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老野却是吃了一惊,他那根扁担差点没脱手掉在地上。
这家伙自从露面之后,脸色始终是淡淡地十分冷静,之前他就算被人打得头破血流,也没见他露出什么惊讶的神色,可现在他却猛然间瞪圆了双眼!
“你就是沈渊?”他想了想之后大声说道:“我打你怎么的?”
“我花一百两银子雇了你,”沈渊摇了摇头,同情地看了看这个比谁都“轴”的汉子。
“我也没做对不起你的事,也没在银钱上克扣你。无缘无故地殴打自己的雇主,这么不讲理的事你干不出来。”
“是你说要打沈渊的……”
“我没说让你去打!”沈渊随即一瞪眼睛,向着老野说道:“我在胡同里跟那个街坊说的是:‘我要去揍沈渊一顿’,没说‘我们’!”
“我也没下命令让你打我自己,我就打了个赌,说你见到沈渊也下不去手,我说的没错吧?”
“嗯……”
老野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看起来他确实是个讲理的人……不过跟沈渊讲理,他要是讲得明白才怪呢!
大家都笑嘻嘻地看着他,知道这家伙已经上套了,却见沈渊看到这位老野大哥一脸为难的样子,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沈渊示意秦玉虎去拿五百两银子,然后他把这包沉甸甸的银子向着老野的手上一放,笑着对他说道:“得了老哥,你也甭为难,就算我输了行不行?”
“这银子是我输给你的,你这顿打就算我已经挨完了……你走吧!”
“嗯?”大家听到沈渊这么说,同时都倍感惊奇。
沈渊已经对这家伙起了爱才之心,谁能看不出来?不过他现在给人拿了银子,开口就要放那家伙走,却让大家顿时满心都是疑惑。
蓝姑娘此时却已经看出了端倪,忍不住低下头,掩饰着嘴角露出的笑意……就在这时,大家就听“啪!”的一声。
只见老野将银子包一把扔在地上,拧眉立目地说道:“什么叫算你输了?什么叫算我已经打完了?”
“刚才你重金雇我在先,半路上又请我吃肉,在瓷器店里打架的时候,你还闯进来帮我一起动手……你是个不错的雇主。”
“咱也是明事理的人,这次打赌是我输了!我就跟着你干三个月,有没有银子拿我都不在乎,天天炖肉大饼就行!”
老野这番话肺腑而发,脸上满是傲气,对于沈渊“算他赢了”这样的说法,他竟是十分不屑一顾!
沈渊也是兴高采烈地收下了这个手下,老野这家伙的确是让人啧啧称奇。而且他倔强的地方,正是死死地坚持着自己做人做事的原则,这一点也让他十分欣赏。
然后沈渊让秦玉虎去了趟衣铺,给老野买了两件现成的衣服。倒不是沈渊舍不得钱给他做新衣裳,不过这个时代的衣服都是裁缝铺或者是老百姓自己做的,根本没有售卖成衣的店铺。要想穿现成的,就只能到布衣铺去买二手衣服去。
之后沈渊从那包银子里拿出了三百两,塞到老野的怀里,算是付了第一个月的薪饷。
“对了,你大号叫什么?”沈渊顺手抄起了老野扔在地上的那根铁扁担……我去!得有一百二三十斤!
“我叫风倾野!”
只听老野傲然说道:“俺是辽东人氏,因那里兵荒马乱,所以才逃到此地。”
“咱也没人投靠,也不会干啥,就有一把子力气,所以就做了脚夫。”
“把这玩意儿扔了吧,我给你打一件正经兵刃,”沈渊把铁扁担放在一旁,郑重其事地向着风倾野说道:“你想要啥样的兵器?”
“比这再长点儿,再沉重点儿,这扁担短了些……”风倾野想了想之后一转脸,看到了赵原手中那杆铁枪。
在沈渊的示意下,赵原把铁枪向着风倾野扔了过去。就见他单手一抬,便把赵原扔过来的那杆七十多斤重的铁枪接在了手里。
之后他握住枪杆的中心用手一抖,就听这枪发出了“呜~~”的一声长鸣!
顷刻间枪头枪尾两处,同时被他抖出了木盆大小的两团枪影,沈渊的心里立刻就是一突突!
看这家伙的力道,要是再使点劲儿,弄不好这铁枪在他手上都能被他弄弯了!
这家伙,不愧是天生神力!
“轻了……比这个短上两尺,再重上一倍,一百四五十斤就差不多了。”说着风倾野顺手把铁枪又扔回了赵原的手中。
赵原接枪在手之后,用枪尖一挑“嗖”的一下,就见那杆大铁枪把地上的扁担一下挑起来,向着老野的脸上飞了过去。
老野接了扁担在手,就见赵原笑着说道:“兵器的威力倒不在轻重,主要看是拿在谁的手里,咱比划两招?”
“来!”一听说动手,老野顿时来了兴致,抄起扁担上,去就是一招横扫!
这一下,竟然带起了满院子的烈风!他这根一百多斤的大铁扁担轮起来,威力真是刚猛绝伦!
沈渊笑了笑,刚才赵原被人说他的铁枪轻了,这固然是老野说话不走大脑,赵原也断然不至于因为这个,才非得小肚鸡肠地当场打败了老野再说。
不过这个老野既然进了沈家的大门,就多少得学点规矩,赵原也是想让他知道知道谁是大小王,所以才有此举。
所以对赵原的心思,沈渊再是了解不过的了。
等到他俩动起手来,小寻和沈澜两位姑娘连忙把沈夫人扶进了屋里。刀剑无眼,这俩汉子的功夫都是威烈刚猛的路数,现在沈夫人在院子里待着可不太合适。
等两人动起手来之际,老野仗着天生神力挥舞着扁担步步紧逼,一招一式都是烈风呼啸,显然是用上了十成力气。
此时赵原的铁枪却是顺势拨打、乘隙而进、一杆七十多斤的大铁枪被他使得游龙一般,一出手便将老野的铁扁担攻势化为无形。
一连十几招过去,老野眼看着自己使上了全身力气,却没能动得了那家伙分毫,于是暴喝了一声,猛然向前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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