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模好样的,谁闲着没事去招惹那条霸王龙?
房俊也很无奈。
以往都是别人欺负到头上,难道不还击么?忍气吞声可不是他的性格。而这一次,房俊觉得自己很伟大很高尚,简直就像一个圣人一般,为了自由民主而向专制的皇权发起挑战……
呃,“挑战”这个词有些过了,充其量算是诤谏吧。
幸好这是唐朝,封建专制尚未达到巅峰状态,无论朝堂之上亦或在民间,都还存着一份自由的气息,人们可以畅所欲言的讨论着国事,甚至对高高在上的皇帝指指点点,只要不是别有居心的诋毁,一般情况是没什么大事的。
若是放在明清两朝,就凭房俊跟李二陛下说的那句“绝对的权利导致绝对腐敗”,最起码就是一个“大不敬”之罪,若是被政敌给盯上,抄家充军那是妥妥的……
既然环境允许,那么他当然要说,他没有那种“我以我血荐轩辕”的高尚情操,但是在没有生命危险的情况下努力的使得这个朝代、这个帝国的人们能够生活得更好一些,他还是会去做的。
晋阳公主在一边也学着御医的样子,用一双小手在房俊后背上推拿。只是她没力气,小手温热柔软,房俊非但没有一丝舒爽的感觉,反而被她弄得浑身发痒……
御医在一边不以为意。
严格来说,晋阳公主的这个举动是极为不妥的,毕竟是未出阁的少女,又是皇家的公主,在成年男人面前是要避嫌的,即便是自己的父兄,这样的举止也显得有些过于亲密。
不过晋阳公主实在是太萌了,那张可爱的小脸儿令人不忍对她发出一个字的苛责。况且身为可在大内走动的御医,自然知道晋阳公主对待房二郎的亲厚,小丫头实在是太小了,又纯洁得像是一块晶莹剔透的水晶,实在令人想不到那些龌蹉的想法。
房俊忍着后背的痒痒,扭着头,看着晋阳公主一本正经的小脸儿,感激道:“多谢殿下救命之恩,今日若是没有殿下相救,大抵明年的今日,就是微臣的忌日了……”
小公主就眉花眼笑,小脸儿凑到房俊面前,得意洋洋的邀功:“真哒?”
房俊故意装得很严肃:“比珍珠还真!殿下救命之恩,微臣没齿难忘!殿下担忧所命,风里雨里赴汤蹈火,微臣誓死效命!”
这种很有成年人风格的言语,果然使得晋阳公主很高兴。越是幼稚的孩子,就越是向往别人用成年人的态度对待她,那种得到认可的成就感,是什么玩具都比不上的!
小公主雀跃的抚掌,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充满希翼道:“上次父皇要姐夫进宫来跟我玩儿,姐夫你为什么不同意呢?若是进宫来可就太好了,白天陪着兕子玩耍,晚上给兕子讲故事……”
说着说着,小公主一脸幽怨,对于房俊不肯进宫的事情耿耿于怀。
房俊有些冒汗:“殿下,微臣不能进宫啊!别看皇上说的挺好,微臣若是真的每天都来,皇上说不定会杀了微臣的!”
开玩笑,当皇宫是什么地方?
李二陛下一大群大小老婆全都挤在後宮里,尚有不少未成年的公主,房俊一个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儿整日里出入进宫窥视大内,李二陛下还不得将他大卸八块?
晋阳公主却不以为然,大咧咧的一会小手,声音娇脆的说道:“怎么会!父皇上次亲口说了,若是兕子喜欢跟你玩就将你去势然后调入宫中!父皇金口玉言,怎么赖账呢?哦,对了,什么叫去势啊姐夫?”
看着晋阳公主这张漂亮的小脸儿,充满了求知欲的小眼神儿,房俊差点从软榻上一头栽倒在地。
去势?
李二啊李二,你也太毒了吧!
身后的御医却是忍不住了,当即就笑喷了。笑出来之后,看着房俊黑云密布的一张脸,心里一哆嗦,赶紧敛住笑容,尴尬道:“伤处并不严重,二郎只需注意不要过于劳累,应无大碍。那个,下官告辞……”
言罢,御医大人飞快的收拾一番自己的药箱,急匆匆离开。
只是那不断耸动的肩膀,显示出此刻憋着笑是多么的幸苦……
“咦,姐夫你脸色好难看啊……”晋阳公主眨巴着大眼睛,奇怪的看着房俊:“是屁屁又疼了么?兕子给你揉揉吧。哎呀,这么大的人了要坚强一点才好啊,不要总是怕疼啊……说话,去势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小公主伸手去给房俊揉,嘴里哼哼唧唧的说着,临了,再问了一次。
这怎么解释?
房俊有些恼火,更多的却是发愁。若是不解释,恐怕这小丫头会一个劲儿的追问,万一去问别人的时候提起这件事,那房俊真的是丢人丢到家了!
可他想来想去,却愣是想不到合适的说辞。
小丫头太小,对于男女的身体一片空白,生理上的那些说法完全不行。那么干脆简单一点,就说是切掉尿尿的丁丁?可这位是公主啊,平素身边都是些没卵子的内侍,谁知道她见没见过丁丁这种东西呢?
真实头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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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房俊也没能想出一个合适的说辞来解释“去势”这种现象,只好在晋阳公主的追问中落荒而逃。
回到房府之后,心里的担忧算是彻底放下。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弹劾风潮,差一点就将房俊给自己设计好的计划腰斩。若是在这场弹劾风潮中倒下去,可以预测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他将会被摒弃在大唐帝国的核心阶层之外。
尽管现在他也没可能进入这个阶层……
但是帝国接下来的重点,必然是东征高句丽,若是掌握着沧海道行军大总管这个职务,那就能够在东征过程中占据一个有利的地位,无论东征成败,他的一只脚都已经迈进了这个帝国的核心阶层。
那个时候,才是房俊追求自己梦想的时候。
没有响应的地位和资历,就算你的能力再强,也不可能得到施展的机会。
房俊这边松了口气的同时,却不知有多少人今夜无眠……
赵国公府。
回到府里,长孙无忌便将自己关在书房中,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
他必须静下心思,好好的思索一些事情。
房俊拿出来的各个官员的罪证,显然是皇帝交给他的。但是皇帝又是从何得来呢?
若是当真皇帝手里有一支潜伏在黑暗角落、时刻窥视着满朝文武的部队,那简直……令人心惊胆颤、如芒在背!
只要一想想自以为很隐秘的事情其实皇帝早就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长孙无忌就有一种近乎于崩溃的惶恐!谁能没有点小心思呢?可就是这些小心思,极有可能就给自己掘好了坟墓,随时都能万劫不复!
是“百骑”?
亦或是另有一支力量?
不管怎样,在局势未明之前,所有的心思都得死死的掩藏起来……
直到天色完全黑下来,长孙无忌才喊人进来掌灯,同时命人将长孙恒安找来。
片刻之后,长孙恒安来到书房,反手关好房门。
长孙恒安是长孙无忌的二兄,相貌与长孙无忌不同,显得很是粗犷强壮、孔武有力。
他的官职曾经做到鹰扬郎将,只不过早就辞官致仕,负责打理长孙家的各项产业,是长孙家的核心人物。
“四郎,有何要事?”长孙恒安坐到榻上,沉声问道。
长孙无忌面色严峻,看着兄长,缓缓说道:“所有的事情都停下,明日,兄长便启程前往江南,与江南士族商讨一项生意吧。”
长孙恒安悚然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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