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他们的意思谁都清楚,这几个好奇宝宝一定是想打听沈渊这些天以来,查案破案的故事。
可是他们派来的人却被苏小棠打发了回去,苏姑娘说沈少爷晚上有事出去了,并不在楼上。
等柳如青他们接到这个消息后却是面面相觑,他们也不知道沈渊是不是因为太累了,所以有意托词不来。
其实真相还确实是如此,此刻的沈渊,果然不在怡园接叶亭!
……
这时节的天气,京师在每日里太阳出来之前还有落山之后,都会刮上一阵风。
到了午夜风已经停了,此时街道上行人稀少,千家万户的灯烛也渐渐熄灭,整个京师陷入了一片安然静谧之中。
就在此刻,泡子河旁边的惠河寺里,一个窈窕的身影从僧房里走了出来。
这惠河寺是京师城东的一间偏僻寺庙,地方虽然宽敞却是少有人来,泡子河从寺庙的北面横流而过,通过水门可以通直城外,陆路交通却有些不便。
在这间寺庙里出现了女子的身影,这要是让外人看了,难免会怀疑这庙里的和尚有问题……
可是如今整间寺庙却是安静无声,寺庙的大殿房檐高耸,在朦胧的月光下形成了一片片光怪陆离的暗影,就像是一头巨兽正在沉睡。
此时这个女子走到了院落中间,她若有所思地抬头看着天上的一弯月亮,深深地吸了口气。
她叫金顺姬……是京师高丽密谍的大首领!
如果此刻跳荡山三人组站在这里,一定会大惊失色。因为这个女子就是在马蹄营里被人胁迫,身上衣冠不整,吓得魂不附体的那个女子。
其实金玄甲只是金顺姬为了隐藏身份,摆在大家面前的一个替身而已。京师里所有潜伏的高丽密谍,都是她的属下。
不过现在这些密谍已经死得十不存一,算起来已经没几个了。硕果仅存的二十多人都是最后的精英,现在都跟她藏在惠河寺里。
此时的金顺姬心中正暗自忐忑,在这个平静的夜晚,她的心却跳得像战鼓一般……她知道出事了。
院子里刚才传来了异响,然后金顺姬就起身穿衣,坐在黑暗的屋子里听着外面的动静。
按照她的布置,周围的手下发现异动之后一定会出来查看。然后不管过来窥探的是什么人,自己的那些手下都会将他们一举消灭。
可是她坐在黑暗中已经有一盏茶的时分,却一丁点声音都没有听到。这说明她用来放哨和值夜的那些手下,全都中了敌人的手脚,甚至没能做出丝毫的反抗。
他们究竟是中了迷药,还是遭人刺杀?现在是死了还是活着?金顺姬的心里完全没有一丝把握。
当她走出来的时候,面对的却是黑沉沉静谧幽深的院落,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此刻,就在金顺姬心中惊讶莫名之际,忽然她发现院子中的竹林深处,亮起了一盏灯。
……
这是一盏精巧整洁的白纱灯,正擎在一双欺霜赛雪的玉掌之中。
当持灯者从竹林中走出来之后,金顺姬就见那盏灯的主人轻纱蒙面,看不清面目。
但她的身段妖娆妩媚,在她周身上下的线条中似乎流动着万种风情,就仅仅是这身姿,便足以颠倒众生!
金顺姬叹了口气,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连脸都不露,就足以让人心动神驰的佳人。
而此刻这样一个绝代佳人,却在持灯照路,居然她身后的那位才是真正的主人!
四个人从竹林中走出来,全都是黑纱蒙面,前面是持灯的佳人侍女,两侧一左一右是身穿黑衣步履矫健的保镖。中间的那位,看身姿却是一个年轻男子。
一位保镖将垫子放在院中凳上的石凳上,那个年轻男子便在凳子上坐了下来。在这一刻,金顺姬目光如电,在那个年轻男子的身上仔细打量了一番。
“你才是朝鲜密谍的大首领吧?”这时年轻男子把身子靠在旁边的石桌上,用胳膊肘拄着桌面,懒洋洋地说道:
“是不是以为你从马蹄营逃出来之后就没事了?”
这时的金顺姬知道,她到底还是暴露了。而且对方摆出这样的阵势,将她的哨兵清理得一干二净,她也知道自己绝没有幸免的可能。
于是金顺姬冷冷地说道:“你怎么知道是我?你是什么人?”
只见那个懒洋洋的年轻男子蒙面巾下的脸似乎笑了笑,他淡淡地说道:“那个金玄甲,我见到他的第一面,他一张嘴就出了错。”
“他说那个深通和尚是个软骨头,被抓住之后没有半天时间,就招出了马蹄营的位置。”
“实际上深通却是个死硬之辈,并没有他说得那样不堪。连自己手下的性情都不了解,他怎么可能是那个大首领?”
“那你怎么知道我有问题?”此刻的金顺姬冷冷地问道:“除了金玄甲之外,连我的手下也大多数不认识我!”
“唉!”这时就见对面的那个男子,悠悠地叹了口气道:“在马蹄营里,你假装被你手下挟持那场戏虽然作得不错,但是你显然缺少被人强上的经验……”
听这个年轻人说到这里,金顺姬的脸一下子就涨红了,一抹厉色从她的双眼中一闪而过。
只见那个年轻人接着笑道:“你穿着老百姓的衣服,显然不是马蹄营里的匠人。而你那个手下武功不错,当他大费周章把你这个颇有几分姿色的女子抢进马蹄营来,当然是要好好享受一番才对。”
“但是……”说到这里的时时候,这个年轻人“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周围有那么多闲置的库房和屋子不去,他为什么要在草丛里摆弄你?”
“这么冷的天儿,他不冻屁股吗?”
“要知道有品位的男人,吃酒席的时候怎么也该注意一下环境才对。这二月初的天气,谁会在外头开饭?”
“原来如此!”这时的金顺姬闻言才知道,这个年轻人说得一点不错。
她以为自己那时候伪装得十分到位,没想到却犯了这么大一个错误。
而这时那个年轻人,用指结轻轻敲着石桌说道:“至于我嘛……我就是沈渊,沈轻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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