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闻仲听了都沉默(1 / 1)

胡雷的想法,自然是针对闻仲的性格。

而闻仲性格特点在之前的接触中,基本已经被他摸得透透的了!

那就是耿直认真,还有忠君爱国。

也就是说,只要你说的有道理,又对大商有好处,他必然会认真思考。

而胡雷现在要做的,就是把道理给他讲“透”!

在胡雷看来,所谓的道理,大多都可以辩证的去看,而他要讲的自然是利于自己这一方!

也就是说,是相对的对,有立场的对。

专门针对的,就是闻仲这样的性子!

“姬昌的贤名如何有假?”

果然,闻仲听到胡雷的问题,微微沉吟了一下,就质疑道:“他勤于政事、广罗人才、善施仁德、断讼称王,哪一条不是真的?”

这些已经是众所周知,哪怕姬昌造反,诸侯对他的评价也没有改变。

可见姬昌养望的成功!

不过对于胡雷来说,闻仲说这些,算是正中他的下怀。

“说他勤于政事,广罗人才,难道我大商不是吗?”

胡雷微微一笑,用问题回答问题,正是开始了他的表演。

“那陛下自登上大宝以来,何曾不勤于政事?大商满朝文武,哪个不是人才?”

帝乙确实是个有口皆碑的贤君,政治手腕也十分高超。

他不仅勤于政事,也任人唯贤。

不然闻仲哪有出头的机会?

他合纵连横,广结盟友。

只要看子受的后宫就知道,全是政治联姻。

正宫联的是东伯侯,侧妃联的是武成王黄家。

一直以来,闻仲都对帝乙十分敬服。

所以他闻言没有犹豫,点头道:“这自然是的,陛下之勤勉,不逊古之圣君,朝中也是人才济济,各有千秋。”

这些他都是认同的,但认同归认同,对于胡雷的话,他还有有些质疑。

“陛下自然是贤君,可姬昌也是贤者,这两者并不冲突吧?”

“呵!”

胡雷不屑一笑,但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继续问道:“他善施仁德、断讼称王,这是一个伯侯该做的吗?”

闻仲顿时皱眉,心中似乎有点明白胡雷的意思了。

胡雷还在继续:“伯侯该做的是威慑一方,而非僭越断讼,更何况是称王?”

这一句让闻仲醍醐灌顶,终于明白姬昌的贤名哪里不对了!

就是僭越!

西伯侯如果是忠臣,下面诸侯有了冲突,该做的是请示商王裁定,而非自己来做。

可他不仅做了,还做的贤名远播。

这是怎么回事?

“你这么一说,倒是确实如此!这并非是大商伯侯该做的,可是……”

他想问问,为什么做了不该做的,却能贤名远播。

可说到一半,又觉得似乎这么做除了有点僭越,倒也没什么。

胡雷自然没继续等他,直接道:“那么问题来了!”

他立刻自信一笑,问道:“既然他做了不该做的,为何却四处传颂他的贤名呢?”

闻仲听到胡雷说出了他心中的问题,抬眼紧紧盯着胡雷。

他有些期待胡雷的答案,与自己所想的是不是一样。

可惜胡雷似乎有意为之,没有给出答案,而是故意道:“难道是因为大商不仁吗?”

“这……自然不是!”

闻仲没想到胡雷会这么说,一时间皱起眉头,有些不快。

谁说大商不好,就是说他不好!

“比起周国,大商地大物博,人才众多,门槛也比他们高些,自然有遗漏的人才。”

言外之意,周国只是捡漏了!

胡雷对于闻仲的态度还是满意的,与他所想相差不大。

他继续道:“大商是宗主国,只有大商才有处理诸侯冲突的权利,诸侯有问题,周国不报而决,这是什么?”

“这是……有点僭越,但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吧?毕竟山高路远,伯侯也有权自处。”

这件事闻仲有些不明白,伯侯震慑四方,是有一定全力处理小诸侯的事物的。

可胡雷摇了摇头,道:“按照规矩,是可以自处,但处理之后上报陛下,最后还是由陛下定调,他或是不上报以窃皇权,或是报而不遵,私自决断,这不是僭越。”

两人一愣,这还不是僭越?

没想到胡雷忽然激动的一吼:“这是在践踏王权啊!”

两人这才恍然,只是有些不明白胡雷为什么说话有些大喘气。

“但就是这些事,被他宣传成了礼贤下士、仁德善断!”

胡雷痛心疾首,拍案急呼:“这是什么?这就是狼子野心啊!”

“嘶!”

两人倒吸一口冷气,都做恍然状。

原来姬昌的贤名都是假的?

听了胡雷的分析,再结合如今周国聚兵造反之事。

这姬昌哪是什么贤者,他本质上不就是个野心家吗?

当然了,这是胡雷站在大商的立场上来看。

若是站在周人立场,姬昌自然是贤明的君侯。

可他们本就是大商的人,为何要站在周人角度?

对错,本就是要看立场的!

尤其是国与国之间的事,胡雷想到前世有一句话说的好:XX没有国界,但XX家有国籍!

这就是典型的立场问题!

面对国家问题,屁股歪了的人,心也正不了!

想到这些,胡雷又叹息着道:“这些名声不过是有心人刻意传播,用以欺骗小民,收拢人心的罢了,无非众口铄金!”

若真是如此,那岂不是说贤名真的可以操纵?

连贤名都能作假,那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是真的?

闻仲和子受都面面相觑,感觉这个世界好复杂啊!

“这样的贤名,最大的作用无非是用来掩饰他的野心!”

胡雷回归正题,终于说出此次出兵的解决办法。

“那既然周人可以吹嘘贤明,那我们为何不能灭了周国,再包装一下,也来个传颂天下呢?”

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周国造反在先,我们甚至不用过度包装,只要说明起因和结果就好了!”

“至于过程,呵!”

胡雷冷笑一声,幽幽的道:“谁会在乎呢?”

谁会在乎?

会在乎?

在乎?

乎?

听到这里,闻仲沉默了。

他无论如何,再也说话不出反对的话来。

最后这句话声音虽轻,却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回荡,冲击着他一直以来的价值观。

是啊!

若是胜负已定,谁会在乎输了的人曾经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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