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一章开始,再做一次调整吧。
天越来越冷,考虑到大家的休息,所以晚上十一点的一更,提前到九点钟发放。
人说春生夏长秋收冬藏,现在正是保养的时节,早点休息,对身体有好处,也是老新对大家的一点祝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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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十三年初,曹操挟辽东大胜之威,返还许都。
而后,他罢三公之职,重置丞相,设丞相府,掌十三曹,有奉天子以令诸侯,而为挟天子以令诸侯。从此,汉帝在朝堂上再无任何发话的余地,大小事务,皆由丞相府处置,总理天下事务,完全把汉帝架空。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曹司空变成了曹丞相,权势熏天,气焰张狂。
也就是在当年,曹操遭遇赤壁之战。
最终惨败而归……
赤壁之战的失败,究竟给曹操带来了什么?
很难说清楚!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赤壁之战,无疑是曹操出任丞相之后的第一战。而这一战的失利,不仅仅是军事上,其政治上的影响更大。至少,对曹操这个东汉以来第一个丞相,影响甚大。
也就是在那之后,曹操受到了各方面的冲击。
因为他的失败,使得各方对他轮番指责,更有西凉之乱发生,使得曹操耗费数载才算平靖。
曹朋把那份文牍放下,起身走出书房。
建安十一年的暮夏,气温不高。事实上,整个夏季,都算不得炎热,是一个颇为舒适的夏天。
秋季,将至。
院中盛开的花朵,已呈现出凋零之色。
风柔柔的,从后院的池塘水面拂过,带起一纹纹涟漪。曹朋迈步走上水榭长廊,手扶栏杆,看着池塘中的秋水荡漾,嘴角微微一翘,露出了一抹古怪的笑容。奉孝,果真是鬼才也!
他只提了一句,郭嘉便反应过来。
历史上,曹操也重置了丞相之职,而他今日提起,不过是顺水推舟,把时间提前了两载……
重置丞相,需要有一个契机。
当初,曹操凭借攻克辽东,一统北方之大胜,而顺理成章的成为丞相。
现在北方虽未完全统一,但一统之势已无可阻挡。吕氏汉国的归附,是一桩丝毫不逊色于,甚至比历史上那统一北方的功绩,更加显赫,更加惊人。有汉以来,所谓功业莫过于开疆扩土。汉武帝后期劳民伤财,昏庸糊涂,令朝纲混乱。偏偏所有人提起他,都会翘起拇指。
何也?
盖因他开疆扩土,大败匈奴。
吕氏汉国的归附,无疑是开疆扩土之功。
曹操凭此,足以登上丞相之位,就犹如历史上,他成为丞相一样。提前一年半,无疑有一个巨大的好处。那就是曹操登上丞相之位后,接下来的立威之战,是对辽东,而非在赤壁。
孙刘联手的威力,远不是小小的袁熙可比。
所以,即便曹操气焰张狂,志得意满,也足以干掉袁熙。
凭此大胜,曹操可以坐稳丞相之位,而不至于有任何波折。至于曹操如何上位?如何在朝堂上通过?曹朋不会去过问!有郭嘉董昭那些人在,轮不到他来费心。他所要做的,就是把这个由头提出来,具体的事情,还是让郭嘉他们去操作。反正到最后,都会有他曹朋的功劳。
想到这里,曹朋轻轻拍击了一下栏杆。
可是,南阳的问题,又该如何解决?
“公子!”
一名郭府家臣,在水榭外躬身行礼。
“府外有一个名叫杜畿的男子,说是受主人之邀,前来拜会。夫人让小人,前来通知公子。”
杜畿来了!
