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商宫廷的金銮殿,此时已经成为了胡雷和梅伯1V1的战场。
帝辛面无表情,让看着胡雷痛叱梅伯,心中舒爽的一批。
如今身为帝王的他,已经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也不会轻易发表自己的态度。
殿中文武群臣们,也都在坐看形势发展。
刚刚出言已经是极限,谁都知道此时不过是道开胃菜。
商容、比干、黄飞虎等人,更是一个个老神在在。
只要帝辛还没表态,就还没到他们出场之时。
此时梅伯面对胡雷的反击,一时语塞。
他平时最为注重德行,现在却被胡雷抓住由头,贬斥为背后攻讦之人。
甚至还说他倚老卖老,顿时气的浑身发抖。
“我有一言,请诸位静听!”
胡雷却微微一笑,作了个罗圈揖。
众人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纷纷如同吃瓜群众一般,眼中带着八卦之力看了过去。
“昔日先太丁帝之时,本欲征伐四方,可周人不思报国,却想觊觎大位!遂季历被囚于都城,而后在悔恨中自尽,却被周人传为我大商所杀!”
胡雷这就有点强辩的味道,在场不少甚至是亲历之人,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过,涉及帝辛的祖父,先太丁帝,谁也不好说什么。
“胡说八道!”
梅伯怒吼一句,却也没有下文,只在那里不停喘息。
这是因为……
太丁就是他爹!
若是他出言反驳,就是翻他爹的旧账!
那可不仅是里通外国了!
恐怕即刻就有不忠不孝的名声传出去,从此他将沦为天下人的笑柄。
胡雷自然知道,所以才吃定了他不敢反驳。
笑吟吟的看着他,继续道:“其子姬昌继承西伯侯之位,不思忠君报国之事,也不知其父悔恨之意,如今还以此为由,兵围汜水关,此等不忠不孝之人,如何堪做伯侯之位?”
“姬昌继承伯侯之后,效其父季历之法,倡‘笃仁,敬老,慈少,礼贤’之议,此为德治也!”
这下终于轮到梅伯发挥,洋洋自得的看着胡雷。
群臣不少深以为然,就好像姬昌是什么圣主一般,却不知这都是周国舆论把控的好。
可惜胡雷却不理会,斜睨了梅伯一眼,就自顾自的继续道:“大商朝堂就有这样一种人,顾小节而忘大义,为造反之人说情,你说怪不怪?”
“你胡说八道!我岂是为西伯侯说情?我是为了大商的名声着想啊!”
本来是为胡雷论功之事,现在已经彻底被带歪,变成了姬昌是否贤明之事。
梅伯顿时面露悲戚之色,伏于阶前,哭到:“请陛下明鉴啊!老臣一心为国,何曾有过半点私心?”
这样的哭天抢地,是老臣们的拿手绝活,多少有逼迫之意。
帝辛被他一哭,顿时心烦不已,却又拿他没办法。
“呵!”
胡雷见梅伯卖惨,先是有些哭笑不得,随后冷笑一声,又问道:“梅伯说是为了大商,那我倒要问问,为何先太丁帝之时,为了大商就要囚季历,而现在就要放姬昌?”
“这……”
梅伯一时无言,就连哭声都止住了。
还是那句话,他没法反对他爹!
他爹都盖棺定论了,总不能他这个儿子把爹翻出来吧?
此时首相商容和东伯侯姜桓楚等人,都眼神闪烁,似乎在想如何应对这样的问题。
“今日我就免费给你上一课!给你讲讲何为小节,何为大义!”
胡雷连续发难,犹如机关枪一般扫射过去。
“就如我刚刚举的例子,若是你朋友造反,你不揭发他,以全朋友之义,此为小节!若是揭发他,以报国恩,则为大义!”
梅伯还想着摘清自己,强自道:“胡说八道!此等逆贼岂会是我朋友?”
“梅伯说的有道理!”
