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盘算(修了后半部分)(1 / 1)

姻缘令 耳东霁 2998 字 2个月前

魏晚若想让沈瑜娶祁明月?!

戚如翡愣了两个弹指间。

蓦的一拍桌子,桌上的小灯笼跟着跳了跳,就听她怒喝道:“她在想屁吃!”

沈琢:“……”

“不对!”戚如翡又扭头看向沈琢:“沈瑜是她亲生的吧?!”

沈瑜这人虽然表面上看,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纨绔。

但好在这个纨绔没什么坏心思,脑子虽然笨但是够义气,这样的人做兄弟可以,但不堪为夫婿!

而祁明月性格泼辣,爱憎分明。

喜欢戚如翡,能乖乖巧巧腻在戚如翡身边,一口一句姐姐。但面对厌恶之人时,她能毫不手软把对方抽的皮开肉绽!

而好巧不巧,沈瑜应该隶属于后者!

就这,魏晚若竟然还想着,让沈瑜娶祁明月,她怕不是想沈瑜死!

沈琢明白戚如翡所想。

他叹了口气:“阿翡,华京权贵子弟的婚事,向来自有父辈的思量……”

“什么狗屁思量!”戚如翡就不懂了:“难道新人自己都没有知道的权利吗?一看沈瑜那傻不拉几的样子,肯定还不知道,魏晚若要把他卖了,我得去告诉他!”

至于说了之后,沈瑜怎么选,那是他们之间的事。

但沈瑜有知道的权利。

“阿翡!”眼看着戚如翡真的要去。

沈琢往前一扑,没抓到戚如翡衣角,便立刻手往后一缩,捂住胸口,又闷咳起来了。

戚如翡原本手已经碰上帘子了。

听到沈琢的咳嗽声,只得又扭头过来,转身去扶他。

“阿翡,你别去!”沈琢势握住她的手。

他道:“母亲虽然想同祁家结亲,但祁家肯不肯,还未可知。万一此事不成,你却提前告诉了阿瑜,岂不是会惹得他们母子之间不快?再说了,母亲只有阿瑜一子,她又岂会害他?”

戚如翡刚才是替沈瑜着急。

听沈琢这么一说,顿觉好像有道理。

所以魏晚若是不知道,沈瑜和祁明月之间的事么?

可是不可能啊,今天在府门口,沈瑜嘴里那个母老虎,明明就是在说祁明月!

戚如翡皱眉想了想,转头问:“魏晚若为什么想要沈瑜娶祁明月?”

沈琢一愣,不禁又哑然失笑。

戚如翡表面上看着大大咧咧,可在某些事上,又敏锐的出奇。

但沈琢也没瞒她,如实说了。

“我与阿瑜是兄弟,但如今我已在大理寺任职,而阿瑜至今仍是白身,母亲心里自然会有不忿,便想让阿瑜在婚事上,压我一头。”

沈琢这话说完,就见戚如翡不屑翻了个白眼。

她倒了杯水递给沈琢:“这有什么,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干嘛要一直跟别人去比。再说了,要比也是用自己的长处去比对方的短处,比如沈瑜比你年轻,比你……”

戚如翡是个话一说长,就容易说秃噜嘴的人。

虽然她及时刹住了,但那个话音还是冒了出来。

沈琢瞬间觉得,自己是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可事到如今,容不得他退缩,他只能捏紧茶盅,抬眸,桃花眼里含了无限哀怨。

一看沈琢这个眼神。

戚如翡就头皮发麻。

果不其然,接下来,她就听沈琢用质问负心情郎的语气,问:“阿翡,你是厌倦了,也嫌弃我是个病秧子了吗?!”

要是别的男人用这种语气,同戚如翡说话。

戚如翡早就一拳挥过去,打的他满地找牙了,但现在说这话的是沈琢,戚如翡立马否认:“我不是,我没有,你听我解释……”

沈琢:“……”

孟辛坐在车辕上,听着戚如翡和沈琢的话,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这两人究竟是谁吃定了谁!

