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跪在厅内,满脸恐惧绝望的王若弗,华兰眼中满是不忍和难过。
这是她的亲生母亲,按理来说,她不应该对母亲这般做法,可偏偏母亲的行为让她无法忍受,周辰可是她的男人,是她的夫君,也是她最爱的人,更是她一生的倚仗。
现如今周辰生死未卜,若换做是另外一个人,她恐怕直接就下死手,可王若弗毕竟是她的亲生母亲,即便是事实摆在眼前,可她心中仍旧不愿相信,因为在她心里,母亲不像是那种人。
老太太心中恨急,对王若弗她也没有太多的顾虑,直接厉声喝问。
“大娘子,你有什么话要说?”
王若弗哇的一下大哭:“母亲,不是我,真不是我,我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害母亲,更不会害国公啊,他可是我华儿的夫君,我是华儿的亲生母亲,我怎么可能会害国公?”
老太太冷声道:“你当然不敢害三郎,因为你想要害的是我这个老太婆,三郎不过是代我遭罪,如今三郎生死未卜,不管原因是什么,都逃不了,盛府饶不了你,朝廷更饶不了你,甚至整个盛府都可能因为你的行为而灭亡。”
王若弗浑身发抖,哆嗦着说不出话来,显然内心已经是惊恐到了极点。
盛也同样是万分恐惧,他知道老太太不是危言耸听,若是周辰真有个三长两短,他们一家子都要跟着倒霉。
于是他大声怒吼:“你这个贱人,还不赶紧说实话,说啊,你为什么要害母亲?”
王若弗满脸痛苦,就是不肯说实话。
眼见王若弗准备死扛,外面守着的刘妈妈再也忍不住了,推开了守卫,冲进了厅内。
“大娘子,大娘子啊,您还是说实话吧,国公爷可是您的大姑爷,是大姑娘的夫君啊,他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若是出了什么事,以后大姑娘还怎么活啊?还有柏哥儿全哥儿,也都会被连累的,大娘子,您要想清楚啊。”
王若弗被刘妈妈晃动,泪水直流,但还是不肯开口。
刘妈妈心急不已,只能自己说道:“老太太,这件事真的不是大娘子做的,我虽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却能猜到是谁撺掇的大娘子,就是大娘子的嫡亲姐姐,那位康家大娘子。”
老太太面色不变,她已经猜到了这种可能性,她做了王若弗那么多年的婆母,如何不了解王若弗的性格,她的这个儿媳是绝对没有杀她的胆量的。
华兰惊怒道:“是姨母?”
盛也是十分震惊,这也是他没想到的,虽然他对那个大姨姐没什么好印象,但也没想过她竟会这般恶毒。
“大姑娘,就是那位康家娘子,当初老太太不让大娘子跟康娘子来往,我也是很赞同的,我虽然也是从王家陪嫁来的,但今日也要说上一句,大娘子的这位大姐姐是越来越不成样子了,我也时常劝说大娘子,不要再跟她有来往,可大娘子念着姐妹情谊,总是不肯听,每每与康娘子说话,还把我打发出去。”
老太太追问道:“如此说来,这件事情,你是不知情的了?”
刘妈妈回道:“虽然当时不知情,但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心中也能猜到七八分,老太太,主君,大姑娘,你们应该都了解大娘子,她根本不是这样的人。”
华兰没说话,只是看着自己的母亲,她也觉得自己的母亲不是那种阴谋算计,狠毒辣手的人,否则的话,这些年也不会被一个区区的妾室林噙霜欺负成那样了。
盛冷着脸不说话,他也不相信,但他是觉得自己的这位妻子,是根本没有那个智慧和本事。
老太太说道:“大娘子,你身边的妈妈都说了,你还不肯说吗?刘妈妈说的没错,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是了解的,你就算心中怨恨我,想要报复我,也不会真的想要了我的命,说吧,是谁指使你的?”
她知道是康姨母,可这话要从王若弗嘴里说出来才行。
刘妈妈使劲的推了推王若弗,大声催促道:“大娘子,您快说啊,国公爷可是您的亲大姑爷啊,现在他被害成了这样子,您还想要袒护康娘子吗?到底是大姑娘,长柏哥儿他们一家重要,还是康娘子重要啊?”
“大娘子,为了咱们的哥儿,姐儿们,您还是快点说吧。”
王若弗身体不停地颤抖着,过了许久,她才开口。
“就是我那,我那嫡亲大姐姐康娘子,她说我让母亲治得死死的,动辄斥责处罚,如今官家的权都没有了,儿媳妇都能踩到我脸上来了,实在是活的窝囊。”
听到这话,作为儿媳妇的海朝云顿时满脸尴尬,万万没想到自己在婆母眼里竟然是这样。
王若弗还在继续结结巴巴的说着。
“偏偏母亲的身子骨硬朗,我不知道要熬到猴年马月,所以,所以,我,我……”
盛愤怒的一拍桌子,怒斥道:“所以你们姐妹俩就合起伙来,想要毒死母亲,是吗?”
王若弗激动的摇头反驳:“不,不,我不会,我不敢,我真的不敢的,她说只要母亲身子骨虚弱些,三不五时的缠绵病榻,没力气管这管那,我就能当家做主了。”
“天爷呀,娘,你怎么这般糊涂啊。”
华兰哀嚎一声,然后走到王若弗面前,双手扶着王若弗,激动的喊道:“母亲,现在你看到了,官人差点连命都没了,若是吃下芙蓉莲子酥的不是官人,是祖母的话,祖母现在还有命在吗,啊?母亲啊母亲,你真是……”
老太太捂住自己的心口,虽然已经猜到了这种可能性,但是真的从王若弗口中听到真相,她还是觉得心口剧痛。
“老太太。”
“母亲。”
老太太吸了几口气,摆摆手,说道:“我没事,我还没见到三郎醒来,不会有事的,不为三郎报仇,我也不会让自己有事的,大娘子,你还有什么没说的?”
王若弗继续说道:“母亲,我不想的,我真的没想害您,我只是想要让您病几日,让自己的日子好过些而已;我姐姐也当时也跟我说了,那果子就算吃下去也没什么事的,最多虚弱几日,我怎么知道,会,会是这样,我真的没想害母亲,更没想到会害了国公。”
说到这里,她突然像是多了几分勇气,声音也是变大了起来,痛苦的哀嚎。
“我真该死,我真该死啊,华儿,是娘对不起你,是娘对不起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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