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公子你看我,我看你,朝堂之上跪了一片,却没有一个人敢贸然说话。
别的不说,就是年十岁的公子阳,心里都觉得这是阴谋,谁答应下来,谁就要人头落地。
毕竟,昔年始皇帝最深恶痛绝的,便是分封诸王了。
若非如此的话,他们这些始皇帝血脉,在出生之后,也就必定会加封为王了。
足足盏茶时间过去了,诸多公子跪在地上,依旧没有半点动静。
嬴胡亥端起温茶了,饮了一口,这才含笑道:“你们都想好了?
朕给你们自荐的机会,但如果你们现在错过了这个机会,这辈子也不可能会有封王的可能。”
话音方才落下,人群里忽而有人动了一下。
此时不搏,更待何时?
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皇帝当着诸多大臣的面这样做,是阴谋吗?
心里觉得是,可却又希望它不是!
“拼了!”十四公子明心头像是有声音在怒吼,他抬起头来,拱手拜道:
“启奏陛下,臣虽不是饱学之士,但却认真学习过礼乐制度,愿往最南边儿去,为陛下在天南之地的中南半岛上开阔疆域,教化蛮人!”
“好!”嬴胡亥抚掌赞许道:“孔鲋何在?”
孔鲋率先拱手出列,拜道:“臣孔鲋在!”
嬴胡亥指着公子明道:“公子明之言语,你都听到了,那依照你看,公子明王爵尊号,定论为何?”
孔鲋沉吟片刻,随后说道:“公子明所言,那必定是在象郡,或者是桂林郡,乃至于番禺之地。
依照古代言论,南之极致,有苍梧神树,视为祥瑞之物。
若是这样的话,那陛下何不加尊号为苍梧,号称苍梧王?”
嬴胡亥颔首:“不错,说得好,公子明,日后你便是我大秦的苍梧王。
朕给你封地为象郡郡城临尘这座城,作为你的封地,你如何教化南蛮,开化蛮夷,朕就等着你的好消息。”
十四公子明激动得浑身发抖,种种磕头:“吾皇放心,臣愿以一城,为我大秦南极之地的开端!”
“好!”嬴胡亥大感精神:“这话听着提气,东南一尉任嚣手下的兵力,朕分你一半。
顺着象郡往那边走的中南半岛上,你能打下多少疆土来,那些疆土就是你苍梧王的国土,朕全部恩赐给你!”
这种许诺,充满了无限可能。
要知道,昔年秦国为西部边陲小国,就是得到了周天子的许诺,秦国往西边攻取西戎得到的疆土,周天子全部册封给秦国。
你只要自己有本事,打下多少疆土来,都是你的。
这顿时让十四公子明……不,现在应该是苍梧王赢明浑身发抖,热血激流,几乎燃烧起来一样!
“臣!定然会为陛下打下一个大大的疆土,令中南半岛之地的蛮夷,臣服在我大秦天威之下!”
至此,大秦第六位王、苍梧王立于庙堂之上!
剩下的诸多公子,心中已经有些动心了。
但谁都不是傻子,想要站出来成为大秦的诸侯王,那都是要把脑袋憋在裤腰带上做事情的。
虽然说自己的名字可以因此而青史留名,可这是需要真本事的。
在咸阳城中混吃等死,搂着美姬睡到自然醒,有什么不好吗?
怀有这般念想的人,在诸公子之中,也不乏少数。
可权力在前,谁能不动心?
“陛下!”十六公子审他起头来,拱手道:“陛下覆灭月氏,平定匈奴,但北方草原依旧是一个最大的忧患所在。
臣愿外陛下镇守北疆,但凡有变,臣愿将一腔热血,洒在北方草原上!”
嬴胡亥闻言,倒是忍不住思索起来十六公子审的出生,据说他的目前是燕国王室之女,生下他以后,就因为思念故国,日月流泪,所以还在月子中,就已经留下了病根。
所以,公子审还没有几岁的时候,他的母亲就已经去世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公子审从小到大,都被人欺负,过得很是悲惨。
难怪这家伙回想着去北边,恐怕诺大的咸阳城中,但凡是耳目所及的地方,都带着他曾经的屈辱回忆。
所以,这个人不是很值得信任,因为他对于大秦,心中是怀着怨恨的。
可……嬴胡亥认为自己已经许诺,那就断然没有收回的可能!
“孔鲋!”嬴胡亥威严道:“公子审愿为朕巡守北疆,如你来看,何处可作为封地?”
此言一出,蒙恬和李斯两人微微有些变色,就是内史腾似乎也张嘴,想说些什么。
可这三位巨佬,似乎都想到了什么,并没有贸然出口。
皇帝既然让孔鲋说话,那孔鲋也一定不会乱说,而且就对于以往历史的了解程度,典故所出,孔鲋应该比朝堂上九成九的人知道的都多。
所以,这老小子看似热衷分封诸王制度,但实际上却有着自己警惕清新的一面。
孔鲋拱手拜道:“启奏陛下,北疆之地,无外乎是九原郡、云中郡、雁门郡、代郡、上谷郡、渔阳郡等地。
不如选云中郡云中城为十六公子审的封地,尊王号为云中王?”
嬴胡亥自无不许,颔首道:“甚好,公子审,日后你便是我大秦的云中王!”
公子审深吸了一口气,重重叩首拜道:“谢过万岁!”
他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很放松,当真有自我放逐之意。
“越王、吴王、楚王、汉王、镇北王、苍梧王、云中王,我大秦已经七位诸侯王,朕说过,今日我大秦册封十大诸侯王,威震天下。
你们抓紧了,只有最后三个名额,如果错过,日后还想,那就是只能凭空扼腕叹息了。”
嬴胡亥莞尔一笑,看向诸王。
一个令他怎么都想不到的人,忽然抬起头来,拱手拜道:“启奏陛下,我……臣,臣也想做大王!”
“哈哈哈……”这奶声奶气尚且不自信的声音,顿时让嬴胡亥忍不住笑了起来。
“三十弟,你想做什么大王?吃奶王吗?”
三十公子阳脸色张红着说:“如蒙皇上兄长不弃,臣弟愿往番禺而去,为皇上兄长镇守番禺之地。
臣弟虽然年幼,但再过几年,便可长大,为皇上兄长镇守一方,绰绰有余!”
嬴胡亥倒是忍不住沉吟起来,随后看向其他兄弟,诸公子表情有些异样起来。
“一小儿,尚且有如此志向,你等羞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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