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队沉默了许久,他虽然语气看似在训斥,但实际上,他心里同样很不爽。
纵然他现在是领导,不在一线工作了,可不代表他就没有了血性,这个年代能当警察的,多数都是有血性的。
他同样对那潘振兴的做法看不惯,只是摄于压力,他不想把事情闹大而已。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听着是憋屈,但很多时候就是如此,毕竟很多时候,妥协才是主体。
“你想怎么做?”
最终,胡队看向了周辰,比起马魁,他更清楚周辰的聪慧,既然说出了那样的话,肯定是心中已经有了对策。
周辰听胡队的语气,就知道了胡队的意思,显然也是被这个大学老师的报导弄得很不爽。
“退一步或许海阔天空,但有些事情是不能退步的,被人打脸的滋味不好受,既然潘振兴以自己大学老师的身份卖弄自己的文笔,那我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
胡队惊愕的问:“你真要登报?可这样一来,事情就会闹大,上面未必会支持,甚至弄不好还可能造成更严重的后果,到时候连你都会受到牵连。”
周辰却微微一笑,说道:“胡队放心,对付那种杠精,呃,就是潘振兴那种自以为是的文化人,我有的是办法,不过想要登报,还需要你帮忙,最好是选择影响力比较大的报纸。”
胡队犹豫片刻,最终一咬牙。
“看在你小子的过往,我就相信你一次,特奶奶的,说实话,老子也是被那家伙弄得很憋屈,不就是打罪犯嘛,这算什么事,大题小做。”
看到胡队突然变得暴躁起来,周辰和马魁都是面面相觑,胡队在乘警队众人的眼中,一直都是那种老好人的形象,最擅长的就是和稀泥,所以这突然的反差,的确是出乎预料。
骂骂咧咧的吼了几句,胡队才平复心中的怒火。
“事情就交给你,上面的压力我先顶着,只是现在事情已经发酵,在我们反击之前,还是要有个交代的,就委屈汪新一段时间,先暂时让他在家休息一段时间。”
马魁一听顿时急了:“领导,汪新那小子虽然鲁莽,可这事情也不能怪他,不能让他一个人顶,我也有责任。”
“行了,老马,你是听不懂我说的话吗?我说的是暂时,我当然知道汪新那小子是怎么回事,固然冲动,但不至于那么愚蠢,我这么做只是做样子,做给别人看的,同时也是让那小子在家冷静冷静,省得他以后会惹出更大的麻烦。”
胡队的话让马魁稍微迟疑了一下,然后就默默的点头,汪新是什么性格,他这个做师父的自然是最清楚的,让他吃吃苦,遭受到打击,未必是坏事,就当是对他的磨炼吧。
周辰和马魁回到了大院。
“马叔,是你去通知汪新,还是我去?”
马魁毫不犹豫的回答道:“你去,我才不想去他们家。”
虽然他对汪新是比较关心,可一想到汪永革,他就半点都不想踏入汪家的大门。
“好,那就我去。”
本来胡队是想要把汪新叫到队里好好训一顿的,但跟周辰商量好之后,也就没有了这个心思,于是就让周辰和马魁把队里的决定直接通知汪新。
周辰来到汪新家,汪新和汪永革都在家,看到他来了,高兴的迎他入屋。
“小辰,还没吃饭吧,我们家饭马上就做好了,等会一起喝点。”
“汪叔,今天就不喝了,我来是找汪新的,有点事。”
汪新惊讶的问:“找我?我们天天见面,有啥事找我?”
周辰没说话,把从胡队那里拿回来的报纸递给了汪新,汪新面露疑惑的接过,等他看完上面的文章。
“这上面说的是我们那天的事?这个文章的作者就是那天那个穿中山装的潘振兴?”
这个事情过去了几天,他早就已经抛之脑后了,万万没想到居然还冒出了这样的事,登报讽刺和批评,看来他当时是真没看错,这潘振兴是真的脑子不太正常。
“嗯。”
周辰点点头,上面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就是在说汪新和他,只不过他没动手,动手的是汪新,所以汪新的行为在潘振兴眼中责任更大。
“我艹,这人是真的有毛病吧,屁大点事,他还特意写一篇文章登报,还说的这么狠,他这是故意打击报复的吧?我们帮他拿回钱包,他就是这么对我们的?”
汪永革被汪新的语气吸引,从汪新手中拿过报纸,看了一遍后,眉头也是皱了起来。
“小辰,这事你们领导知道了吧,胡队怎么说的?”
他好歹也是铁路上的段长,也是当干部的,他发生了这样的事,乘警队的领导为了平息此事,肯定要有所行动,做为当事人的汪新,肯定也是要受到牵连。
周辰直接说出了队里的决定。
“什么,停职?凭什么呀,我又没做错,当时你也在,你也看到了那人是怎样多管闲事的,现在他故意登报,根本就是打击报复,我又没做错什么,凭什么停我的职,我不服,我要去找胡队。”
汪新勃然大怒,他自认自己当时没做错什么,当时潘振兴多管闲事就已经让他很不满了,现在又来这茬,简直是欺人太甚。
汪永革拉住了汪新,喝道:“够了,小新,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你光生气有什么用,先听小辰说。”
“小辰,既然是胡队叫你来通知,那胡队还有什么话,这个事情不全是小新的责任,这停职要停多久啊?”
“胡队说是暂时停职,具体到什么时候,我就不太清楚,但你们也不用太担心,汪新并没有做错,我觉得不会停多久的。”
胡队和马魁都说要乘着这个机会,让汪新定定性,所以周辰也没有说透,但最后一句还是想要让汪家父子安心。
只是这个时候他们怎么可能安心得了,汪新气的还在那里呵骂。
“我这是倒了什么霉,遇到那么一个脑子有病的……”
汪永革也是面露沉思,事关儿子的前途,他肯定不能坐视不理,心中作出决定,明天要去乘警队看看,他在铁路局干了那么多年,又是个领导,多少还是有点面子的,就看能不能卖点面子了。
周辰说完之后,就没有久留,离开了汪家。
回到家,周辰就开始拿出纸笔,他好歹也是做过文字工作者的,一篇文章对他而言根本不算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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