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崔霖身体勐地后退至门前,低喝道。
不过并没有人回应他,可他紧绷的身体依旧没有放松,警惕的目光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
确定了屋里没人,他稍稍的松了口气,但表情依旧无比凝重,他刚刚进入房间的时候,就发现有人进来过。
原因很简单,他休息的床榻前,挂着一件物品,虽然是在黑暗中,但他可以肯定,这不是他的东西,更不可能是他家里的下人挂的。
看着那莫名其妙出现的东西,崔霖脸色不断的变化着,他在迟疑要不要找下人过来看看。
但又想到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东西送到他的房间里,而且还是以这种方式,他心中就是一阵发凉。
犹豫了许久,他最终还是放弃了叫人,一步一步的走向屋内,想要看看出现在自己房间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他小心翼翼的走到了那件物品的前方,发现没有任何危险,暗暗的松了口气,然后定目看向了它。
“嗯?”
当崔霖看清物品后,表情顿时一怔,居然是一轴画卷和一封信。
他先是拿起了信封。
片刻后,他一脸震惊和激动的放下信,打开了画卷……
…………
忠勇侯府!
今日周辰早早就回到了侯府,因为他受到了萧钦言的邀请,晚上参加他的寿宴,所以提前回来,准备前去萧府。
“侯爷,寿礼已经准备好了。”
“嗯,是什么?”
周辰在丫鬟的服侍下,穿好衣服,对旁边回禀的周怀问道。
他虽然跟萧钦言合作,但对萧钦言并没有什么好感,寿礼什么的,当然也不会上心,直接就交给了周怀去准备,所以他到现在是真的不知道周怀准备了什么。
“回禀侯爷,是一尊金佛。”
“好,知道了,装起来,准备出发吧。”
周辰也没太在意,只要不丢面子,送什么他都无所谓。
坐上马车,周辰陷入了沉思,前日他将赵盼儿临摹的夜宴图送到了柯政的府邸后,就把真正的夜宴图偷偷的递给了殿前司崔霖的家中,并且还附带了一封信。
他本来想把夜宴图直接送给齐牧的,可想到齐牧那个老东西心思深沉,可能不会上当,所以他则是交给了崔霖。
崔霖就是剧情里出现过的那位殿前司崔指挥,跟顾千帆打过交道,后来更是刺杀过萧钦言,坚定的反后党一派。
此人一心想要扳倒萧钦言,所以得到了这一幅可以打击皇后和后党的夜宴图,绝对沉不住气,势必会引发风波。
现在才刚刚过去一天,崔霖和清流一脉的人肯定要验证夜宴图的真假,以及背后的利益纠纷,所以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展开行动的。
反正他已经把饵放了出去,这些人也开始咬上,接下来就看他们什么时候疯狂。
今天并不是什么大日子,但对萧钦言来说,今日就不一样了。
今日不但是他的寿宴,同样也是他展现手腕,并且送别老对手柯政的好日子。
今日过后,朝廷之中他最忌惮的对手柯政,就要离开东京,从此以后,朝廷就要进入他萧钦言的宰相时代。
因为官家下了旨意,所以今日的萧府异常的热闹,教坊司几乎派出了全部精锐前来献艺,偌大的萧府,也是来了很多客人。
只不过萧钦言现如今贵为相公,一般人根本没资格登门做客,很多都是送了贺礼之后就离开了,也有很多朝臣不想跟萧钦言有瓜葛,别说上门,连寿礼都没送。
周辰来的不算早,抵达萧府的时候,天色也已经渐黑。
周辰一来,门口就立马有人相报,没一会,就见到萧钦言带着管家走了过来。
“忠勇侯,老夫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萧钦言作为寿宴主角,又是当朝相公,亲自来迎接周辰,确实是给了十足的面子。
周辰自然也是客气的回礼:“萧相公严重了,今日萧相公寿宴,本侯来迟一步,对不住了。”
“忠勇侯太客气了,请。”
萧钦言大手一挥,就准备邀请周辰进内院。
可就在这时,门口负责迎宾的人,又是发出了响亮的呐喊。
“柯相公,齐牧齐中丞,安国公……”
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商量好的,几乎是同时抵达了萧府。
萧钦言顿时面色一变,对着周辰抱歉一声,然后就满怀笑容的迎了过去。
周辰也没有离开,而是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门口的方向。
很快,他就见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龙行虎步的走了过来,萧钦言走在他旁边,笑脸相迎,齐牧等人则是跟在后方。
“柯政,柯相公。”
周辰眼中精光一闪。
他上任侍卫亲军马军副都指挥使的时候,柯相公已经被罢了相,虽然还没有离开东京,但也没有再上朝,所以他参加的几次朝会,也都没有见过这位曾经的恩师。
今天是他在公开场合,第一次见到柯政。
柯政的年纪跟萧钦言差不多,但看起来比萧钦言魁梧些,萧钦言身上的文人气质更重,而柯政虽然也是文人,但还给人一种武人般坚韧不拔的气势。
明明柯政现在被罢了相,萧钦言封了相公,正是春风得意时,但柯政展现出来的气度,却丝毫不下于萧钦言。
看的出来柯政跟萧钦言的不对付,虽然萧钦言再跟他说话,但他却只是草草应付,反倒是看到周辰的时候,露出了笑容。
“子衡!”
“恩师!”
周辰恭敬的对柯政行了一礼,现如今朝廷清流一脉让他不屑,但对于柯相公这位真正的清流魁首,他是抱有十二分的尊敬,更别说对方还曾帮助过他,是他的恩师。
柯政伸手按在了周辰的肩膀上,看着周辰,满脸赞叹:“好,你是好样的,没有让老夫失望。”
当年周辰的事情,他当然也是心知肚明,只不过其中掺杂了太多的利益关系,所以即便是他,也帮不了周辰。
好在周辰的成长没让他失望,虽然没能在文官清流一脉建功立业,但却做到了真正的保家卫国,守卫边境。
他自认清流,可只要是对朝廷有功,有本事有能力的人才,他都是全力的支持。
他跟萧钦言这种更多是为了自己权势的野心家不同,他考虑更多的是整个天下的局势,所以他才会极力反对后党,一心想要让官家立太子,扶正太子,让太子监国,从而得罪了皇后,最后落了个被贬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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