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宗录的话还没说完,脑袋就挨了谢明承一巴掌。
谢明承骂道,“混帐东西,说什么呢。大爷我该怎么作,还用你说。”
韩宗录摸摸脑袋,还是壮着胆子继续说道,“本来就是,既然嫌弃我姐和两只虎,就应该全部放手,不要把他们母子分开。你娶了高门女,两只虎回谢家不会受待见,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我永远忘不了,我每次去乡下看他们母子,我姐哭的最多的就是两只虎被欺负,她受不了孩子受委屈……现在我姐终于觉悟了,知道把日子过好,知道怎样保护和教育孩子。就把孩子留给她吧,强行把她和孩子分开,她会哭死,何况还知道孩子回谢家不会有好日子过……”
谢明承不愿意再听下去,站起身,抬脚想踹韩宗录,又生生忍住,转身走了。
一旁的谢福跑过来,埋怨韩宗录道,“韩把总,你说你挺机灵个人,怎么跟世子爷说话呢。看看,把世子爷气着了。”
说完,去追谢明承。
韩莞很感动,这个弟弟没白疼,真贴心,把她想说的话都说了,希望谢明承不要食言。
众人啃着大饼,大饼干的像木块,往下咽豁得嗓子痛。压缩饼干已经吃完了,这些大饼是在敌营里拿的。
突然,一个士卒指着一处沙丘大声说道,“快看,那是什么?”
众人顺着士兵指的方向看去。明亮的星空下,沙丘上站着一只白色小狐狸,它的身旁堆了许多东西。
韩宗录惊道,“是仙狐!”
又有人道,“对,就是仙狐!”
韩宗录率先向仙狐走去,谢明承等人紧随其后。谢福和谢吉虽然听韩宗录说了不少狐仙和仙狐的传说,还是怕自家二爷被伤害,想快跑又跑不动,伸手想把主子拉在他们身后。
谢明承打掉他们的手继续走。
来到沙丘上,在韩宗录离小狐狸几步远的时候,小狐狸就一下跳去沙丘的另一面,滚了下去。
他们没有去注意小狐仙,而是看到那堆东西眼放光。是一堆水灵灵的包菜和绿油油的芹菜,新鲜的如才从地里摘下一般。
旁边还放了一个大桶一个小桶,一个白色大桶。白色大桶半透明,有些像玻璃,里面装了满满一桶水。大木桶也装了一桶水,小木桶装满了紫虎膏和酒精、干净棉花、包扎伤口的布条,一大包散剂,纸包上写着治风寒。
韩宗录喜道,“将军,仙姑和仙狐来给我们送菜蔬、药和水了。”
说着,就拿起一个包菜大啃起来。啃了几口没好意思再啃,满嘴菜渣地冲着谢明承嘿嘿傻笑,说道,“真甜,汁也多。”
原来怎么不知道包菜这么甜。
谢明承冲几个还在啃菜的士兵说,“放下,那是大家伙的口粮。”
那几人听后,都笑着住了嘴。
众人再往沙丘下看去,小仙狐已经没有了踪影。
谢明承抱拳朗声说道,“谢某谢谢仙姑和仙狐的赠予。”
韩宗录和另几人也赶紧抱拳谢过。之后,这些人才把这些东西拿下去,每人分了一小把包菜或芹菜。
这点菜蔬就着大饼吃,香极了。
主将谢明承分的最多,四分之一个包菜,两根芹菜。他已经有一旬半没见过蔬菜了,咬了一口,真甜。
几口啃完包菜,又把芹菜像吃大葱那样吃了。就着香味再啃几口大饼,真香!
再给伤员重新洗伤口,换药,包扎,冲散剂喝。这些伤员都觉得自己活不过去了,现在又有了希望,自是惊喜不已。由于药充足,只要身上有伤的人都用了。
韩宗录喜道,“我就说仙姑和狐仙是咱大梁的吧,一直帮着咱们。再看看药,紫虎糕,酒精,就是我姐和封大伯弄出来的。还有这个字,也是大梁字。”
封景笑道,“回去问问我爹和师妹,看没看到过仙姑去买药。”
另一个人笑道,“高兴傻了吧,仙姑去买药肯定要变成人的模样去,你爹和韩把总的姐姐即使看到也认不出来。”
除了几个知情人,所有将士都不知道韩把总的姐姐和谢明承是什么关系。
吃完处理完,众人又一身干劲地起身继续行军。
他们走得没有声音了,韩莞和翠翠才出了空间,她是出来找空水囊的。
沙漠中的夜晚是凄凉荒芜的。漫天寒星烘托着一勾残月,冰冷萧瑟。满目黄沙,望不到边的连绵沙丘让人绝望。西风呼啸,卷起黄沙飞扬,像一下进入了寒冷的冬季,冷得韩莞一个颤栗,不自觉地把风衣裹得更紧。
三匹马漫无目的在黄沙里甩着尾巴,不出两天,它们就会渴死在这里。那几十具尸体还裸露在星光下,韩宗瑞的尸体排在最外面。再过一些时候,黄沙就会把他们掩埋。
这些年轻的生命就这样结束了,他们都有亲人,亲人还盼望着他们回家。再看看韩宗瑞,脸上还带着稚气,若他亲爹不那么坏,他此时还好好地生活在西关城里……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
韩莞想起了前世那些描写古代战争的诗句。那些诗句豪迈、悲壮,传扬了上千年。真正看到这种场面才知道有多么残酷,残酷得让人心碎,甚至心死。
韩莞非常难受,有种想大声哭泣的冲动。
她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觉得若再不动身体就会变成僵尸,才开始在那些被遗弃的物件中找水囊。
韩莞居然不怕那些尸体。这边找了,又绕过他们去另一边继续找,一共找到十八个水囊,还有那个装水的大木桶和装药的小桶。那个大塑料桶不在,以后要想办法把它收回来。
把那些东西丢进空间,又丢了根小布条埋在沙子里,她才去了月亮湖。
先让翠翠下去,没有坏人和野兽,她再出空间把五个水囊灌满,扯了一些草放进空间,又回到沙漠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