胡雷认同的点点头,又道:“那我为国征战,突袭逆贼国都,如何失德?”
跟我玩双标?
你还嫩了点!
胡雷自然不怕这种双标狗,他选择直接揭穿!
梅伯一听,立刻怒道:“两国之间,岂能与私人混为一谈?”
胡雷顿时又笑了,这个笑容让梅伯心中一紧。
似乎感觉自己又要被轰炸了!
他的感觉没错,胡雷马上又给他上了第二课!
“两国之间,也是君臣,大商为君,周国为臣,他们不知君臣之义,失德在先,就如你的朋友先要造反,你才去揭发他一样,他造反在先,我突袭沣城在后,有何不可?”
“你这是血口喷人!我何曾揭发朋友?”
梅伯说到一半,顿觉不对,连忙改口,说起国事。
“国事之中,岂能以人论?两国之间,大国当怀仁,你带兵偷袭,就是失德之举,失德而狡,其心当诛!”
以大事小当怀仁,以小事大当怀智!
这是这个时代普遍认可的价值观,所以围观的群臣都纷纷点头。
胡雷却斜睨着梅伯,不屑道:“没想到名声在外的梅伯也不过如此,背后攻讦别人德行不说,看到别人说得有理,也只会动辄请诛?”
他不接“大小”的话茬,而是抬手朝帝辛抱拳,眼睛看着梅伯。
“我奉陛下旨意,兴师讨贼,你这样的奸佞之臣,潜身缩首,苟图衣食便是,怎敢在我面前妄称德行?我若如你一般皓首苍髯,怕是命归九泉之时,无颜去见先太丁帝!”
“我……我……”
这一番相当于指着鼻子,而且又将先太丁帝搬了出来。
梅伯哪见过这个,顿时被一顿抢白给骂懵了。
“真是枉活几十岁,又是一生未立寸功,只会摇唇鼓舌,助周为虐!”
胡雷却还在继续,而且越说越兴奋。
“简直犹如一条断脊之犬,还敢在陛下面前狺狺狂吠!”
一时间,胡雷感觉自己犹如诸葛武侯附体,挥斥方遒,骂梅伯如骂王朗。
当然,是唐果强老师那一版的。
“竖子……竖子敢尔!”
梅伯何曾被这样羞辱过,他的脸色一时间来回变换,又红又白,又白又红,哆哆嗦嗦的指着胡雷。
群臣也都有些懵了,金銮殿上还能这样无礼?
帝辛却是爽的不行,差点有些绷不住要乐出来。
主要是胡雷骂的太精彩了,每一句都在点上!
胡雷自然骂人骂全套,此时他眼神微眯,将那句杀伤力最大的话,铿锵有力、一字一句的吐了出来!
“说实在的,我虽是年幼,却也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噗~~~!”
胡雷这套曾气死王朗的话,如今也将梅伯气得吐血。
他是大商皇族,一生优渥,何曾受过这样的责骂?
将他形容成寸功未立,只会狂吠的老狗,这不仅是在骂他,简直是在揭他的皮一样!
梅伯的老血吐出,其实反而心中的郁结舒坦了一些,可胡雷哪里会放过他。
见他喘着粗气,胡雷立刻再次补刀,幽幽道:“没想到竟然还有几分羞耻之心?可惜了先太丁帝一世英名,唉!真是不当人子啊!”
不当人子?
当人子?
人子?
子?
?
刚刚喷了血的梅伯脑海中全是这句回荡,忽然剧烈喘息几下。
“啊!”的大叫一声,一头栽在地上。
两人只是在殿中各自申辩,却忽然对骂起来。
兔起鹘落之间,群臣甚至还没反应过来。
闻仲第一个察觉到不对,连忙上前上前伸手一弹,顿时有些傻眼了。
他先回头瞪了胡雷一眼,才转身对帝辛道:“启禀陛下,梅伯他的肺……炸了!”
顿了一下,才沉痛的道:
“梅伯,已然仙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