曹朋收回心思,回身道:“快随我前去迎接。”
郭府的家臣,心里一怔。
眼前这位爷是什么来历?他心里可是非常清楚。单只看这位爷,敢当着曹司空爱子之面拍碎桌案,大发雷霆之怒,而曹司空爱子却噤若寒蝉,吓得连个屁都不敢放,就知道这位爷的厉害。主人对这位爷,颇为友善;夫人对这位爷,极为敬重;小公子对这位爷,更仰慕万分。
曹朋的名声在许都,可是响亮的很。
六年前,他纵马闯辅国将军府,大开杀戒,砍断伏完之手,至今仍历历在目,为百姓所谈论。
更不要说,他后来在西北所建立的功业。
就说他被囚禁荥阳,却用一个福纸楼,搅动整个许都上层人物为之疯狂。
那文采,那名声,那权势……还有那赚钱的本领,都被市井中的贩夫走卒所津津乐道。就连郭府的家臣,对曹朋也是敬重万分。特别是他昨日刚发雷霆之怒,而今却安然无恙,更可看出端倪。
门外那人,看上去落魄至极。
而这位爷却如此郑重其事,要亲自前去迎接。
幸好刚才没有怠慢了对方,否则定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说话间,曹朋随着家臣便来到了郭府大门。随着曹朋一声令下,郭府大门,也随之大开。
说起杜畿,在历史上,或者说在曹魏的历史上,也非是等闲之辈。
此人在得了荀彧的推荐之后,曹操便以他为司空司直,迁护羌校尉。并使持节,领西平太守。后出镇河东,政绩斐然。当时天下动荡,郡县残破。而河东在杜畿的治下,却最先恢复元气。
韩遂马腾造反时,关中动荡。
唯有河东,没有发生任何叛乱。曹丕登基之后,赐杜畿为关内侯,后又人尚书,进丰乐亭侯,守司隶校尉。
如此一个历史上显赫的人物,在三国演义中并没有登场。
如果不是杜畿有一个牛逼的孙子,曹朋甚至有可能不知道这个人。京兆杜氏,也正是因此人而兴起。复后推四百年,初唐名臣杜如晦,也正是这京兆杜氏所出,为杜畿的后裔子孙。
只不过,而今的杜畿,落魄至极。
当初天下大乱,为汉中府丞的杜畿弃官而走,带着家眷从关中,逃亡去了相对稳定的荆州。
一晃,近二十载。
杜畿在荆州,始终无法获得机会。
也怪不得他没本事,荆州士族本就是一个极为排外的集团。哪怕是刘表手下那些从山阳带过去的旧部人马,历经十余载,也未能融入荆襄世族的圈子。到而今,两边人相互对峙,冲突不断。更不要说杜畿这种声名不显,贫穷落魄,更没有半点背景和靠山的外来人,焉能站稳脚跟?
历时二十载,杜畿终于无法坚持。
在建安三年时,他的儿子杜恕出生,而最为恩爱,陪他一起颠簸流离,却从无怨言的妻子,因病而过世。杜畿也因此,生出了还家之想。恰逢刘先出使许都,杜畿带着儿子,从荆州来到了许都。不过,到了许都之后,他才发现了问题。他在荆襄没有背景和靠山,来到许都,同样没有背景和靠山。得亲戚的帮助,在许都担任了一个城门小吏,算是有了着落。
只是,一个区区小吏,又如何能让杜畿满足?
许都的物价,是整个中原地区,除雒阳之外,最为昂贵的地方。
为小吏的收入,堪堪维持生计。可儿子越来越大,也到了就学的年纪,却因没钱而无法就学。
杜畿,心里如何不急?
在许都待了一年多,依旧没有找到门路。
听说而今关中老家正在兴复,而且随着河西,特别是河西走廊的开启,衍生出了很多机会。杜畿便动了心思,想要回老家碰碰运气。
却不想,就在他刚拿定主意准备离开许都的时候,他一年半来,苦苦寻求的机会,终于来了!就在前日,杜畿突然得到通知,说是司空祭酒郭嘉郭奉孝,指名要见他,让他过府一叙。
郭嘉和杜畿认识的时候,并没有表露身份。
所以,杜畿一直都不知道,当初和他在草场街那破烂酒肆中,一起对酌的男子,竟然是而今司空府最得曹操所信任的司空祭酒。以至于当杜畿听说之后,面对同僚的询问,却茫然不知所措。不过,他不是一直在等待这个机会吗?而今机会来了,他怎么都要试一试运气。
借钱,租了两身新衣服,把珍藏多年,妻子过世前为他亲手缝制的那双靴子取出来,套在了脚上。还花了十个五铢,买了一个香囊。这是士人最喜欢的装束。又去福纸楼,买了一把竹纸扇。据说,这扇子是大名鼎鼎的公子朋,曹三篇所造,分为丝、帛、纸三等材质,为当今士人所爱。杜畿买不起那种丝扇,却也要配上一把竹纸扇,才不至于丢了这份脸面。
一切准备妥当,杜畿心中苦涩万分。
能否成功,在此一举。
这一身行头,花费了他一个月的薪水。若是不得成功,他可真的是在许都无法立足了……
一手拉着儿子的手,杜畿站在郭府门外,心中忐忑不安。
他也不清楚,郭嘉是如何知晓了他的名字。也不知道,自己这模样,能否入得对方的眼呢?
