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
太医刚走进后院,就听到一阵惨叫声。
“啊啊啊!凤珏,我是不是要生了!产婆呢,你快去把产婆喊来啊!”
“清雅,你别紧张,估计是吃坏肚子了……”
“不是的!我有感觉,肯定是要生了!你说,你是不是不在乎我了!”
下人们听到屋内的动静,表情都很平淡。
毕竟,公主和驸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早已司空见惯。
太医进了屋,看到公主正娇滴滴地靠在驸马怀里,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一边哭,一边控诉。
“你就是不像以前那么爱我了,哼!”
凤珏始终耐心地帮她擦眼泪,温笑着道。
“嗯,不像以前那么爱你,现在更爱你。”
萧清雅一听这话,突然又转忧为喜。
她搂着他脖子,笑嘻嘻地问:“真的?有多爱?”
凤珏眼角的余光扫到门口站着的太医,低头,在萧清雅耳边说了句。
“先让太医给你诊脉,之后再告诉你,好不好?”
萧清雅戳了戳自己的脸,“好呀,那你先亲我一下。”
凤珏二话不说,直接在她脸颊印上一吻。
太医立即别开目光,表示没眼看。
这么一闹腾,萧清雅总算安静下来。
凤珏招呼太医上前,跟他详细说明了萧清雅的腹痛症状。
末了,还补上一句。
“……说是要生了。”
太医有些哭笑不得。
“月份还早着呢,没那么快生。”
萧清雅扁了扁嘴,指着高高隆起的肚子道。
“可我感觉到了,它想出来。”
太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自认为委婉地提示。
“公主,可能是……太久没出大恭了。”
唰!
萧清雅脸色涨红。
她立即捂住凤珏的耳朵。
不过,为时已晚。
凤珏分明听到了,还是微微一笑着反问。
“太医方才说什么?”
萧清雅剔了太医一眼,警告他闭嘴。
旋即,面对凤珏,又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
“他就是个庸医,我也听不懂他说的什么。”
凤珏看破不说破,甚是有礼地太医颔首示意。
太医会意,默默退了出去。
凤珏摸了摸萧清雅的脑袋,“我去送送太医,你且歇着,一盏茶后再过来陪你。”
萧清雅用力点头,“嗯嗯!”
确定凤珏离开后,萧清雅立即唤来自己的婢女。
“快!扶本公主出恭!”
凤珏还没走远,隐在长廊另一端,看着萧清雅风风火火的背影,情不自禁地笑出声。
他这一笑,连带着阳光都温柔明媚了。
护卫不解地问。
“主子,您为何要回避啊?”
凤珏收住笑容,一脸正色道。
“并非我想回避,而是公主要我回避。”
“至于吗,您又不嫌弃……”
凤珏目光幽幽地瞥了眼那护卫,“你觉得不至于,是因为你不是她。”
护卫似懂非懂。
他拿出小册子,默默地记上一笔。
——女子出恭时,男子需回避。
写完后,又觉得哪儿不对劲。
护卫挠了挠后脑勺,突然意识到。
不对啊,这不是废话吗!
他将那行小字划掉,重写。
——女子出恭,男子回避,方能轻松自在又开心。
护卫挠挠脖子,还是觉得怪怪的。
这是,身侧突然响起一道不含感情的清冷声。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想他人之所想,方能取悦他人。”
护卫吓了一跳,抬头一看,自家主子居然正看着他手里的小册子。
他仿佛被雷劈中了似的,当场焦化。
“主、主子……”
凤珏笑得令人头皮发麻。
“看我作甚,还不写上?”
护卫立马拱手请罪。
“主子恕罪,属下不敢。”
凤珏朝他伸了伸手。
“拿来。”
护卫心口狂跳,咬着牙,浑身冷汗直冒。
“主子,属下知错了。”
“拿来。”凤珏双眸眯起,有几分危险逼仄。
护卫视死如归般的,弯着腰将册子呈上。
那册子的封面上,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
《我在驸马身边那些年》
这几个字被划掉,另起一列。
——《追媳妇儿一百招》
凤珏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护卫吓得敛气屏声,直咽口水。
“主子,属下该死!”
凤珏随手翻了翻,里面那些招数,还真是他用过的。
“你写的这些,是为你自己,还是受人指使。”
护卫不敢隐瞒。
“起初……起初是一时兴起,写给自己看的。
“后来,被、被宫里那侍卫发现了。
“他要属下好好写,以后复印成册……”
他边说边流冷汗。
凤珏沉声问,“复印成册作甚。”
护卫都快哭了,“卖……卖银子。”
凤珏:……
“那侍卫姓甚名谁,竟如此胆大妄为。”
护卫怀着戴罪立功的心情,张口就来。
“就,就那个一身黑的,成天蒙着面,没脸见人的那个。主子,属下可以指认他!”
阿嚏!
皇宫。
元日冷不防一个喷嚏。
萧熠琰手一抖。
纸上画的人,脸上添了彩。
“该死的!你就不能忍着!”萧熠琰沉着脸,握笔的手紧紧用力。
画上画的,是他美丽动人的皇后。
本来都要完成了。
被元日这么一弄。
“成”字飞了,直接变“完了”。
元日自知闯了祸,没底气争辩什么。
不过,他还是硬着头皮道。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反正这画得不怎么样,皇后娘娘未必喜欢。”
“滚!”萧熠琰手中的笔飞了出去,直接插在元日的发顶。
元日悻悻然退了出去。
突然,他又从窗外探出脑袋。
脑袋上还插着那只“御赐”毛笔。
他指了指自个儿的脑袋,问。
“皇上,您这笔值多少银子?”
萧熠琰正在哀悼自己“死”了的画,气头上怒斥。
“你那脑袋值多少!再不滚,脑袋给你摘了!!”
说完,他抄起镇纸玉,朝那颗脑袋砸了过去。
元日动作灵巧,稳稳接住。
“谢皇上御赐!”喊完就跑。
萧熠琰气得不行。
画被毁了,笔和镇纸玉还被元日顺走了!
元日把那两物件拿到集市上倒卖,足足得了几百两。
只是,这银子还没踹热乎呢,刚从当铺走出来,就遇上了扒手。
御前侍卫被扒手扒了。
说出去可真够丢人的。
气得他咬牙切齿,连声问候那人老母。
回到皇宫,听到那乱糟糟的箜篌声,越听越像是在嘲笑他。
他当即对着偏殿嘟囔。
“杀猪呢,小爷吹个口哨都比这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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