?
或许未必。
说自误……
那也是喜自己选择的。
于是,边用这种默默地送行方式。
喜转过走廊边上,就看到了穿着囚衣,全部归在侧边大堂里边的茜家一门上下,五十四口人。
他们府衙上下的人,都不清楚这一家上下为什么会被抓。
但是大家都不敢多问。
唯独有咸阳令王喜知道,茜家九族皆没!
但是未曾处斩的原因,只在于上边打算从头撸到底,彻查一些事情。
茜帘第一眼就认出来了韩谈。
韩谈看着面孔憔悴的女官,却只是叹了一口气:
“好生描述一下,那日里的男子长什么样子。”
“还有,谁是茜文?”
一个蓬头垢面的年轻人抬起脸来,干瘪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
“大人,我就是茜文!”
韩谈面无表情道:“好生回忆一下,那日里你打死的年轻人长什么样。
还有,那个年轻人的家属长什么样子。
能回忆起多少来,就回忆多少。”
茜文激动不已的看着韩谈:“大人,我是冤枉的!我真的是冤枉的!”
声音沙哑刺儿,听起来还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恐惧感觉。
韩谈轻笑一声:“是不是冤枉的,姑且两说,你先把本官问你的事情,做好了再说!”
茜文激动地看着韩谈:“大人!大人给小人纸笔,小人死都记得那个人长什么样子!”
韩谈破觉得意外,脸上露出浓密的笑容来。
“好!给他卸掉枷锁,给他纸笔!”
一边上的番子立刻上前,卸掉枷锁,摆放上纸笔。
这茜文生出黑黢黢的手巴掌来,提起毛笔来,看了一眼自己那都已经脏兮兮到看不出本来皮肤颜色的手指。
顿时眼泪盈眶!
不由得惆怅的长长叹息一声,随后开始提笔,按照自己脑海中那几个人的模样作画。
女官茜帘则被带走到了一边上,那有一个屏风。
周青臣冷着脸道:“你可以描述那个人的外貌。
从脸型,眼睛,眉毛发型,生态举止这些来描述。”
他伸手指了指屏风,后边隐约能看到有一个人的影子。
茜帘开始描述起来那个人长什么样子。
嬴胡亥这边则根据茜帘的描述,开始作画。
同样,画作也是修修改改,然后尽量还原出来那个人最真实的面孔。
很快,茜文点头道:“是了,非常传神!就是这个男人。“
“那让你侄子失手打死的那个人长什么样子?
他的家属长什么样子,你还记得吗?”
茜帘想了想,又开始描述起来。
嬴胡亥则让一边上站着磨墨的喜,去把这幅画像交给府衙里边的人。
去看一看,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如果有,那就问清楚,大致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什么时间。
于是,嬴胡亥连续作画三十多张。
终于,三张栩栩如生的面孔,最后定格在三张纸上。
这会儿,韩谈走了进来,他手中正巧不巧,也捏着三张纸上。
互相对比之后,嬴胡亥发现区别不大。
那茜文是一个画师的好苗子。
只是可惜了。
“让期过来!”
嬴胡亥这边方才放下画像,抬起头来的时候,就看到喜已经带着期走了进来。
“大人!这个人我见过!”期拱手拜道:
“就是三月十八号那天,那个李家的人要撤销对于茜文控告那天!”
嬴胡亥含笑:“具体说说看!”
期又认真想了想,脑海里过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之后,他这才拱手说道:
“小的那天来上值的时候,带了没有多久的时间。
李家人就来了,找到了张阂,说是撤销对于茜文的状子,原谅了茜文杀人的行为。
张阂正在写释放茜文的令书,我去释放茜文的时候,走出牢狱外边,就看到这个人站在府衙外边的街道边上。
他那样子,就像是在等什么人一样。
说来惭愧,府衙一直都是凶名在外,很少有人站在府衙外边等人的。
所以,我格外看了一眼,就记得比较清楚。”
韩谈冷笑一声:“方才让你回忆的时候,你为何没有提到这件事情?”
期额头上顿时冒出来了一层细密的冷汗,感觉心脏都蹦到了嗓子眼儿,掌心里也全是冷汗。
他有些颤声说:“小的未曾想到,毕竟此人是在府衙外边的。”
“嗯!没事了,你先领着人,去教坊司把那个叫做云朵的女子找来。
记住,保护好她,不要出意外……算了,让番子过去,马上把人提过来。”
期拱了拱手:“大人,小人退下了!”
嬴胡亥微微颔首,期这才退了出去。
喜在一边上不解的问道:“大人,如果有人要谋害云朵姑娘的话,也不用等到现在吧?”
嬴胡亥笑了笑:“你们觉得在教坊司杀人很简单?”
喜微微一愣,韩谈忍不住嘲笑道:“一看就是没去过教坊司的。”
周青臣忍不住干咳道:“说的你去过教坊司一样?”
“我去过!”韩谈轻哼一声。
周青臣不屑道:“我说去过,不是你说的那个去过!”
韩谈顿时无言以对,这点儿,虽然同为阉人。
周青臣还真的是去过……
“云朵在教坊司当然是安全的,毕竟教坊司那里边,想要杀掉里边女子,可是非常难的。
一旦客人真的失手打死了教坊司里边的女子,那必定是很难离开的。“
嬴胡亥沉吟道,虽然他也没有去过,但是教坊司是经营的。
嗯,也相当于是他开的……
但是,他对那边的情况却还是很熟悉的。
所以,云朵极有可能离开教坊司以后,在过来这边的路上,会被人杀人灭口!
就像是巴江去陈仓道上遇到的刺客一样。
韩谈看着皇帝的眼角微微一凝,便凑到了皇帝耳朵边上,低声耳语了一两句……
嬴胡亥忍不住含笑:“很好,这事儿做的不错!
咋们就在这里拭目以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