就在杜畿忐忑之时,忽听大门哐当一声,大开。
杜畿一怔,连忙回头观察。
这中门大开,是代表着有贵客前来。以郭嘉的身份和地位,在许都恐怕没几个人,值得他如此兴师动众。至少杜畿看来,他没有这种资格。所以下意识的拉着儿子往旁边退,脸上露出一丝惶恐和失落。若是有贵客前来,岂不是说他今天就白来了?那样的话,等下一次机会,不知要到何时……心中,陡然涌出一股悲戚。杜畿轻轻叹了口气,拉着杜恕准备离去。
“敢问,门外可是杜伯侯?”
一个洪亮的声音,在杜畿的耳边响起。
杜畿一怔,回头看去,却见一个身材高大,颌下蓄着短须,体形魁梧的青年,大步走出来。
那青年,身高约在185公分左右。
生的虎背熊腰,体格健壮。一身月白色长袍,显然是用最昂贵的丝帛专门定制而成,格外合体。
往脸上看,肤色略显麦色,透出一股子健康的活力。
浓眉,大眼,鼻直口方。
青年走出大门,往门阶上那么一站,顿时令人感受到一种无法抗拒的威风。那强大的气场,绝不是普通人能够具有。若非身在高位,或是地位非凡的人,绝不可能有如此的威风……
这,似乎不是郭嘉郭祭酒!
杜畿可是听人说过,郭嘉是个文弱秀气的人,而非这等气势逼人。
“父亲!”
杜恕轻轻扯了一下杜畿,而后下意识的往杜畿身后躲了躲。
这个人的气场,太强了。
强大到让杜恕感到一种莫名的紧张和恐惧。不仅是他一个小孩子如此,就连杜畿也是一样。
他醒悟过来,连忙上前两步,躬身行礼,“城门小吏杜伯侯,拜见公子。”
“你,是杜畿?”
曹朋露出了一抹微笑,上上下下的打量杜畿。
这杜畿的年纪,据郭嘉说,不过四十出头。但看上去,已两鬓斑白,颇有些衰老。生活的磨难,在杜畿的脸上留下了深深的沟壑。他本是一个相貌出众之人,而今却看上去颇有颓然。
“小吏正是。”
不知为何,在曹朋面前,杜畿竟生出了一种莫名的紧张。
说话时,也变得格外小心谨慎,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正当他在心里揣度这青年就是是何身份的时候,曹朋却上前一步,蓬的一下子攫住了杜畿的胳膊。
“杜伯侯,怎来的这般迟?我已等候多时。”
杜畿,懵了!
那只大手,极有力量,使他无法挣脱。
而从那言语中,杜畿也似乎是听出了些许端倪:眼前这人,在等他……难道说,中门大开,只是为了迎接他这个城门小吏?
杜畿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暖流。
鼻子发酸,眼泪差一点就流下来……
多少年了!
从没有人如此待他……想当初,刘表入主荆州,他信心满满的前去投奔,结果在大门口,就被人赶走。二十载过去,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也让杜畿看得个真真切切。而今突如其来的这份尊重,使得杜畿有一种堕入梦中的感受,一时间手忙脚乱,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父亲,叔叔在与你说话。”
“啊……”
杜畿方才反应过来。
而曹朋,则留意到了杜畿身边那小童子。
他看上去不过六七岁的模样,体格瘦小,显然是营养不良所致,脸色略带着几分菜色。不过那双眸子,却充满了灵性,让人一见就不免生出喜爱之情。曹朋松开了杜畿,蹲下了身子。
“娃娃,叫什么?”
“小民杜恕,见过公子。”
杜恕好像个小大人一般,恭敬有礼,不卑不亢。
曹朋忍不住哈哈大笑,伸手一把将杜恕抱起来……这孩子,可真轻。
“走,叔父带你去玩耍。”说罢,他迈步往府中行去,走了两步有停下脚步,扭头看着仍呆立在府门外的杜畿,眉头一蹙,“伯侯,走啊……你还要在这里站到什么时候?随我吃酒去。”
“敢问公子……”
你连你是谁都没有说清楚,抱着我儿子就走?
杜畿连忙拱手询问。
曹朋笑道:“我叫曹朋……奉孝向我推荐你,说你是做大事的人。所以邀你前来,且谋一场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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