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号!果然来信号了……赶紧抄录!总算是逮到大鱼了……”红着眼睛的情报官兴奋的直搓手。
在电报技术刚刚普及的时代,人们还没有自动收发的装置,所以电报机前要长期有人值班驻守。
在这种技术条件下,想要监听别人的情报就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比如说你要监听俄国的电文,你就得24小时处在待命状态,因为你不确定什么时候俄国会有电报收发。
也许当你瞌睡愣神的一刹那你就会错过一份重要的情报,甚至有时候你扭头倒一杯水的功夫就能让你漏掉了一份电报的开头。
所以这种原始的监听方式,就离不开间谍的直接插手,而胡老二、柳嫂子还有张老头就属于中情局发展的间谍。
他们所处的杂役房和厨房距离俄国电报房非常近,隔着窗户就能看见里面的人影晃动。这些俄国人对他们几个并没有防备之心,因为俄国人都知道这几个中国人完全不懂俄语,而且其中还有教民,所以很自然的放下了戒备之心。
但是谁能想到,肖乐天压根就不指望这几个人能听懂俄国佬的说话,或者偷出电报文件出来,中情局要的只是在电报房出现异动的时候,掀起面缸踹地面的青砖而已,仅此而已。
俄国人收到了电报,同时中情局也收到了电报,结果四个小时之后俄国人就付出了行动。
乌兰葛利高调拜访使馆对门的美国公使华若翰,很友善的表示愿意和琉球重启谈判,而且也暗示可以在某些方面进行让步。
当华若翰一肚子疑问的送他走出公使馆之后,又发现乌兰葛利直接向北又去了英国使馆,估计所要说的依然是这一套。
“真是奇怪了?这不是乌兰葛利的性格啊?而且俄国现在正全力攻略东亚,在新疆他们打的非常顺阿古柏已经扫荡完了北疆,现在正向南疆挺近,如日中天的时候居然会服软?”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以俄国的民族性格,绝对不会白死一千多士兵还能心平气和的,难道是疑兵之计?”
华若翰分析的一点错都没有,现在萧何信已经得到了最新翻译的密电,看完上面的内容后大惊失色“什么?十六艘战舰组成的远征军,带着八千俄军精锐已经准备从波罗的海出发了?乌兰葛利现在的战略就是麻痹我们?靠,真是班门弄斧啊!”
“情报重新加密,选择论语为密码本,立刻向丞相发报……奶奶的,既然你想和我演戏,那我就跟你演一场,全聚德明天咱们包店,我以私人名义宴请英美法三国公使,我要求他们继续帮忙调节……”
“不就是来回骗人吗?不嫌恶心咱们就接茬往下玩!记住了顺便给鬼子六也发一份请柬!”
身在日本的肖乐天正和虎妞享受着生活,现在的他已经有一点上位者的风度了,手下的人才渐渐的成长了起来,他所要做的就是发号施令、鼓舞士气、培养人才,琉球军政上的执行力在十九世纪简直强大到逆天。
当肖乐天接到最新的电报后,他兴奋的从温泉里跳了出来“因怒而兴兵,这是兵家之大忌,亚历山大二世不至于如此狂妄啊?这个亲手废除了农奴制的皇帝可不是个白痴,他为什么如此急躁?”
肖乐天在天守阁内来回的踱步,不一会的功夫中情局的负责人王怀远腾腾腾的跑了上来,气喘吁吁的向肖乐天行礼。
“我让你去咨询皮埃尔的意见怎么这么慢?”
“报告丞相,我过来的时候突然接到了普鲁士的密电,卑斯麦的情报官也发现俄国舰队的异动了,他们提醒我们俄国人很有可能在近期派出舰队以演习的名义进入大西洋……”
“现在普鲁士方面正在搜集更详细的情报,这十六艘战舰的具体型号,他们将在后续帮咱们摸清楚……”
肖乐天沉思片刻“我想知道的是为什么?亚历山大二世不是一个庸主!”
“铁路,皮埃尔的分析还是那条西伯利亚大铁路!”王怀远激动的说道“亚历山大的父亲是在克里米亚战争后服毒自尽的,虽然俄国对外宣布是病死但是欧洲各国都知道那不过就是官方的说辞……”
“那场战争对俄国的影响实在是太过深远,亚历山大二世意识到俄国虽然庞大但是无论在工业、科技还有军事制度方面都和真正的欧洲强国有很大的差距,所以他必须要进行改革……”
肖乐天拍了拍脑门,记忆中的很多线索和眼前的情报终于重叠了起来,他冷笑道“对对对,皮埃尔真是个鬼才,他为什么总能说到点子上?果然是为了那条大铁路啊……”
“克里米亚战争英法联手给俄国上了一课,无论是海军还有陆军俄国都是完败,亚历山大不是一个暴躁的人,他没有选择给父亲报仇而是选择了卧薪尝胆……”
“在国内他废除了农奴制,又设立了杜马制度,他甚至在考虑推进君主立宪制!这样人的人绝对不会因怒而冲动,现在他做出如此选择那就只能说明一点,我们的行动已经触动了他的核心利益……”
肖乐天苦笑道“失败让他知道俄国的战略根本就不能往西面投入,有英法两国联手挤压他们的生存空间,俄国的陆军和海军根本就毫无用武之地。所以他只有唯一的一个选择就是经营东方……”
“镇压高加索地区的叛乱,新疆挑动阿古柏造反,然后又利用第二次鸦片战争吃掉远东地区,这一切都是俄国经营东方战略的体现……”
“但是这些新增的土地想要变成财富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那么广袤的土地没有铁路的连接,物产财富就只能淤积在地方而无法向欧洲输送,如果我猜的没有错现在俄国的财政已经出现了严重的危机……”
“亚历山大二世手上肯定没钱了!他的国库已经枯竭,东方现在是他唯一的指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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