戚如翡一路解释了许多。

沈琢都是眉眼哀哀,仿若被人抛弃的小可怜,到最后,眼见戚如翡耐心快要用尽时,沈琢立马扯开嘴角,露出一抹无害的笑:“从来没有人在乎过我的感受,只有阿翡会同我解释这么多,我信阿翡。”

戚如翡脸上的不耐烦,这才迅速落了下去。

算了!跟他一个命不久矣的人计较什么,不是说好了,要让他开开心心的死去么!

戚如翡深吸了口气,板着脸道:“日后,你想要听什么,直接同我说便是,不准再这么绕圈子,不然我会生气!”

沈琢乖巧哦了声。

他话音刚落,马车就停了。

一行人下了马车,正要往府里走。

走了几步,沈琢似是心有所感,回头,就见夜雾中,一顶轻软小轿,正朝相府过来。

沈琢脚下一顿。

他偏头冲戚如翡道:“阿翡,我有公事同父亲说,你先回去吧。”

沈瑜和魏晚若,走在前面。

听到这话,齐齐回头,往后看了一眼,沈瑜瞧见沈勉之的轿子,顿时像老鼠见到了猫一样,立马往府里跑。

而魏晚若脚下一顿。

偏头看了沈琢一眼,却没再说什么,转身也进府了。

戚如翡也走了,只余沈琢一个人立在夜里。

看着那顶不断走近的轻软小轿,沈琢表情有些复杂。

自上次‘病重’之后,他一直称病未上朝。

对于如何处置六皇子一事,也从未发表过意见,今日还是从六皇子口中,他才得知,皇上今日召他和三皇子入殿,问了六皇子的事。

而一向都独善其身的沈勉之。

今日却在他们回禀之后,突然向昭和帝奏请,让严处六皇子,一时有不少人附议。

据说当时昭和帝面色极为难看。

只脸色阴郁扔了句,‘容朕考虑后再议’后,便拂袖而去了。

“站在这里做什么?”

沈勉之的声音冷不丁响起来。

沈琢回神,就见沈勉之已下了轿。

他行礼道:“父亲。”

沈勉之嗯了声。

以为沈琢是在等戚如翡,却不想沈琢竟提灯跟了上来。

沈勉之脚下微顿,步子放慢了些许:“找我有事?”

“父亲不该掺和此事的。”

沈琢虽未说明何事,但他们父子俩都心知肚明。

沈勉之脚下都未曾停一步,面上一派肃冷:“你不必多想,纵然不是你,此事我也会向陛下谏言的。”

这句话,沈琢是信的。

毕竟沈勉之在朝中,素有贤相之名,若放在别的朝臣身上,他自然会帮忙说话。

但若放在他身上,那就另当别论了。

今夜,沈琢问了,沈勉之既然这么说了,那他便只能这么信了。

沈琢没再纠结这件事。

而是又道:“母亲有意让阿瑜与祁家结亲,父亲可曾知道?”

府内树影憧憧。

沈勉之每往前走一步,灯晕已先一步落在他下一步要去的地砖上。

他声音淡淡的:“娶妻问妇之事,一向都是你母亲做主,我不过问此事。”

沈琢没想到,竟然是这个答案。

顿了两息,依旧往前走着:“那父亲如今知道了,也不打算再管了么?”

暂且不论祁家是否有意与相府结亲。

但就魏晚若起的这个念头,就足以给相府带来灾祸。

沈勉之如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

无论他与手握重兵的齐国公府,最后能不能结成儿女亲家,一旦沈家动了这个念头,那便会让昭和帝如鲠在喉,继而怀疑他有不臣之心。

沈琢以为,此事他已说的够透彻了。

却不想,沈勉之淡淡瞥了他一眼,语气毫无起伏:“没影的事,管什么。”

沈琢一怔。

还没等他再问,沈勉之已又道:“今日祁老太君寿宴,几位皇子都去了?”

“都去了。”

沈勉之便没再答话了。

即便父子俩的院子,方向刚好相反,但走到岔路时,沈琢还是下意识提灯,欲送沈勉之回去。

沈勉之却道:“不必了,我公务尚未处理完,你且去吧。”

说完,便召来苍荣,主仆二人俩走了。

等他们人影不见了,沈琢才转身,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而此时,除了沈家在议论这件事之外,祁国公府现在也是头大。

祁老太君寿辰,三位皇子齐至。

这在别人眼里看来,是极有排面的事,但在祁家人眼中,却是令他们头秃的事。

因为今日,这三位皇子,表面上看,是来为祁老太君祝寿的。

但祁家人心知肚明,他们都是为祁明月来的。

如今六皇子下狱,储位之争就只剩下这三位皇子了。

祁国公自上次与戎狄一战后,便以养伤为由,暂避锋芒,整日在府中含饴弄孙,一副不关心世事的模样。

但朝中的风吹草动,却都瞒不过他。

祁国公早已知晓,这三位皇子,已将不少朝臣拉入他们的阵营了。

但满朝文武谁不知道,他们祁国公府一门,向来只忠心于皇上,祁国公严令几个儿子不得与皇子结交,却不曾想,他们竟然又将主意打到了祁明月身上。

而祁国公早就料到了此事,所以当初才想将祁明月嫁给方卓。

可他怎么都没想到,方卓竟然是那样卑劣的一个小人!

除了呼呼大睡的祁明月之外,祁家其他人都在前厅。

烛火哔啵,满室静默。

祁家三郎坐不住了。

他气的脸红脖子粗:“亏他们还是皇子呢!竟然把主意打到一个姑娘家身上,他们还要不要脸了,他们……”

祁国公目光阴鸷望过来。

祁家三郎立刻闭嘴了。

祁国公目光落在祁家二郎身上。

祁家二郎知道,这是父亲让他说的意思,他便照实说了:“父亲,孩儿觉得,若当真要在这三位皇子中选一个,孩儿选十皇子。”

十皇子傅岚清,与祁明月年龄相符。

而且为人也落拓,兼之婉贵妃又深受陛下宠爱,傅岚清最后能入主东宫的几率很大。

祁夫人一听这话,顿时开始抹眼泪。

她啜泣道:“明月那性子,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何堪为皇家妇!若非要在皇家跟相府选一个,我宁可让她选相府!”

此话一出,祁家三郎和四郎惊呼:“娘!”

“胡说什么!”祁国公当即怒喝道:“你以为,沈家是什么福地洞天吗?”

他是武将,沈勉之是丞相。

谁都能结成儿女亲家,就他们不行!一旦让昭和帝知道此事,必会怀疑,他们有不臣之心!

到时候,只会给阖府上下招来杀身之祸!

祁国公目光又落在,始终没说话的世子祁靖身上。

他道:“大郎,你来说。”

祁靖上前,与三个弟弟站在一起。

他道:“孩儿觉得,为今之计,要么将明月继续送出华京;要么就是找个人赶紧将她嫁了;要么,就将明月送到庵里去。”

“大哥!”

“大郎!”

祁母和祁将二郎、三郎,纷纷惊呼。

祁二郎忍不住道:“大哥,明月是个连素色料子都不穿的人,你将她送到庵里去,会比让她死还难受!”

祁三郎跟着附和:“就是就是,要实在不行,我们就去进宫求皇上!”

“嘭——”

一个茶盏摔在他们面前。

祁二郎和祁三郎立马跪下去,不敢再说话了。

祁国公:“继续说。”

祁靖:“诚如二弟和三弟所说,送明月去庵里这一条,可以排除了。”

祁二郎和祁三郎,顿时松了口气。

祁靖继续道:“不过孩儿觉得,既然三位皇子,已将主意打到了明月身上,现在继续送她走,只怕会羊入虎口。”

祁国公沉思起来。

祁夫人生怕他要再送祁明月走,便道:“老爷,阿靖说的有理啊!”

那为今之计,只剩下让祁明月尽快嫁人这一条路了。

而经过上次方卓一事,祁国公心里有个结,他怕急头巴脑找的人,又是个人品差的,但见祁靖面色沉稳的模样,祁国公便问:“你心里有人选了?”

祁靖点头,报出了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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